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卢琛微笑说道:“反正任府挨着裴府和崔府,我可听说子初兄经常去裴府用饭,之前彦胄兄也住在裴府,看来裴府的人气很旺。”
“明日我去看望姑奶奶,顺便在裴府吃饭好了。”崔意淡笑道:“沧舒兄,菊下楼快要开业了,到时候我们去品尝一下限量版美食。”
管裕呵呵一笑,他已经从崔意口中得知雨轻正忙于做生意,什么酒楼、茶楼、剧院什么的,弄了一些新潮的东西,既然他准备在洛阳长住,自然要去照顾一下她的生意。
夜幕降临,惜书提着雁鱼灯匆匆返回雨轻的书房,怜画正在沏茶,雨轻伏案抄写着《小戴礼记》,当惜书双手递上书信,雨轻才放下毛笔,接过来拆开来看,原来是段正纯写给她的。
段正纯的手下在延津渡口截获一封密信,却是豫章太守和演写给成都王司马颖的,信上说雷焕事败,选择自尽,定是南阳太守张袆(张华之子)派人为之,自然也是张华授意的。此次未能扳倒张华,只能另外再找时机了。
据邺城线人来报,邺城令卢志已经派乐高去了河内,貌似在暗中调查河内太守华荟。
雨轻将那封信放到桌上,微微阖目,心想:和演是成都王司马颖的心腹,必然不会长久的待在豫章郡任太守,想要调回京城任职,就要找到合适的空缺,河内郡正是个理想的位置,若是能够成功搜集到河内太守的罪证,那么和演就有机会调任到河内郡。
“惜书,帮我研磨。”
雨轻将抄写的《小戴礼记》搁到一边,然后又拿出一叠左伯纸准备写信。
司马氏族就是来自河内郡温县,而山氏来自河内怀县,山氏起家全是依靠司马氏族的皇权,自然也是司马氏族最为信任的,山氏在河内的势力自然不容小觑,若是能够借助成都王司马颖之手搅动河内郡的局势,那么于自己是有利的。
雨轻在信上叮嘱段正纯加派线人去往河内郡,尽快恢复当地的联络点,伺机接近乐高,继续探听山氏一族的动静。
至于季氏一门的事情,有陆玩和崔意在暗中调查,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查出一些线索出来。
写完这封书信后,雨轻又开始写第二封信,这是写给文澈的,就在前几日她收到了文澈的飞鸽传书,信上讲述了汉中游泰之的事情,并且文澈将同吴尽赶往剑阁,准备潜入益州。
雨轻希望文澈他们离间李特兄弟之间的关系,从而瓦解他们的兵力,保住李雄的性命,日后可以扶持李雄为巴氐族人首领,让他成为自己阵营中的一股力量。
阴云密布,裴宪统领的军队已经距离剑阁十里下寨,在营寨外,钟雅和邓尚正在等候某人的到来。
曹魏时期尚书令裴潜的弟弟裴俊在蜀国担任光禄勋,其子裴越又任蜀国督军,在蜀汉经营多年,有些根基,门生故吏中有一位叫陈法,来自成都的小士族,裴宪修书一封,请他来剑阁。
“奉孝,汉中太守郄衡调来五千精锐,以作增援,还派遣兵曹从事前来协助平叛,不过却极力阻挠徐宁前来剑阁,不知道徐宁是怎么劝说自己姐夫的?”钟雅笑道。
邓尚微笑道:“徐俊义单骑奔赴剑阁,胆识过人,颇有阳平侯徐晃之风范。”
“先锋大将非徐俊义莫属了。”钟雅开口道:“前面那人应该就是陈法了。”
邓尚望过去,却见一位身材适中,肤色偏黑的男子姗姗而来,那人施礼说道:“在下成都陈法,字永乔,特来拜见裴都督。”
“陈先生,裴都督正在大帐中等候,知你甘冒风险抄崎岖小道赶来相见,故而略备薄酒,以表心意。”钟雅也施了一礼,淡笑道。
陈法含笑点头,跟着钟雅和邓尚进入军帐,裴宪忙起身相迎,笑道:“永乔兄,多年不见,你真是风采依旧啊。”
“景思兄,看来你还没忘记我的最爱。”陈法俯身嗅了嗅桌上的酒菜,开怀一笑。
“青梅煮酒,搭配炸鹌鹑,我早就命人备好了。”
裴宪携着他的手,一起落座,呵呵笑道:“永乔兄,蜀道崎岖,远来辛苦,待会我亲自为你斟酒。”
钟雅和邓尚也在旁作陪,聆听着他们的笑谈。原来成都陈氏子弟向来与河东裴氏交好,陈法祖上就与裴俊是同僚。
陈法独爱炸鹌鹑,腌制的青梅更是非常好的下酒菜,往年陈法去洛阳后,裴宪都会与他青梅煮酒,吟诗作赋。
“景思兄,文祺兄(裴璋字)还待在河东郡吗?”陈法拈起一只炸鹌鹑,轻轻嗅着诱人的香气,笑道:“记得上回我去河东看望他,他竟然说我长得越来越像黑泥鳅,他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玉面书生恐怕连黄鳝和泥鳅都分不清。”
裴璋正是裴俊之后,蜀破之后,裴俊这一支便迁回河东郡闻喜县的祖宅,渐渐退出了朝堂,裴璋作为河东名士,常常举办各种诗会,附近的名流皆会来参加,郡内热闹非凡,生活也是丰富多彩,只是裴璋很少去洛阳,雨轻也是从未见过他的面。
钟雅在旁笑道:“陈先生,昔日刘焉(刘璋之父)为了寻得安身立命之所,向汉灵帝进言地方刺史大都贪婪成性,无法管束,应该派遣朝中清廉正直的宗室重臣去担任地方州郡长官,镇守各地,并且自请为益州牧,从此入主益州,朝廷采纳了刘焉的‘废史立牧’的建议,后来却逐渐形成了各地割据军阀势力,朝廷再难控制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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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焉身为汉室宗亲,却暗怀攘窃之志,废史立牧就是东汉灭亡的重大转折点,刘焉进入益州后,任用张鲁,截断斜谷道,斩杀汉使,自立之心彰显无遗,他的二子因此丧命,最后他也疽发而死,这也算是因果报应了。”
陈法呵呵一笑,说道:“其实当年刘焉是想领交州避祸的,不过山高路远,他便改去了益州,说起来还是野心使然,而且手下张鲁也是个敢闯的人,雄踞汉中近三十年,张鲁的母亲通习鬼道,姿容甚美,与刘焉关系匪浅,当时蜀地官员对此事可是嗤之以鼻的。”
“永乔兄,这都是人云亦云,不可当真的。”裴宪倒了一杯酒,递到他手边,笑道:“你还没喝酒,怎么就先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