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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里光线阴森可怖,四周岩壁缝隙透着呼啸的风声,那黑脸汉子一声大吼,声音更是在四周折射回荡,吓得令狐艾脚下一软。
令狐艾偷眼看了这黑脸汉子一眼,见其个头高大,因为脸上涂抹着黑灰,所以分辨不出实际年龄。
头上简单的束起,身上却穿着上好的制式盔甲,虽然已经摘去标记,而且涂抹上了其他颜色。
这情形落在令狐艾眼里,让他心下一惊。
“莫非这些人是刘琨的手下?来这边故意祸害王浚?又或者是王浚对了,早就听说那南阳刘佑是江左派来夺权的,我这边出来为那刘氏剿匪,这边王浚大将军就派人假扮强盗灭口”
令狐艾这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心底有鬼自己吓唬自己,越想越是心惊。
在他看来,自己已经误入了一个阴谋之中,不论是哪一边的人,若是知道自己已经猜出他们的身份,都要被杀人灭口。
刚犹豫着要不要立刻求饶,说出自己不是真心剿匪,大王你高抬贵手的话来,一旁矗立的一个魁梧汉子却有些不耐烦:“大哥,我看这小子眼珠乱转,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先拉下去杀了,其余人也一个不留,不留活口,省得留下祸患。”
这人却是一口并州口音,令狐艾一听,更是觉得自己所猜测无错,这人分明就是刘越石的手下啊。
但令狐艾却是那种予压迫愈顽强的代表,此刻虽然骇得魂飞魄散,却仍然强自打着精神,堆起笑脸:“这位大王,我并非是为征讨你们来的,实乃上司逼迫太紧,所以这一路敲锣打鼓,出来做做样子,望几位明鉴。”
那首位上的大哥冷冷的看着令狐艾,一副不可置否的模样:“唔,是么?”
令狐艾一咬牙,知道自己能否活命全在此刻:“我看几位也只是过路的侠士,小的如能留的狗命回去,一定对上官说你们已经离开,您看这样可好。”
那黑脸大哥看了一眼令狐艾,心下暗道:“看来打探的消息很准确,这令狐县令的确是个识时务的人,既然他肯配合,那就好办”
旁边的那魁梧汉子一瞪眼:“大哥莫受他蛊惑,还是一刀杀了省事。”
令狐艾急的连连摆手:“杀不得,杀不得!”
黑脸大哥一咧嘴,笑问:“奇怪了,如今你为鱼肉,我为刀俎,为何杀不得你?”
令狐艾心下发狠,既然已经笃定他们是刘越石的人,那现在就要赌上一赌了:“大王杀我如杀土鸡瓦狗,可是我毕竟是一县之长,当然这微末官职在大王您眼里不算什么,可是我若真就这么死了,幽州军那边面子毕竟过不去,若再派来个强硬的官吏,日夜骚扰大王,大王虽是英雄,怕也不胜其烦,再耽误了大事”
那黑脸大哥开始还在颔首,听到后边猛的一喝:“什么大事?你知道什么?”
令狐艾暗骂自己多嘴,忙分辨:“我的意思是耽误了大王的发财大计就是不好,小的原意配合大王发财,发财,呵呵”
这黑脸大哥看着令狐艾,愈发觉得此人是个秒人:“我们来贵县之前,就听闻令狐大人是个识时务,知恩图报的好人,今日既然你不是有意来骚扰我们,我们也只是路过,那看来一切就都是误会了。”
见对方话有松口,令狐艾忙打蛇棍随上:“是是,大王所言极是,是误会,那您看小的是否可以回去了。”
那黑脸大哥一咧嘴:“令狐县令急什么?难道是怕家里的小妾出去偷人不成?呵呵,虽然我们兄弟是路过而已,但这一路山高水远,兄弟们鞍马劳顿,令狐大人可有心慰劳一下军心?”
令狐艾一听此话,心下更加确定面前所谓的强盗十有八九就是军人出身,否则怎么这么熟悉大晋军中这等敲竹竿的办法?
还慰劳军心,这手法之熟练,不是经年的老兵油子都不会如此无耻啊。
无耻啊无耻,令狐大人的心在滴血。
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令狐艾哪敢说个不字,连忙道:“好说好说,不知道将大王想要什么。”
“不多不多,听说令狐县令前些日子召集县内大户开了什么剿匪大会,收上里不少剿匪资金,这些钱既然带着‘匪’字,那兄弟们也都是匪,匪人享剿匪之钱,正合常理,您看可好。”
“好好,只要大王开心快活,一切都好商量。”令狐艾连忙点头答应。
见令狐艾如此配合,那黑脸大哥一挥手,下边小卒搬上早就准备好的纸笔,令狐艾提起纸笔,写下了自己一生中最肉疼的一封信:
“雪儿,见信如面,为夫出城公干,偶遇旧友,旧友有急,为夫慷慨仗义,出手相救,现派手下去家中取银钱,万勿耽搁,时间越久,为夫越心急,心急越久,为夫命不久矣”
一刻钟后,一个带着令狐艾亲笔信的小兵在两个“匪徒”的押送下,奔章武县城而去。
半日后,一辆牛拉的辎车晃晃悠悠进入山中,一起来的竟然还有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正是令狐艾的小妾珐。
令狐艾一见珐,却没了先前故作的镇定自若与狡猾,差点急的叫出来,要知道这个年代的军纪可没那么好,那些兵痞常年见不到女子,兽性大发下凌辱一个女子实在是家常便饭,珐竟然亲自送钱,这不是羊入虎口么?
