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烈说自己可以猜对梁芬的心思,梁芬开始还不以为然,听到后边王烈猜测的正是心中所想,却是惊讶万分,就连那少女都面带诧异。
若说王烈猜什么梁芬有求他,甚至说想凭借王烈的军权在朝堂上取得话语权,这都不算什么,也只能说王烈聪慧。
可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王烈竟然一语中的,直接说破他想和王烈结盟,为家族寻找出路的心思。
梁芬此刻却是完全陷入进退维艰的境地,他怎么也想不到王烈是穿越而来,自然知道历史上的梁芬在东晋灭亡前就察觉到了危机,带全族人远遁江左。
这些历史,白字黑字记录的清楚,王烈自然也知晓几分。
如今,王烈只是凭借梁芬流露出的蛛丝马迹,才判断出来他的心思,这次却是趁机诈他一诈,但见他的脸se,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但王烈的这些表现,落在梁芬和他女儿眼里却已经有如神迹一般,简直是一个神界的预言者。
一瞬间,梁芬甚至产生一种想法,自己今日不应该来见王烈,因为从开始到现在,自己完全被王烈这个少年掌控住了局势。
这样,就算将来联合,那梁氏一族岂不是要成为王烈的附庸?
想及此点,梁芬却是陷入沉默。
半响才道:“王将军,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猜到我的心思的,我是想为我及我们梁氏一族寻找一处安稳所在,但你凭什么认为你能做到这一点?”
王烈笑道:“就凭我不媚上,不欺下,素有名望;就凭我老师是刘琨,我是幽州的掌控者;就凭我要拜见至尊,将来封侯为王;就凭我对朋友、兄弟别无二心,一心相帮不知道梁大人觉得这些够了么?”
这一刻,王烈急促的说出了自己隐藏很久的心思,也是第一次如此表达自己的情绪,就连身边的程翯都睁大了眼睛,有点不敢置信。
这一刻,王烈才是真正的枭雄之姿态,并且毫不掩饰。
梁芬听的是心头震撼,那少女阿秀却是眼光闪烁,后来竟然有些崇拜的看着王烈。
这阿秀出身坎坷,虽然年幼,心底也很简单,但却毕竟见过了生离死别,而且对这个害死了他亲人的大晋并无好感,此刻却是心中暗道:“这才是真正的男儿,少年英雄,和他比,长安城里那些搽脂抹粉,遛狗玩鹰的纨绔子弟真的算不了什么。”
王烈看着眼前的父女二人,丝毫不怀疑让们会答应,只要历史记载的没错,那梁芬就一定要举族东迁,最后在扬州一带寄居。
但这对于家大业大的梁氏一族绝对不是什么好结果,虽然暂保衣食无忧,但却再无兴旺的机会。
而王烈,就是要给梁芬一个更好的选择,给这个以家族为重的大晋重臣一个机会。
去看似强敌环绕,但却生机勃勃的幽州,在一个旧有势力已经几乎被完全摧毁的地方,只要梁芬没有取代王烈的野心,那么他们一族就会发展壮大起来。
相信这一点,梁芬自己也会想的很清楚。
当然,如果梁芬将自己那所谓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想法说出去,王烈也不怕。
谁也没见到王烈来会见他,而且这种话要的是真凭实据,梁芬贸然说出,大家只会以为他得了失心疯,又有几人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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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王烈和程翯告别梁芬。
一直到最后,梁芬都在沉思,但这却恰恰表明他在认真考虑王烈的建议。
梁芬答应王烈,首先会帮他在五日内见到至尊,或者说他会找一个恰当的时机提醒至尊,应该召见一下外臣。
同时,王烈在长安期间,梁芬会为他造势、助威。
作为回报,王烈首先是把岑氏商行的新式鼓风机和曲辕犁在雍凉的代理权jiao给梁芬。
这里地广人稀,正适合大面积开垦,相信梁芬的声音会很好。
其次,王烈答应梁芬,在返回幽州时,先带一部分梁氏一族的偏房迁往幽州,在经过过度阶段后,再决定是否全族迁徙。
双方都拿出了自己的诚意,也都暂时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因此,当王烈牵着程翯走过关中月下阁庭院中那无人的回廊时,脸上一直挂着微笑。,
就连程翯都感觉到了他的轻松,却是轻笑道:“烈哥哥,是不是阿秀姑娘消除了对你的误解,让你很高兴。”
王烈点点头:“嗯哪有这种事情,我是为我和梁师徒的协议高兴。阿璎啊,你是个大度的女子,怎么一直对阿秀的事情耿耿于怀,我看你们亲热的和姐妹一样呢?”
