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审讯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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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在地下刑室熬了一个多时辰后，宋义终于返回了地面，他摘下了耳塞，发现自己的耳朵还在嗡嗡作响，显然刚才持续一个多时辰的强噪声让他产生了耳鸣。

不过，刚刚回到地面上，宋义就发现了外面的热闹，此时在刑室区域的外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人，他们都是被宋义那疯狂的敲击声吸引而来的明号堂之人，不过因为有着宋武他们在维持秩序，所以没人敢随意上前。

“你用的这个办法动静太大了。”宋武从不远处走来，他最担心的还是：“真的会有用吗？”

“有效是肯定会有效的，只是不知道我们的时间够不够。”宋义知道，这种精神折磨方法其实在地球上也很少会有马上见效的例子；一般来说，被审问的对象在强噪音下坚持了一两天是完全有可能的，所以宋义只能希望宋武昨晚对宋幽的肉体折磨能够对此起到加速作用，想到这里，宋义便问道：“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按照规定的话，像宋幽这种级别的人，应该在中午之前押送到家族的总刑室，而到了那里，审讯就不只是我们明号堂的事情了，而是整个家族都参与，保不准其他的大堂会借机做小动作，来打压明号堂，所以我们还有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宋武说道。

两个时辰的话，也就是相当于地球上的四个小时，宋义觉得还是有希望的，但他不理解这些大堂之间为什么会有相互打压这种行径，难道大家不都是同一个宋氏家族的吗？

“让一让，让一让！”

就在这时，一阵呼喝声从不远处传来，宋义偏过目光一看，只见不远处汇集的围观人群迅速让开了一条道路，在那里，十数名巡兵正快步走来，而他们带来的，是一道似乎包裹着什么东西的裹布。

走到宋武的面前，他们将手中的裹布递了上去，宋武接过手后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条被烧得漆黑融化的手臂，不过这并不是人的手臂，而是用某种橡胶制作而成的假臂。

“就是这个了？”宋武抬了抬头，看着宋义，问道。

“从大小上来说，没错。”宋义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显然就是宋幽之前使用过的假臂了，对于宋幽这样一个经常在外采购物资的人，他获得这些东西简直轻而易举。

昨天晚上，在抓获了宋幽之后，宋武便是让人按照宋义所说，去寻找宋幽用来行凶的假臂，起先他们是在宋幽的屋内寻找，最终无果，于是他们将搜寻范围扩大，延伸至明号堂后方的那片大树林中，对此，宋武派出十数名巡兵，连夜寻找，而现在果然获得了满意的收获。

假臂是在树林中发现的，说明宋幽在对宋义下手后，沿着原路返回了树林，而从烧焦的迹象来看，宋幽当时显然是想要直接销毁这条假臂，但他没有销毁干净，就匆匆离开了树林，第二天他假装得到了宋义遇害的消息，并‘赶回’了明号堂。

“有了这个东西，就足以给宋幽这个混账东西定罪了，当年他是在老家主的默认下当上了管家一位，所以这次无论如何，家主他老人家都不会对其轻饶。”宋武重新将那条被烧焦的假臂包好，让那几名巡兵带下去保存好。

此时，因为刑室的动静，越来越多的人被吸引而来，并不断议论着刑室内在发生的事情，不过实际上任众人如何猜测，都不会想到宋义在用强噪声的方式折磨着宋幽的精神，毕竟谁都没见过这种审讯方式。

半个小时后，在明号堂的另一处，本来打算处理完一些事务后再到刑室区探望审讯情况的宋擎，也是因为听说了刑室处的动静，并马上前往一看究竟，随他同来的，还有宋雨晴。

“义儿，你们在干什么？”赶到之后，宋擎站在地下刑室的门前，他听着从底下传来的阵阵敲击声，那种疯狂的无规律敲击让他都有点不敢进去一探究竟，所以只能直接向宋义他们问道。

闻言，宋义也是向宋擎他们解释，说这种方法是专门针对精神层面的折磨，能让人神经变得脆弱，而当宋擎问起宋义是从哪里学来这种方法时，他只能尴尬的解释为：以前在一本书上看到的，这次就是试一下。

宋义有一点没有骗人，不管在地球还是在这个叫做‘大恒天’的世界，他都没有使用过这种方法审讯犯人，原因呢，首先是在地球上，在针对某件案子的侦破上，各个部门都有合理的分工，各司其职，联手侦破，刑事鉴定人员负责调查现场，采集指纹和各种线索证据；法医有负责检验尸体，刑警人员还负责追捕嫌疑犯，以及还有负责审讯的专家等，而宋义所在行为分析组，也只是这个刑侦系统的一部分，他们一般通过了解现场特征，再加上诸多手头上的资料，来为其他人提供罪犯的各种特征，包括行为习惯上和心理上的侧写。

现在的话，宋义想要重新构建这个系统，他能利用的只有宋武手下这些巡兵，勉强能够充当刑警部分，来协助他侦破案件，而在现场调查、和罪犯侧写以及审讯环节，则基本只能依靠宋义一个人了，至于法医的工作，他并不在行。

