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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天在刁玉贵房间外面一直守着,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他就往里看,生怕错过了什么。
刁玉贵根本就没有拿这本书,他美美地一觉睡到傍晚,胤天守到中午发现刁玉贵一点动静都没有,也就回房间了。
但是人如果一旦怀疑起别人偷了自己东西以后,就会怎么看怎么觉得对方是偷了自己东西的。
现在在胤天的内心中,他的那本《妖王本纪》就是被刁玉贵偷了。
晚上两个人再去找书的时候,胤天心里就琢磨这个事情,如何能够让刁玉贵把偷的书交出来呢?自己要不要直接问他要呢?如果自己问他要,他会不会给呢?如果他不给,自己是不是要动手抢呢?
心里装着这么多的问题,胤天找书肯定就不上心,两个人的速度马上就降了下来。
刁玉贵那是什么人?那可是学过类似于我们现在讲的“行为心理学”的人,他感觉出来了胤天的不对劲儿,自己也在用心地留意着胤天的动作。
他看到胤天时不时地往自己这边打探,眼神中全是怀疑的神色。
刁玉贵心里就嘀咕:他怀疑我什么呢?
两个人心里各有各的想法,手底下找书的工作就免不了动得慢了,这一晚上什么收获都没有,两个人又回到客栈睡了。
今天刁玉贵多了个心眼,他人是躺到床上了,但是只是背对着门假装睡觉,他觉得如果自己的判断没错的话,胤天等一下可能回过来监视自己。
果不其然,胤天没有一会儿就走到了刁玉贵的窗户下面,他故意放慢了脚步,生怕被刁玉贵发现。
刁玉贵就是干这个的,耳力非常好,尽管胤天走路很轻,但是当他靠近窗边站着的时候,他的呼吸声还是出卖了他的位置。
刁玉贵也不戳破他,只是假装睡觉,看看胤天什么时候走。
和昨天一样,胤天在窗户外面守到了中午,就回去睡觉了。刁玉贵听到他走了,也开始真睡了。
当晚两个人又一起去找书,大家都心照不宣。
连续两天没有休息好,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干劲儿,刁玉贵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还是找个机会探探胤天的口风,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胤天再一次等在自己的窗户外面的时候,刁玉贵冷冷地说:“贤侄这是何意?”
胤天这两天也不是没有想过他监视刁玉贵的这件事如果被发现了怎么办,毕竟跑去别人的房外听是不对的,然而他却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听,因为现在就他们两个人,而自己的书却不见了。
胤天处理事情的方式是直接说,“刁叔叔,我有一本书不见了,想问一下是不是在叔叔这里,如果叔叔看完了,能给回我吗?”
刁玉贵“嘿嘿”一笑,你们不要以为凡是笑声就动听,这刁玉贵的笑声一点都不动听!就跟那种鬼笑有一比!
“贤侄,我也想拿你那本书看啊!可惜当我动手的时候它已经不见了!”
胤天有一点点不相信刁玉贵的话。
刁玉贵起身招呼胤天走到自己房间里来。
胤天走进来坐下,刁玉贵看着他的眼睛说:“贤侄,就凭我和你母亲在稔山寻宝经历过九死一生;刁某人愿为马前卒为她效力这层关系。我即便得了你这本书,我也会给你送回去。毕竟我并不是贪财之人,不然我做江洋大盗这么多年,何以一点财都不留全部散给了穷人?”
刁玉贵说的这句话里,他是一个侠盗这件事情胤天是信服的,只是他究竟和星璇是不是他说的那样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刁玉贵提到的这个“稔山”让胤天心里面一动。
稔山寻宝的那一段时间,胤天还小,还跟着流云还有芍儿一起住在南国,所以他不知道当年刁玉贵曾经陪着星璇去过稔山,只不过他没能进入藏宝宫殿而已。
“问题是,下了山以后,我曾经想要从你怀中取出那本书一观,可惜却已经不见了。”
他看着胤天,觉得这小子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话,于是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放在了桌上,信上写着:吾弟胤天亲启。
居然是风乾胜写给胤天的那封离别信!
胤天赶忙往怀里摸了过去,刁玉贵说:“你那块玉还在呢,我没拿,我拿这封信就是为了告诉你,如果我真的要拿你身上的东西,早就动手了。你是我最尊敬的人的儿子,我就算负天下所有人,也绝不会负你!”
刁玉贵这句话说得胤天心里一酸,他“扑通”一下就跪下了,大家别误会,他这一跪不是跪刁玉贵,而是他终于挺不住了!
他伏在地上嚎啕大哭,他是如此地伤心,以至于口不能言,只能痛哭。
他本应该在与母亲相认之后哭,他应该在母亲发疯以后哭,他也应该在风乾胜留书不告而别后哭。他确实都哭过,但是都是隐忍地落泪,未曾像今天一样放肆地发泄。
刁玉贵的那句话突然刺激到了他,也许并不是那句话有多么的感人,只是胤天挺了这么久,突然听到自己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因为母亲的缘故说了绝不会负自己,他伪装的外壳被击破,内心的洪荒之伤奔流而出。
都说男人最怕看到女人哭,但是不代表男人不怕看到男人哭,一个半大小伙子,突然在自己面前趴在地上捶胸顿足的哭,把刁玉贵搞得不知所措。
胤天就这样哭啊哭,刁玉贵就像傻子一眼看着他哭,一会挠挠头,一会搓搓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也不知道该和胤天说什么。
其实胤天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突然哭得这么厉害,等他哭够了,才从地上起来坐到了椅子上,刁玉贵也坐回了椅子上,瞪大了眼睛瞅着胤天,也不敢说话。
胤天等了很久才开口:“我曾经爱上了她。”
他用了“她”这个称呼,刁玉贵有点懵,听他的意思,这个“她”自己也应该认识。
胤天继续说:“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她是谁,她是那么年轻,又那么漂亮,对别人都是冷的,对我却特别温柔。我以为她是爱我的,后来才知道,她确实是爱我的,但那也许是一个母亲的本能吧!母亲都是爱自己孩子的不是吗?”
刁玉贵听到他说到这里,隐隐约约猜到了胤天口中的“她”说的是自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