程翯却悠悠道:“正是因为我和她亲如姐妹,所以才明白她定是喜欢你,不过你也别得意,司徒大人看起来温和,其实很是死板,定然不会同意的。”
王烈拍了拍脑袋:“就算他同意,我也不答应”
说完,拉着程翯快步向大厅走去。
两人走后,片刻那回廊外,阿秀提灯缓步走来,看着院子里在夜风中摇曳的翠竹,却是悠悠低唱道:
“瞻彼淇奥(yu),绿竹猗猗。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瑟兮僩兮,赫兮咺兮,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
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
瑟兮僩兮,赫兮咺兮,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如箦。
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却是一首《诗经.卫风》中的淇奥。
《淇奧》这首诗赞美的是一个德才兼并备、宽和幽默如翠竹一般的男子,表达了男子真正的美在于气质品格,才华修养,更表达了歌唱这首歌曲的少女对他永远难以忘怀的情感。
少女面对那一丛修竹,眼前却仿佛又出现了那个器宇轩昂,但却时而带着一丝笑意,调侃自己,却又会为自己难过而温声细语安慰她的少年,那温和而幽默的感觉不正与这诗中相仿么?
“他真如阿璎姐姐说的那般,不喜欢女子么?不会的,如果他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和阿璎姐姐那般亲密?可是阿璎姐姐为什么要骗我?他既然喜欢阿璎姐姐,会同样的喜欢我么,也会为我拨动发丝,温柔细语么?”
夜风吹过,风打竹叶,一片细微的飒飒之音,少女的心沉醉在自己的幻想里,片刻却是一丝珠泪滑落眼角,很多时候明明得不到,却已然要痴心一片,又说谁能说的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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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烈带着程翯回到那关中月下阁的大厅,大厅内依旧是风雅无比,一个女子正在弹奏着琴曲,那琴音颇为优雅动听,这琴音竟然颇有几分庄蝶闲暇时所奏琴曲的风范,王烈拉着程翯也忍不住驻足听了一会。
程翯却道:“这等场所却也有这等高雅之曲。”
王烈笑道:“她们以此谋生,又怎能不擅长此道,而且她们最擅长的还不是这个,而是魅惑之道,所以这世间众生,皆有自己谋生之道,我等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而已”
程翯闻言,轻啐一声:“被魅惑的都是没骨头的男人,好男人才不会这样。
王烈哈哈一笑:“那这样说了,被我杀掉的都是没本事的敌人,有本事的敌人我还杀不掉”
程翯道:“就会歪曲人家的意思,阿烈,在我心里你就是大英雄,你当时初到幽州从军,除了黑龙还有什么,不一样走到今日,就连那石勒都被你击败,谁敢说你没本事?”
王烈轻轻握住程翯的柔荑,这一刻,在这喧嚣的风月场里,王烈却觉得世界只剩下面前贴心的少女。
两人正柔情蜜意间,却听一个大嗓men在大厅的一侧吵道:“这是什么鸟曲子,悲悲切切的,叫人听了好不难受,赶快给少爷我换一曲热闹的,或者就弹弹什么高山流水,也好让我寻觅下知音,哈哈哈。”
言语间的张狂和自鸣得意却是显露无疑,叫人有一种想上去打他的冲动。
王烈听了,顿时一咧嘴,心下一乐:“这都能遇到熟人。”
回头看去,只见大厅一侧的座位上,索辰正和一个少年坐在案几前,大呼xiao号的对着那弹琴的歌jiluan喊。
索辰面前已经摆了十数个酒樽,显然已经吃了半天的酒,此刻已经是满脸通红,处于半醉状态。
而几个管事一听他大喊大叫,却是立刻走了过去,xiao心的陪着不是,显然这位索家三少爷的名声在长安城的风月场里很是响亮,大家也都知道他的身份,无人敢惹。,
就连那个开始和王烈调笑过的女子也是一脸的低眉顺眼,不全用纤纤yu手触摸索辰,为让拿捏按摩。
