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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辗转难眠,半夜时分就掀开了被子,此时的刘府很安静,所有人都去睡觉了,她只穿着一身里衣,开了房门,走到院子里,月影星辉就这么洒在她身上,映着她的脸都成了银白色。
走了两步,她又返回房里,拿了一碟瓜子过来,就这么坐在石凳上嗑起瓜子来了。
忽然后头一颗石子打在她身上,她就这么睡过去了。
头刚好枕在一双白嫩玉臂上,趴倒在石桌上。
半响后,确认嗑瓜子的人真的睡死了。
屋顶上跳下了一个瘦长身影,他身着黑色夜行衣,脸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亮如星辰的双眼,只是那双眼透着寒潭般的冷漠。
他打横抱起刘惜之,轻手轻脚地步入她房内,把她放倒在床上,盖上被子,漆黑的双眸凝望了一瞬这张安静乖巧的睡脸。
正在他转身之际,床上的人儿一个翻身,竟拉着他宽厚的手掌,似乎还在摩挲着他的掌中的茧。
他险些因为这举动,惊呼出声,忙用另一只手捂住嘴巴,待稳下心神,才看向那互相拉着的手。
女子的手小巧修长而又柔若无骨,他回捏了捏,竟是肉肉的。
震撼于第一次握这样的手,一种酥麻的感觉从指节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像蚂蚁在啃咬着他的心肝,触电一般让他的双腿有些酸软。
有些恋恋不舍来回揉捏,直到床上的人不舒服地皱了皱眉,抽回了手,又翻了个身,卷缩在被子里。
他盯着这只被握过的手掌,有些嫉妒,有些失落。
闭上双眼,狠心大步迈出了这属于女子的闺房,夜凉如水,风吹过来,吹散了从屋内带出来的女子馨香。
矫健的身手,一跃跳上屋顶,轻踏几个瓦片,飞身离去,落在一个离那屋顶不是特别远的地方。
从这里能够遥望着那处院子,他从怀里拿出一支翠绿笛子,只是普通的竹笛,吹凑起来却异常动听,笛声时而缠绵悱恻,时而孤独寂寥,让听者隐隐心痛。
睡梦中,刘惜之来到一个庭院,这里有着母亲喜欢的柳树,也有着她喜欢的大牡丹。
就近一张汉白玉石桌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着魔似的走了过去,她伸手去摸这放在石桌上的一个雅致小碟子,陶瓷的碟子中间印着一朵盛开的牡丹,那颜色鲜艳欲滴,竟像真的一般。
她的心颤了颤,忽然有些明白了这里是哪里。
很快她的想法被证实,屋里走出了一男一女,男的身材瘦高,脸如银辉般苍白,女的手里捧着一个跟石桌上一模一样的碟子,碟子上放了她最爱的瓜子。
她慌张地原地转了个圈,试图躲藏,然而这一男一女似乎并没有看到她,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坐到石凳上。
男的在想些法儿逗女子笑,女子开启死憋着,最后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她就站在他们身旁,张着嘴在流泪,这是上一辈子她与罗佑相处的点滴。
即使流着泪,她也不愿意眨眼,哪怕一次,她不想错过罗佑脸上任何的表情,是真心呢,还是假意?
这样的相处,这样的笑容,到底是不是她的一厢情愿。
她还想揪起他的衣领问道,为何要毒死她。
可是她即使伸出双手在他面前使劲挥动,他也看不见。
忽然一只鸟儿从天空扑腾旋转了一圈,落在罗佑的肩膀上。
前世的她看着那鸟,眼神变得落寞,罗佑冲她歉意一笑。
刘惜之记得,每次罗佑收到这鸟的信都会离开一段时间,偌大的宅子里就只会剩下她与仆人们。
罗佑从鸟儿的脚上解下密信,展开一看,便站了起来,他看着前世的她,有些词穷。
“去吧。”女子说道。
刘惜之捏了捏手,是的,上一辈子,她就是这么善解人意的,不管别人怎么说她娇纵,她对着罗佑永远是温柔体贴的。
她不知道为何会来到这里,但是知道结果的她,再看这些画面,就特别替自己不值。
趁着还在人世,就应该把罗佑这宅子搞得翻天覆地,去他娘的温柔体贴。
刘惜之顾不上对前世的她说教,她跟着罗佑的脚步走到了马房。
马房里关着两匹马,一匹是罗佑的汗血宝马小黑,一匹是她的小白。
小白似乎看到她,亲昵地把头靠过来,她一错愕,回过神来使劲挥手让小白不要,但是它却不管不顾地欢快叫嚣起来。
罗佑惊讶于小白的反应,它每次看见那熟悉的人儿才会这样叫嚣,左右看看,没见到那抹女子的身影,他转过脸来,沉着声对小白说:“你这伎俩用一次两次的不厌,当心本座恼了,背着你主人,把你埋了。”
轮到刘惜之惊讶了,什么一次两次,难道小白常常这样欺骗他?
刘惜之看向小白,小白也正看着她,一脸被捉包的表情,她啧了声,果然没白养,这时候已经替主人打抱不平了。
她知道罗佑是看不见的,大着胆子伸出手去摸小白头上的白色鬓发。
小白“嘶”地一声回应,罗佑睨了它一眼,黑着一张脸拖着小黑走出马房,经过她身边时,小黑往她身上喷了口浊气,刘惜之气得给了它一个鄙夷嫌弃的眼神。
小黑这名字想起来还是她给改的,不然它永远是只叫不出名的马儿,罗佑一向不做这些功夫,在他看来有没有名字都是马,只要能骑,跑得快就行。
不过小黑那厮一向不怎么喜欢他,小白能看到她,自然小黑这家伙也是能看见她的。
多年不见,一来就给她甩脸色。
“蹄踏”的马蹄声,让她没时间聚旧,罗佑就要出门,上了马,她就追不上了。
她现在一个隐形人,就算能解了小白的绳子,这府里的人也不会让她出去的。
她的目光看向小黑,猜测着同坐一马,罗佑会不会感觉到她呢?
然而梦中的她是没法选的,就在她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她醒来了。
入目的是粉色的纱帐。
没有罗佑,没有小白小黑。
春花端着一盘热水,拉着毛巾,笑嘻嘻地进来了,“姑娘,醒来了。”
她左右看看,不对啊,她昨晚不是出去院子里磕瓜子了吗?
后来好像脖子后面一痛,她就没印象了。
“我是怎么进来的?”刘惜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