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问你这能够降服这开阳城内大大小小几千人的豪强!”
站住了身来,韩言盯着黄忠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
“这个……公子如果这么说的话,那首先要说的自然是现今的徐州牧陶谦陶恭祖!”
见韩言连问了几遍,黄忠这才发觉自己方才似乎有些过于敷衍了,连忙回答着。
“陶谦?不行!本来这臧霸率领的几千人就归属于他的麾下,现如今出事就是因为他不管这些人。好不容易处理了他们,再把他们交到陶谦的手里?那不又回到臧霸的手里了吗?那我还白费什么劲?”韩言摇了摇头,否决了黄忠的这个建议,“还有没有别的人选了?”
“这个……琅琊国附近好像没有什么太出名的人了吧?”苦苦思索着,黄忠也是有些犯难了,突然间,黄忠脑内灵光一现,右手一拍大腿,低声叫道:“有了!”
“嗯?是谁?”
见黄忠这么大反应,韩言不由得有些惊奇,因此连忙开口问道。
“鲁国人,孔融!”找到了人选,黄忠自然是松了口气,给韩言介绍起来,“这个孔融,乃是孔子的二十世孙,泰山杜威孔宙的儿子,早年间与平原陶丘洪还有陈留的边让并称!”
“哦!原来是孔北海啊!”
韩言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其实早在洛阳的时候,韩言就听从很多人的口中听说过孔融的名字,就连自己的岳父蔡邕也是偶尔提起过此人,虽然当时是在夸赞陈留边让才提起来的。
听人说,孔融此人少年时候便不同于常人,勤奋好学更兼才思敏捷,为人更是不俗。据说,孔融在极幼小的时候便懂得谦让,吃梨的时候自己吃个最小的,将大的让给其他人。
现如今,孔融历任北军中侯、互粉中郎将,已然升任北海相。
按理说,这么一个要人品有人品,要能力有能力的人,实在是韩言心目中在合适不过的人选了。只不过,韩言却是就孔融此人与蔡邕交流过,此人十足是一个伪君子!
具体的事情蔡邕没有跟韩言说过,但是从蔡邕那不自然的神色之中韩言就能明白自己的岳父经历的事情并不愉快。再说了,小孩子从来都是率性而为,像孔融这样并不像是一个幼稚的儿童,反而像是一个成熟的世家子弟一般,年少之时便是如此,现今长大成人又会是如何呢?这般的景象实在是令韩言胆寒!
“还……有没有其他的人了?”
说实话,韩言是真的不太想接触孔融这种人,他给韩言的感觉与王允实在是一般无二。
“这个,真的没有了。”
黄忠也是想要再给韩言说出几个人来,奈何绞尽脑汁也是想不出来了,因此面对韩言的追问只能是无奈地摇头了。
“这样啊!那再让我想想吧!”
韩言抬起头来看了看已然到了眼前的客舍,犹豫了一下,没有直接下决定。
“是!”
跟随着韩言的黄忠,自然是不会多说什么,应了一声就跟韩言走进了客舍。
客舍之中,依旧是如同昨日一样热闹,仿佛昨天晚上驱赶客人什么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四顾环视了一下,似乎是没有什么异状,韩言这才稍微的放下了心来,带着黄忠向屋内走去。就在韩言刚进屋不久,客舍外面来了一个身着便衣,行迹诡异的人。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韩言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今天做的这些事情,实在是有够让人心烦的,也就回到住处才能稍微安歇一下了。
还没等韩言放松下来,敲门声响起了,紧接着一个声音响起,“公子?有人找您!”
“嗯?进来吧!”
韩言一听声音,分辨是是糜芳手下的人,并且就是早晨那个阻拦自己的人。
“是!”门外的人应了一声,紧接着‘吱呀’一声打开了房门。紧接着一侧身,将身后一个衣着平常的人让了出来,“请!”
“嗯!”
向着糜芳手下的人微微点了点头,这人迈步走了进来,挥手就将房门关上了。
“你是谁的人?孙观还是尹礼?”