索辰享受着吹捧,语气却缓和下来:“不是少爷我多事,来这种地方,大家都是要寻个乐呵,怎么能一直悲悲切切的弹个不停,真是叫人心烦。”
索辰旁边那个少年却是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谁若靠近他,眼神中立刻就会生出警惕之se。
王烈一看索辰那副模样,和索辰jiao过手有过接触他却知道他并不是什么无知恶少,而只是从xiao养成的这种自大傲气的xing格,将来多遇到几次挫折自然也就会收敛了。
但现在,显然这关中月下阁的人还不能给这xiao子一定的教育,王烈却决定“替天行道”一把,大步走了过去,站在索辰身侧,低喝道:“你这xiao子,这么晚不好好在家呆着,却来这里生事”
索辰一听这话,浑身一哆嗦,下意识道:“爹,我错了,我其实是你莫打我啊,是王将军”
然后却是埋怨道:“王将军,你怎么说话和我那老爹一个腔调,吓死我了。”
旁边那个稚嫩的少年却是下意识的往索辰身后躲了躲,一副被惊吓到的模样。
几个关中月下阁的管事一看,却是惊讶的看着王烈,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少年竟然和“恶名”满长安的索三少如此熟悉,而且看模样索辰还是很敬服他的。
王烈却挥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几人忙感恩带德的走了下去,那个开始迎王烈进men的女子走过王烈身边时,却娇笑道:“xiao郎君真是威风,看得奴家的xiao心肝一蹦一蹦的”
王烈无奈苦笑,程翯却是冷哼一声:“你快走吧,一会xiao心索公子再找你。”
那女子却是媚笑一声:“xiao郎君你面冷心热,奴家心里真欢喜,告退了。”
王烈拉着程翯道:“他们就是这般说话的习惯,我都说了这是他们的谋生之道,你和她计较这些是没用的。”
那边索辰看着这一切,却是哈哈大笑,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王烈见他得意,却是嘿嘿一笑:“索兄,你说请我吃酒,我苦等了一日,不见你出现,怎么却自己跑这里来潇洒,你可真不够兄弟意气,又或者你准备请我去尚书府上吃酒,这我可不太敢哦?”
索辰闻言,脸se一红,无奈道:“我要是请你去我家吃酒,我那老爹到是不能说什么,这些日子他还夸你是少年英才,让我多和你这样的人学习、来往呢。不过,去了我家又没有什么好玩的,还要听老头子絮叨,莫说你不敢,我也不敢多呆。
至于今日,却是为兄不对,可这也是临时起意,是这位xiao兄弟要来,他非要来,我也只好嗯,这位是吴公子,这位是王将军,你们认识下。”
王烈听了,却笑眯眯对那个略有些害羞、一直往索辰背后躲的少年道:“xiao兄弟,莫怕,我和这个放dang不拘的家伙不同,我为人很是正派,你跟着我不用怕被人欺负另外我年长你几岁,你可以叫我烈哥,或者叫我阿烈。”
索辰闻言,气道:“阿烈,你怎么能血口喷人,哪个放dang不拘?你这xiao子明明也是来这里鬼混,如今却来埋汰我,那个吴公子,你就叫他阿烈吧,反正他年纪也不大,还烈哥,你以为你是老大么。”
言语看似埋怨,但却尽显和王烈的亲近。
王烈却是拉着程翯直接坐下,拍着索辰的肩膀笑笑:“是啊,和你比,我还年少的很;为了这一点,你这当大兄的,就要请我吃这顿酒了。”
索辰肩膀被王烈拍的生疼,却是硬充好汉不说,他这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被王烈说得哑口无言,和王烈斗嘴他是斗不过,却大喝道:“上酒,没看到我兄弟来了么,再耽搁时间,xiao心少爷吃完酒不给钱?”
然后却是发现了程翯,醉眼朦胧道:“咦,这位是哪一家的郎君哦,是弟妹,竟然也和阿秀一样扮男装,不过阿烈你到是大胆,竟然带弟妹来这种地方,就不怕回去被收拾么?”
王烈笑道:“我带阿璎是有正经事,你就不怕阿秀知道你来这里?”,
索辰一听,先是看了看四周,然后挺起胸膛,不屑道:“你来这里会有什么正经事?再说,我为什么要怕阿秀,她又不是我婆娘,咱们关中汉子岂有怕女人的道理”
王烈嘿嘿一笑:“喔,看来你也是条汉子,不怕婆娘,来,敬你一杯”
一旁的程翯却是低声道:“怎么,不怕婆娘就是汉子么?”
