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钟天朗有没有猜出渃璃在想些什么,老人摇了摇头,说自己的关门小徒弟,是他所有学生中最聪明的那个,但同时也是心思也重的那个,
“不会吧,她的心思明显跟您口中十几年前的手工作坊有关啊,您真的没半点头绪?”
“你们都是年轻人,你今天也是跟她一起去的,她在想些什么你不知道?”
“额,呵呵,我这人太笨,总猜不透才女孩子的心思。”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顿了顿,感觉这话题有些无聊,就转了个话题,“您怎么会对心理学和梦境有研究的啊,在国外学的吗?”
“嗯,出过国,不过那都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我和钟天朗聊了一个多小时,谈的比较投机,老人见识广博,说话又风趣,偶尔还会蹦出两句外语来,与这样睿智明悟的老人聊天,令人相当愉快。
但一百多岁的老人终究是精力有限,下午五点多的时候钟天朗歇息去了。
闲着无聊,我开始练习武术,以前自己从来不主动练的,但现在情况不同了,我不仅知道自己的武术来历,还知道了门派传承,更因为昨晚馨姐和师娘跟我说了一些特别重要的话。
她们说打算在我三十岁的时候让我成为欧阳世家和端木世家的掌舵人!
她们说这件事影响极广,牵涉到了方方面面,首要阻力点就是我姓“随”,是个外人,还是个“突然”冒出来的外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想入主两大武术世家,而且还是拥有百年传统的武术世家,我自身非得有足够令人瞩目的资本不可。
因为,一旦我入主成功,就会波及各方利益,所以最起码我要满足几个接手武术世家的基本条件才行。
第一个,想接掌武术世家,自身的武术一定要超群;
第二,要有一定的军功在身;
三,财富、人脉一样都不能少。
馨姐和师娘昨晚说了她们的意思之后,我当即提出了反对意见,说自己从没想过要做什么掌舵人,叫她们不要这么费心。
反对有没有用呢?
“啪”师娘听了我的话之后,回应我的是甩在我屁股上那空前响亮的一巴掌,伴随着的还有她恨铁不成钢的斥责,“你这没良心的小混账,老娘为了你一句话,不惜放弃安生日子,跑回老家信誓旦旦的跟那帮老不死的表态,违心的告诉他们,愿意为家族做事,想当初我丝毫不顾爸妈的劝阻,只想满世界逍遥,硬是离开了家里。现如今,我受尽别人的脸色,还不是为了你?可你呢,就用一句不想当来打发老娘?不想当两家的当掌舵人是吧,好,那你告诉我,你生活用的钱怎么来?还不是给别人打工得来的,放着大钱不赚,非要跑去看人脸色过活,你脑子坏了是不是?”
没等我开口说话,一旁的馨姐却接过了话头,她沉声告诉我,说自己已经辞掉了教师的工作,在端木家的财团里做事,她之所以这么做,当然也是希望我能早点接手两家。
我小心翼翼的问两人:“姐,我到底是说了什么话让你们放下现在的舒适生活,回老家去为家里工作啊?”
“九月九号吃中饭时,我们问你喜不喜欢武术,你是怎么回答的?这么多年,你缠着我们说想去我俩家里看看的次数又有多少次?”