除了说明强噪声折磨的目的，宋义还将自己对宋幽的情况的进一步推测告诉了宋擎。

“你确定宋幽是有什么把柄被人掌握着？他现在还有什么重要的人？”听完，宋擎微微诧异，先不说宋义竟然能够这么快的推导到这一步，他现在比较疑惑的是，宋幽的身边，真的还有其他他们所不知道的亲人吗？如果有，那就说明明号堂的家族人员统计出现了漏洞。

“我们还有最后不到一个时辰了。”宋义点点头，旋即抬头看了天上那逐渐移向头顶上端的太阳，说道。

“你的这种方法真的有用吗？”宋雨晴此时也是有些怀疑。

“待会你就知道了。”宋义没法多解释，只能让众人继续等待。

“对了，昨天晚上我都没来得及问你一个问题，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是我还是很好奇呢。”等待中，宋雨晴突然向宋义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在昨天晚上的宵禁时刻，宋幽就会一定行动？”

“任何人的行为都和他的想法脱不了关系，就算是疯子，其行为也会存在一些专属的特征，而只要知道了一个人的内心想法，并进一步剖析，就能够对其接下来的可能行为做一些预测。”宋义刚刚说完，就发现宋雨晴以一种有些莫名其妙的表情看着他，这让他回过神来，果然自己不应该把这些来自于地球上的专业术语带到异世界来，看样子宋雨晴根本一句话都没有听懂。

“好吧，我也是猜的。”宋义拿出了自己的万能回应，而宋雨晴闻言也是无语的瞥了其一眼。

接下来，在众人的等待下，一个时辰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个世界并没有精确的时钟系统，所以大家基本上都只能知晓一个大概时刻。

宋义将耳塞发给了众人，并准备带着众人重新进入地下刑室中。

“你确定宋幽现在真的会告诉我们真相吗？”宋擎一边戴上耳塞，一边怀疑的说道：“难道你问他是谁派他来的？他在保护的人是谁，他就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就算是不清醒状态，也应该不可能吧？”

“直接问肯定结果和之前一样，所以这次得换一换提问的方式。”宋义戴上了耳塞后，便是率先走进了地下刑室，到了牢房内，众人再一次感受到了这种强噪声的可怕，对比起来，刚才在外面简直就是毛毛雨。

他们难以想象，宋幽竟然在这种强噪声下待了三个时辰，以及...那两个轮流敲击的巡兵，他们也都快被震吐了。

宋义对着那两名巡兵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停止敲击，之后众人便是走进了牢房内，看着宋幽。

此时的宋幽，和三个时辰前相比，他整个人看上去似乎是苍老了许多，原本顽固不化的气概，如今因为神经的极度脆弱而变得像一棵枯萎的大树，摇摇欲坠，他那枯瘦的身体不断颤抖着，像是受了惊吓的小鸟。

对于宋幽来说，之前近三个时辰的精神折磨，已经远远地超过了昨晚一夜的元气噬体之痛苦，不对，应该是已经是不是同一个层面的折磨，宋幽甚至觉得自己的脑子变得不清晰，那种头重脚轻的感觉，让他陷入一种恍惚之中。

强噪声对宋幽的折磨，效果要比宋义预计的好上了太多，宋幽本身就是一个没有自信的人，这种人为了填补自己内心的不自信，便会尽可能的让自己掌握更多的东西，只有一切都处于自己能够预测，能够掌控的情况下，自己做任何事情才会有底气。

而强噪声的不规律折磨，正好从正面碾碎了宋幽的这一点，宋幽想要适应这种强噪声，但是那种不规律的简短却让他根本无法预测，当他以为自己适应时，一切就都消失了，当他以为自己能够平静时，一切却又如同天雷般轰击着自己，这种整个世界都脱离了自己掌控，连声音的规律都无法预测的感觉，让他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

他已经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

冥冥之中，宋幽感觉自己好像有了幻听，在那无尽的黑暗中，有着一道空灵的声音传来。

“宋幽，任务失败了吧？”

几乎没有思考，宋幽发自本能的回应：“我，失..失败了...”

“失败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那个人，我只能作为惩罚，让他和你阴阳相隔了，你要知道，这就是失败的后果...”空灵般的声音再度传来。

“不...不可以...你们...不可以动他，他是...”宋幽听到那声音所说，便是马上变得有些挣扎。

“他是什么？一个棋子而已，我一向都是用完就丢弃的，你也一样。”空灵的声音带着冷冷的嘲讽。

“不！天袁他是我的儿子，他是为国现身的战士，他...绝对不是你的棋子！”

似乎是被对方激发，宋幽在恍惚之中，竟是重新拥有了一丝清醒，而他最后的这句话，是咆哮着说出来的。

然而，在宋幽恢复了一丝清醒后，他眼前模糊的视线也逐渐变得清晰，之后，他看到了站在自己眼前的人，那根本就不是自己所以为的人，而是宋擎、宋武和宋义等人。

在那一瞬间，宋幽明白了什么。

“原来如此，现在可以确定了，他的儿子宋天袁还活着。”牢房之中，宋义看着被锁住的宋幽，有些狡猾的笑道：

“也不知道这个消息算好还是算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