王烈笑容凝固,忙道:“是不怕,但是很尊敬,尤其是我对阿璎你,天地可鉴,日月可照”
程翯却是笑道:“就会说这些话,xiao女阿璎见过索大哥和这位xiao兄弟。”
索辰忙点头致意,言语中更有掩饰不住的羡慕:“阿烈,你这位xiao娘却是如此体贴,不但陪你来这种地方,还温声细语,得体大方,真是羡煞我了。”
那少年却是有些好奇的看着程翯,依旧一言不发。
这时候,酒菜重新上桌,王烈却再次拿起酒杯,对索辰和那个少年道:“初次吃酒,借花献佛,祝索兄日后封侯拜相,祝吴公子早入仕途,前程似锦。”
说完一干而尽。
索辰一见,也是一干而尽,然后借着酒劲却是大声赞道:“阿烈你这人就是爽快,真对我索辰的心思;吴公子,刚刚你们只是简单介绍,但你可能还不知道,这兄弟就是咱们大晋新出的一个少年英雄,幽州长史、狂澜军的破虏将军王烈。”
那少年听了,眼中异彩闪过,却不说话,只是手中一直捏着的酒杯,对着王烈一敬,神se间充满了崇拜之se。
王烈仔细看了看这少年,见这少年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年纪,还是一脸的稚气,但开始时眼神中始终带着谨慎和怀疑,直到这一刻才稍稍敞开了心扉一般。
而且这少年的相貌却是一等一的清秀俊雅,并没有如那些贵胄子弟一般搽脂抹粉,一袭雪白长衫,白se幅巾飘洒,完全是一副天然俊秀xiao正太的模样。
这副白衣如雪人如yu的模样,若放在后世,怕要引起无数富有爱心的女子的疯狂。
此刻,这少年有些异样苍白的脸蛋上还带这一丝因为紧张而产生的红晕。
看少年如此,程翯却是十分喜欢,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掐了少年的脸蛋一下,笑道:“你怎么如此害羞,一个男孩子这样,将来可是要受欺负的。”
其实程翯今年也不过是十七岁,内心里也是天真烂漫,否则断然不会有这种动作的。
程翯动作极快,少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程翯捏了脸蛋,惊愕之后,却是起身怒道:“大胆,你生好无礼”
程翯见他气呼呼的、一本正经的模样,却更觉可爱,笑道:“你这xiao孩子哪里懂得什么叫有礼、无礼”
少年闻言气道:“你也不过才比我大两岁,怎么可以看不起人?”
一旁的索辰见少年发怒,忙打着圆场:“吴公子一直呆在家中,不喜外出,所以今日有些紧张过度,xiao娘你就莫调笑他了。”
少年闻言,刚要再次说话反驳,王烈却举起酒杯,看了那颇有些傲气的少年一眼,却是点点头:“xiao兄弟你不要急,我们也无恶意,咱们今日有缘坐在一起,就该互相敞开心扉。但不管怎样,既然xiao兄弟你是阿辰的朋友,今后也就是我王烈的朋友。今后,你若有难处,就对我说,王烈定竭力相帮,绝无虚言”
说完,再次一干而尽。
在旁人看来,王烈其实很少主动承诺什么,这从他与各个势力,乃至梁芬这样的高官打jiao道时的谨慎就可以看出。
但今日,王烈见这少年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却是忽然想到了自己前世少年之时。
那时候,王烈的父母去世后,那时他也不过十几岁,家中的亲朋不但不相帮自己,反而处心积虑谋夺父母的遗产,那时候他又何尝不是这般xiao心、胆怯的模样。
因此,王烈此刻却是满心的怜惜,他不是那种多愁善感的xing格,就算前世遭遇那许多不平,也都是默默忍受,但此刻面对这少年,却已经看出来,这个少年一定遭遇了很多不幸,而且被人所欺骗、伤害过,否则断不会如此敏感。,
因此,王烈才说出这样一番发自肺腑之言,甚至做出了少有的承诺。
少年一听,却是神se一动,他这十几年见过太多的阿谀奉承,也见过太多的世态炎凉,但无论是谁,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对他说话都是客客气气,一板一眼,也只有索辰这样心大的家伙才会偶尔放肆,不过也只是在两人单独相处时。
如今,王烈初次见面,却是豪气干云。
那些语言虽然显得粗俗了一些,但却是那般温暖实诚,不带一丝作伪之态。
少年的心底一热,却是也一口饮尽杯中酒。
许是喝得快了些,忍不住咳嗽起来,本来有些苍白的脸上的红晕却迅速扩大着。
索辰本身已经是吃多了酒,此刻却是大大咧咧不以为意:“吴公子,你这身子弱,不能和我们比,还是少喝些酒吧。”
王烈却是伸出手掌,轻抚那少年的后背,同时按照皇甫方回教过的一些简单的按摩手法给他rou捏。
少年开始还有些紧张,身子崩的紧紧的。
王烈轻声道:“不要怕,我略懂一些按摩,一会就好了”
少年慢慢放松下来,也逐渐感觉到了王烈温暖宽厚的手掌在后背上的动作,却只觉得一股暖流在心间涌动。
他也曾以真心对人,对待兄长甚至恨不得把自己所有都给对方,却被欺骗、伤害。
却从来没有人如王烈这般,没有其他目的,不图谋他什么,却如此接近他、亲近他,给他一个温暖的承诺。这一世,他已经没有了什么值得相信、依靠的兄弟,但在这一刻王烈却如一个最可靠的兄长,闯进了少年的心扉。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