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睁开眼的时候,路垚还没醒。
我一点都不震惊我在酒店醒来,也不震惊我会在路垚的怀里醒来。
路垚昨晚端给我的那杯温水,里面加了安眠药。
水刚入口,我便尝出了不对劲,但我还是毫不犹豫的喝了下去。
路垚不知道的是,我对安眠药十分敏感。
两年前和林修分手后,我几乎整晚整晚的睡不着,每天一闭上眼睛,眼前就全是林修的影子。
静静看书的林修,和煦的林修,浅笑着的林修,以及……愤怒的林修。
我爸实在无奈,偷偷的在我的牛奶里加安眠药。
后来我的身体对安眠药产生抗药性,我爸不得不将安眠药的数量翻了倍。
最高的记录,我数了一下那罐药的数量,比前一天少了八片。
我喝下那杯水后,确实有了些困意,但并没有让我立即睡去。
路垚将我拦腰抱在怀里,然后将我带到了酒店。
我任由路垚一路将我带到了酒店,将我放在床上后,路垚小心翼翼的为我脱了鞋,然后拿起手机去外面打了个电话。
门没有关,我隐约听到路垚说什么衣服的事,几分钟后路垚轻手轻脚的关了门,然后脱了外套躺了下来。
我清晰的感觉到路垚将我揽在怀里,自言自语的说:“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就好了。”
我将头埋在路垚胸前,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路垚快天亮的时候才睡着,而我,其实一夜没睡。
虽然我告别安眠药已经快一年,但是我身体对安眠药的抗药性还在,所以我昨晚虽微微有了些困意,但是我真的睡不着。
路垚一直将我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我的背,我其实很想告诉路垚,你这么拍下去,就算是睡着了也会被你拍醒。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直直的洒进屋内,我睁着眼睛看着那一丝耀眼的光芒,想着阳光若是能到到叶小尹的病房里去就好了。
路垚悠悠醒转,看到我时微微一愣,声音有点嘶哑:“你醒了。”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路垚按了内线叫前台送早餐过来,然后起身洗漱。
门铃声响起,我掀开被子去开门,意外的发现并不是酒店的侍应生。
对方左手提着一个公文包,右手提着几个袋子,看到我也是一愣,然后自言自语的说“我没记错啊”。
我刚想说“你找谁”,路垚叼着一根牙刷从浴室走出来,接过对方手中的袋子,然后含混不清的说:“你先到一楼等我们。”
对方愣了一下,说了声“好”后转身下了楼。
路垚提着袋子问我要不要洗个澡,见我摇头后从袋子里拿出几件衣服,拆了吊牌后进了浴室。
路垚从浴室出来已经是九点多,他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出来,看到一点也没有动过的早餐愣了一下,然后将毛巾随手往旁边一扔,声音低沉:“怎么不吃?”
我摇了摇头,说:“我不饿,不想吃。”
路垚叹了口气说:“这件事不是你一个人的错,要怪就怪我,是我没有守好,如果不是我,叶小尹不会听到你们说话。”
我震惊的看着路垚:“你都知道了?”
路垚拿过一瓶水,打开喝了一口:“虽然不知道细节,但我大致都猜到了。”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
路垚继续说道:“你慌慌张张的去聂晓倩家,然后避开我跟她在房间里说话,后来又避开我跟程之立说话,那么你们说的事,自然是跟他们两有关。而叶小尹会出事,应该是因为我接电话的空当,听到了你们说的事。”
我咬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静默良久后,我听到我自己的声音说:“倩倩怀孕了,是程之立的孩子。我劝她打掉孩子,可是倩倩舍不得。我只好找程之立说。我没想到,原本应该在大堂的叶小尹,却站在了拐角处……”
路垚眼中闪过惊异,他抿着唇想了一会,然后说:“吃点东西吧,你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一直没吃东西。”
我看着路垚滴水的头发,迟疑了一下说:“你把粥放在桌子上,快去将头发擦干一些。”
路垚端着粥,坚持让我先吃。
我有些无奈,哭笑不得的说:“我的手被缠成这样,你不把粥放在桌上,难道要我端着吃吗?”
路垚看了我的手一眼,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将粥放在桌上。
喝完粥后,路垚从换下来的衣服兜里摸出我的手机递给我,我暗道苏远现在肯定急疯了。
开机之后立即弹出好几条来电提示,全是苏远打来的。
昨天打了好多个,今天一早也打了好几个。
我看了看时间,估摸着现在正是课间休息,回了个电话给苏远。
铃声刚响苏远就接通了,苏远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姐,你可算是开机了,你要是再不开机我就要报警了。”
我刚想说话,路垚连珠似的开口:“姐,你昨天怎么回事,还有,昨天那个男人是路垚哥吗?你们在哪睡的,你有没有被怎么样?我跟你说你给我老实交代,我昨天为了你的事跟老爸信誓旦旦保证了很久老爸才相信我说你在酒宴上喝多了睡在朋友家的。”
我吸了口气说:“我没事,昨天酒宴出了点事。”
苏远继续说道:“出什么事了?你没事吧?”
“我没什么事,中午就回去了,我会跟爸解释的,你好好上课就行。”说完,我立即掐断了电话。
路垚拎着外套,见我将手机放进口袋,然后说:“走吧,送你回家。”
我说:“路垚,我想去医院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