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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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孙殿下？

刘惜之脑中“嗡”地一声震响，他这么掺一只脚进来，几个意思？

她看着沉默无语的半虎，问道，“半虎，皇孙殿下他意欲何为？”

“在下不知，殿下吩咐在下听刘姑娘的。”

半虎去了，不就把刘府的那一堆破事都袒露在皇孙跟前？

刘惜之重重地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檀木桌面。

“半虎，你是听我的，还是听皇孙的？”

半虎想了想，他肯定得听皇孙的，眼前这个小姑娘也是知道的，还如此一问，是打算若他说听皇孙的，就以此理由遣他回去吗？那他不得让皇孙按一个办事不力的罪！

“殿下让在下听你的。”

“好。”刘惜之一拍桌子，茶盏应声跳了跳，“此事牵涉到我刘家的秘事，本不该让你参与，但此时我也没有更好的人用了，我要你答应我有些事我让你说，你才说，我不让你说，你便在皇孙跟前只字不提，办得到吗？”

半虎衡量了下，答道，“是。”

“菊香，你让人把这封信谏交回给那人，让他嘴巴封紧，半虎你尾随送信的人，这是送去苏州鸳鸯楼的信谏，我让你查清楚到底是谁接收的。”

半虎虽然是俯视看着这个小姑娘的，但看她做事的章法，他认为自己比坐着的她还要矮小，不由嗤笑，这是气势的原因吧！

菊香和半虎领了命后相继离去。

刘惜之在房里转了一圈，便决定去睡个回笼觉，结果那厮便有人来报刘府来人了。

整理了下衣裳，她便去了甄老太爷的主屋，谁知还未进门，就听到了外祖父的怒骂。

何事让外祖父如此动怒？祖父派人来接她去刘府了？她此时心里想的刘府是京城的刘府。

一问才得知原来是下人误报了，下人只听外祖父在辱骂刘府，便以为是刘府来的信，其实是甄家大老爷甄怀向的来信，信中说她的父亲刘二老爷已经跟周氏的表妹订婚了，恰巧也姓周，且叫她小周氏，婚期订在明天的八月，离现在还有一年多。

刘惜之一点都不意外，跟上一世一样，她甚至还感到宽慰，至少在小周氏进来之前把弟弟送走了。

“外祖父，你别气了，父亲续弦不是早在你意料之中吗，幸好现在我和弟弟都不在刘府了。”

“咳……咳……”甄老太爷上气不接下气。

刘惜之忙走过去帮他拍拍背，并示意下人把茶递过来，“外祖父，先喝口茶，顺顺气。”

她的眼神微暗，如果祖父知道了父亲在娘还在世时就已经暗中看过小周氏，并对小周氏气了不该有心思，他不知会如何伤心气结。

刘惜之叹息了一声，娘这样的一个好人，当初为何就让外祖父配给了父亲这个懦弱无能的人呢！

“我就是气不过，这个畜生，你娘去世……”他看了刘惜之一眼，叹息一声，“不说了，我只愿你们两姐弟能好，其他的事，我也管不着了。”

“外祖父，我没事。”

甄老太爷本不信，但迎上她那双平静无波的眼，他也不得不信。

“我这一辈子做的最错的事就是答应了你娘的这一门亲事。”

刘惜之扶着甄老太爷在椅子上坐下，“外祖父，当年……”

甄老太爷的眼眶中有了些许湿气和水润，她不忍再问下去。

“当年你父亲无意中见到了你母亲，就找了你祖父上门提亲，刚开始我是不同意的，拒绝了你祖父，谁知隔了半年，他们又来提亲，我看你父亲虽然无大作为，但是胜在对你母亲一片痴心，而且有你祖父照拂，日子也能过得平顺，谁知变成如今这样……”

从来薄幸男儿辈，刘惜之心中讥讽一番。

她眼眸微敛，幽幽地说道，“这辈子孙女的婚姻大事要自己做主。”

甄老太爷没有意识到她为何要说这辈子，他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孙女，虽仅有八岁，但行事如此成熟，有些安慰之余，还有些伤感，不是没娘，何以要受这些。

他眼神坚定地说道，“外祖父错了一次，不会再错第二次的，我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让他们糟蹋你和业哥儿的亲事。”

刘惜之笑道，“外祖父，你借着现在在京城，该好好找祖父谈一谈。”

甄老太爷一愕，一想起刘胜贤就千万个不愿意见，但是转念一想，若此时不借着女儿死，女婿续弦这件事来说，只怕以后说起就有些难了。

“你比我这个老头想得透彻，当面羞辱他一番也好，省得他以为可以做一辈子的缩头乌龟。”

“走，现在跟我去刘府。”

刘惜之点了点头，便跟着甄老太爷出门。

马车徐徐地向前，车轮辗过地上的小石子，也像辗在爷孙俩的心头上。

甄老太爷想的是，他还是太医院院长时，刘胜贤与他还是算比较聊得来的，既是一同从苏州来京城，自有一番同乡情，如今……他的眼中布满恨意，若不是为了芝姐儿和业哥儿，他此生都不会见此人。

刘惜之想的依旧是当初来的那天，在此刘府门口见到的罗佑，她虽对祖父也有不满和怨怼，但一直认为祖父是个正直之人，可自那天见到罗佑起，她便有了怀疑，她一万个不愿意相信祖父会为了权利而利用自己孙女的终生大事。

马车停了，同时打断俩爷孙飘摇的思绪。

刘惜之撩开车帘，偌大的“刘府”出现在眼前，她眼眸微眯，觉得这殷红的牌匾有些刺眼。

“去跟刘府的门房说，甄老太爷来了。”她对车夫说道。

车夫点头便去了，很快他便回来了。

“老太爷，门房并没有开门，反而走远了，现在怎么叫都没人应。”

刘惜之讥笑道，“想必被打过招呼，去跟什么通报了吧，我们且在马车里等等！”

她说的没错，门房急冲冲跑去跟戴管事通报了。

戴管事一听是甄家人，便心生警惕，此前三夫人是交代过得防着甄家的人，可是现在四少爷都来了京城了，他们可没交代甄家的人还防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