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听到黄忠的话,韩言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三石,这是什么概念?朝廷规定,三十斤为一钧,四钧为一石。三石也就是三百六十斤!要知道,韩言的体重也到不了三百斤啊!不说开许多箭,只要箭支够好,一箭将人射成两截也不是不可能的!
一念至此,韩言看黄忠的眼神都变了。自己这随便出门就能碰到这等的英雄好汉?还就那么凑巧地同时与华佗打赌还赢了一个神医食客?难道自己是天选之人不成?有那么一瞬间,韩言都有一股立刻揭竿起义,继续黄巾义军的事业,推翻荒淫无道的残暴天子的打算了。
不过,紧接着黄忠一句话又让韩言从自己的幻想之中回过了神来。
“公子,听管家说您是去赴袁绍的酒宴了,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
黄忠一边说着,一边皱着眉头看着韩言这满身的血污。
“额……这个嘛,倒是说来话长了。”摇了摇头,不是韩言不想说,而是实在是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才好,想了下,韩言还是放弃了与黄忠说清楚的打算,转而追问起黄忠来,“就你一个?这是买到做弓的材料了?”
“哦,我是与神医一同出来的。至于那做弓的材料,倒是没有碰见合适的。”想起那些商贾给自己看的那些‘上等的材料’,黄忠就气得想骂娘。早先自己给儿子黄叙做弹弓的材料都比这些商贾给出来的材料要强上一筹,怎么在这洛阳城里反而变成了好东西?更重要的是,价钱还贵的离谱!
看着黄忠满脸的不甘,韩言瞬间就明白了黄忠的遭遇,不由得开口劝解道:“汉升啊!你这是来错了地方了!”
“嗯?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这金市不是洛阳城中的坊市吗?”
黄忠一下子就愣住了,不知道韩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倒也不是……”韩言一边苦笑着,一边思索着到底该怎么与黄忠解释,“这个……金市确实是洛阳城中的正规坊市,只不过却不是那种贩卖铁器等物的好地方。如果是说要买刀枪剑戟、宝马良驹这种东西,要去的是洛阳城以东的马市之中才对。”
思索了一下,韩言还是没有说出‘金市本就是洛阳城中玩乐之地’这种话,反而转移了话题,说起了位于洛阳城外的马市。
“哦?这是为何?”
一听马市这个名字,黄忠立刻就明白那里一定有自己需要的东西,只不过对于韩言的解释还是不太明白。
“你啊!成天在府中练武,不出门逛自然是不知道的!”韩言有些得意起来,虽然说这些东西也是不经常出门逛街的自己在前不久才听曹操等人在酒宴之上提起的,但是此时拿出来与黄忠介绍,却也是大大的长了自己的面子,“东边的马市,最早是由外族人开起来的。一开始也只是贩卖骏马,后来咱们汉人介入之后,渐渐的也就繁华了起来。里面贩卖的,多是一些朝廷在明面上不允许卖于外族的东西,因此,好的铁器之类的东西,在这洛阳周围可就数得上是马市了。”
相比较韩言说的宝马良驹、刀枪剑戟之类,黄忠的心思显然是被别的话给吸引住了,这等韩言一说完,黄忠就急忙开口,质问道:“嗯?贩卖朝廷不孕育卖于外族的东西?这不是知法犯法嘛!更何况,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卖这些东西给他们这不是在坑害国家吗?”
“你以为在这马市之中获利最多的是谁?”
听见黄忠的质问,韩言没有一言一句的解释,反而好不开口地反问道。
“是谁?”
遭到反问的黄忠,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正是当今皇帝!这大汉江山的天子!”韩言低沉着声音,从牙缝之中挤出了这么两句话。
这两句话虽然简短,虽然低沉,但是在黄忠的耳边响起,却是不亚于一声惊雷,直把这个有如铁塔一般的汉子给打击的身子直晃,嘴中难以置信地连声嘟囔,“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又是一句反问,韩言却有些于心不忍了。看的出来,黄忠是个实实在在的大汉拥趸,听到当今天子自掘坟墓一般的行为很是难以相信。
说实话,在今天进褶龙园之前,在与王越相识之前,韩言也是不相信这个传言的,哪怕这话是袁绍和曹操共同的观点。但是,在今天进了褶龙园之后,韩言相信了。无他,仅凭这天子卖官鬻爵所得的那些钱财,绝对不可能建造起褶龙园中的这些建筑,更不要说着还只是独立于北宫之外的一处偏僻园子,如果真的是卖官鬻爵得来的钱,那这些年来上到三公九卿下到县丞县尉的更迭速度绝对会达到一个让人恐惧的程度!
更不要说,今天再褶龙园之中王越还透露了一些传出来会震惊天下的消息,更是确定了韩言心中的一些猜测。当今的天子,荒淫!荒唐!荒诞!当然,王越所透露的消息之中,有一些是为了显示自己独特的地位而编造的谎话,这些却是韩言所不知道的了。
“唉!”
一声叹气过后,黄忠像是老了十岁一般,满脸的颓唐,显然心中有些郁结。
“唉!”
同样是一声叹息,韩言却是有些如释重负了。如果当今天子真的是一位明君,拿自己日后想远离官场可就有些难度了,现在这样,也可以说是一个不错的结局了。
就在韩言与黄忠两人叹气的时候,在两人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出声调侃着,“呦!这是什么日子?青天白日的两个大男人在这大街上长吁短叹?”
“谁啊!这么没教养!”
两年的时间,与袁绍等人厮混在一起,韩言早就不是那个有些腼腆的大男孩了,听见有人嘲讽自己,自然是毫不客气地开口反击。
“呵呵!在下李文,李孔孟!”那人见韩言开口反击,且言辞甚是凌厉,不由得收起了心中的轻视,抱拳拱手揖了一礼,“不知道阁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