听了这话,我顿时哑口无言,无话可说,但脑子终究有些转不过弯来,然而她们之后说的一句话,却让我改变了主意。
“想长久跟我们住在一起,就只有入主端木、欧阳两家才行。”
说出来可能有点幼稚,李脂水和渃璃都开过我玩笑,说我是不是这么大了,还离不开馨姐、师娘。
这话固然是玩笑,但我确实还没有做好离开两位姐姐单独生活的准备,这或许是自己依然不够成熟吧。
基本上,昨晚我跟馨姐、师娘在大方向上达成了一致。
其实,地位、权利、财富、名声这些东西对现在的我来说是非常陌生的,真要有那么一天们那也是五年之后的事,所以我觉得把眼前的生活过好才是最重要的。
练了一小时的武术,然后通过qq撩拨撩拨赵姑娘,用微信逗了逗莹莹,跟两位大小姐腻歪够了之后,天色却不早了,已是黄昏。
起身去厨房准备做晚饭,米刚下电饭锅,渃璃就进了厨房。
“你饿了吧,不好意思,我还没做饭。”
“你呀,把我当什么了,吃了睡睡了吃吗?”渃璃展颜一笑,捋起袖子,轻声道,“我来帮你。”
两人再次分工,菜炒了三道的时候,钟老爷子打着哈欠进来,刚一进厨房,就笑眯眯着说还是人多热闹,洗衣做饭都免了,醒了吃、吃了睡,还说这才是一家人的生活。
我和渃璃相视一笑,白衣姑娘低笑着开口:“要不老师跟我们一起回武汉住算了,我和随炎各住了一栋别墅,房间多的是,你想住哪家就住哪家。”
没错,有个让我目瞪口呆的事实昨晚被揭开了,我在武汉租的哪栋别墅原来是馨姐和师娘为我建的,只不过之前她们没打算告诉我,所以才借房东的名义低价租给我住。
这事我告诉了渃璃,但没跟钟天朗说起过。
“呵呵,还是算了,人老念故乡,住了十几年,舍不得离开咯。”钟天朗出言婉拒。
我斜过头向老人看去,只见他皱纹横生的脸上分明有些意动。
钟天朗单独一人住在这里,想来平时很孤单,可他为什么不找个伴呢,也不知道他以前有没有结过婚?
说起来,我遇到的一些上了年纪,又会武功的老人都是单独一人住的,叔爷这样,何钊益是这样,远房大师是和尚就更不用说了,钟天朗也是这样。
这现象到底是正常还是不正常?
“渃璃,叔爷没结婚的吧?”我凑近渃璃的耳边,轻声问道。
“嗯,没有。”她摇了摇头,而后反问我,“怎么突然问这个?”
“也没什么事,就是感觉怪怪的。”
“诶哟,看来我不该待在着这里啊。”钟天朗戏谑的声音突然响起。
“啊?你是这的主人,怎么就不适合在这里了?”我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们小年轻在这亲亲密密的,老头在这里不是煞风景吗,我还是去练会儿太极拳的好哦。”老爷子一脸诡秘的笑容,说着自顾去了后院打太极。
汗,这老爷子,真是老顽童。
“人老事多,净爱瞎说,别理他。”渃璃没好气的斥了一句。
我咋觉得这话应该由我说才对呢...
晚饭的时候,师生俩没少斗智斗勇,一会儿考量对方对某个大音乐家的作品熟悉程度,一会儿又争辩艺术创作所需的环境,期间也比拼了各自对中世纪西方诗歌的阅读量。
两人还请我做了几次裁判,可咱两眼一抹黑,对国外的人事物了解极少,啥也不知道,每次被他俩硬扣上裁判的帽子时,就只好支支吾吾、含糊其辞的胡乱唐赛过去。
一餐晚饭下来,师生两人互相较量的方面非常多,从人文地理到军事政治,样样都有涉及。
这令我感到相当敬佩,渃璃早年虽然出国求学过,但知道这么多已经是很难得了,不过钟老爷子更让人敬佩,一百多岁的老人,涉猎的方面竟然那么广!
吃过饭,三人又畅聊了一阵,主要是他们在说,我在听。
这一次,我充分意识到自己知识面实在太过狭窄,急需大量补充,要不然自己遇上知识面跨度极大的人时,就跟人家无话可说了。
交流不深,就意味着交情一般,交情一般,人脉就无法积累起来。
反正要想有话说,就得有事情可讲。
我们聊到很晚,一直到十一点多,钟天朗困了,才各自睡觉休息。
次日。
吃过早饭,我和渃璃来到了镇上。
我本想直接去“起始手工”那里拿货,但渃璃认为老人可能还没开业,提议先在镇上逛逛。
我一想觉得也有可能,昨天在小木屋里面没看到床,老人应该住在别的地方,说不定这会儿还真没开门呢,于是跟她一起在街上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