焦急的同时,心下却也暗暗感动珐多情,他最了解这个女子,平日胆小的很,连一个虫子都不会踩死,今日却为自己甘冒生死之险,如此情意,重如泰山。
珐却是毫不在意,一脸飒爽坚强,直接对那山大王道:“大王需要的银钱我已经送来,大王若如约放我和夫君回去,小女子感激不尽;若不然,我与夫君同生共死,一头撞死在这里,也绝不会受辱。”
那黑脸大哥哈哈一笑,赞道:“早听说令狐大人和自家小妾恩情深重,如此看,姑娘你果然是奇女子,不枉令狐大人厚待你。你们不必担心,我亲自检验下银钱,如果无误,就放你们回去。”
说完,那黑脸大哥直接带着令狐艾来到车前,打开车厢的后门,望着满车银钱,却是一咧嘴:“令狐大人好手笔,竟然能勒索出来这么多银钱!”
令狐艾一听,却是有些不乐意:“大王如此,却是侮辱了某家,我令狐艾绝对不会做那种涸泽而渔的事情,更不会无端勒索他人。我开始是收了他们钱财,但那是他们因为我士族出身,自愿讨好,而且但后来都还给了他们,算做我参与他们买卖的本钱,这些严格说只能算是定期的分红而已。”
那黑脸大哥一听此言,眼中露出惊讶,死死盯着令狐艾,眼神火热之极。
令狐艾一惊,心下暗道,怪不得这家伙对珐如此客气,难道他有龙阳之癖?
想到这点,下意识的夹紧了双股,却是后退一步:“士可杀不可辱,大王莫做那人神共愤之事!”
那黑脸大哥却是恍若未觉:“令狐大人,你难道不觉得商人逐利,有损斯文么?”
“怎么可能,一衣一饭都要银钱,商人逐利赚钱也是为穿的更好,吃的更好,有什么错的么?而且商人逐利不假,但也按时上缴银钱赋税,下至一县建设,上至国家用度,没有了商人的赋税,怕要缺失不少,只有那些不分五谷不知辛劳的书呆子才会这么想吧”
谈到自己擅长的东西,令狐艾却忘记了身在匪巢,坦然了不少,侃侃而谈。
而那黑脸大哥看向令狐艾的眼光也愈发的炙热。
“好,来人,给令狐大人和手下松绑,送他们回去。”
那黑脸大哥在心底笑道:“什么是人才,这就是人才!啊,而且还是超越了时代,认识到入股分红重视商贸、擅长勾兑联络、创造经济价值的复合型人才。”
令狐艾想起了陈队主等人,犹豫了片刻,虽觉对方可恶,但还是不忍心抛下不管,忍不住问道:“大王,那之前我们还有一百多名兄弟”
“死了!”那个开始出言恐吓的魁梧汉子却闷声闷气道。
“死了?全死了么?”令狐艾吓了一跳,一旁的珐也是小脸苍白。
“嗯,这些人不识时务,不肯投降,所以全死了。”那汉子露出一口白牙,嘿嘿笑道。
令狐艾打了个冷颤,片刻却笑道:“死了就死了,当兵剿匪战死却是理所当然,那几位大王,我先走了。”
“慢着,令狐县令,您回去后怎么交差啊?”那黑脸大哥嘿嘿笑道。
“就说我军英勇杀敌,战死百余人,敌人不敌已经退去。”令狐艾振振有辞。
那黑脸汉子一听,玩味的笑了笑:“杀敌要见敌首才有功劳可得,而若光死自己人,不见敌人尸首,令狐大人怕是要受到上官责难吧。”
令狐艾见对方如此,心下暗道:“他竟然还会顾及我的前程么?”
那黑脸大哥却是自顾说着:“这样,既然令狐大人送我们兄弟银钱,我也送令狐县令你一份大礼,算是投桃报李了。”
说完一挥手,众人捧上了一个头颅,令狐艾强忍着惧意,定睛一看,惊呼:“胡人?”
“正是。恭喜令狐大人,贺喜令狐大人,剿灭了一股窜入我幽州境内劫掠的胡虏,首级共有近百,已经给令狐大人装上辎车了,您回去领赏吧!”
令狐艾看着那黑脸汉子,见他脸上笑意盈盈,却忽然生出一种面对魔鬼的感觉,但内心却又有几分与魔鬼做交易得利的兴奋与刺激。
“如此,多谢大王!”
说完,令狐艾拉着珐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怎么,大哥,你相中这小子了。”那魁梧汉子忽然小声道。
“嗯,此人虽胆小贪财,但绝对是个人才,冉瞻,一会你去找白文,让他安排一下人手,仔细给我打探清楚他的一切,然后我再做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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