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来人,韩言真的是觉得这人太过平常了,不由得皱起了眉。
“在下是孙将军手下的偏将,孙兴。”
孙兴向着韩言拱手行礼,恭敬地说道。
“孙兴?嗯!”微微点了点头,韩言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神色一正,开口问道:“孙观叫你来所为何事?我似乎从他那里出来还没有多久吧?”
“是这样,将军说兵贵神速,因此在少师您去过尹礼将军那里之后就派我过来跟您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微微一笑,孙兴解释着自己的来意。
“这样啊!”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韩言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少师?派你过来跟我商量?你应该不只是孙观手下的偏将吧?”
“在下确实是将军手下的偏将,不过,将军同时也是在下的长兄。”
孙兴微笑着,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缓慢地道出了实情。
“哦?你是孙将军的胞弟?”狠狠地搓了搓自己的下巴,韩言有些明白过来,“你能代表孙将军吗?”
“能!”
言简意赅,孙兴一改刚才的温和,腰板一挺,眼神变得刚毅起来。
“嗯!那这样,你们准备好以什么理由请臧霸出来了吗?”
韩言转身坐在了床榻之上,一副懒散的样子,很是随意地问道。
“嗯!是这样!”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孙兴这才开口说道:“是这样,如今已经是初秋时节,开阳城外有不少的荒地,因此我家将军想要组织一次秋猎,而这地点就定在开阳城以南二十余里的小山坡上!”
“哦?秋猎?”
皱了皱眉,韩言说不上该怎么评价孙观了。
不是说孙观的这个想法不好,而是这个办法实在是太好了,好到不可能是在韩言今天见过孙观之后才想出来的!
本来按着韩言的想法,最多就是将臧霸引到一处酒宴之中,然后让黄忠一路追杀臧霸,逼得他不得不外逃。不过这个想法还是有很多的问题,比如如何才能确保开阳城内外的人手不会出现相助臧霸,又如何确保臧霸跑得足够远而不至于影响韩言将孙观等人带离开阳城。
现在孙观想出来的主意,直接解决了目前最让韩言为难的两个问题。秋猎的时候臧霸能带多少人?几十人已经是顶天的了。而在开阳城以外二十余里,一来臧霸的亲信不可能迅速地接应臧霸,二来臧霸的逃跑路线也是能被涉及的了。
只要韩言在秋猎的时候安排人在从北方不断追杀臧霸,臧霸势必只能向南奔逃,而徐州的治所郯县就在开阳城往南的方向,有了这么一方面情况,臧霸在追杀之下自然是会马不停蹄地往陶谦所在的地方奔逃。如此一来,事情便成了!
“嗯!原来是这样!”韩言的瞳孔缩了一下,然后迅速地恢复了原样,向着孙兴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你回去跟你家将军汇报,就说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让他和另外三位将军约束好本部人马,同时看管好臧霸手下的那一批亲信。到了秋猎的时候,只要我们这边一出城,最好就能拿下臧霸手下的死忠,接下来再说其他!”
“是!不过……”
听完韩言的话,孙兴点了点头,但是却显得有些犹豫。
韩言自然是能看出孙兴想要说什么,还没等孙兴开口,立刻摆了摆手,脸色一沉,下起了逐客令,“什么‘不过不过’的?你就回去告诉你的长兄,其他的事情自然有我韩言处理,让他做好自己的事,不要跟我找麻烦,更不要……给他自己找麻烦!”
“是!”
面对着韩言威胁一般的话语,孙兴心中顿时一凛,别的也不敢多说,立刻答应了。
“嗯!去吧!”
韩言挥了挥手,像是赶苍蝇一般,不再理会孙兴了。
见对方不再理会自己,孙兴也是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是对着韩言拱了拱手,倒退着走到了门边,转身打开门向外走去。等到孙兴出了房间,在他临关门的时候,深深地望了一眼一脸轻松的韩言,接着关上了房门,回去找孙观复命去了。
见房门已经关上,门外的脚步声也已经远了,黄忠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凑到了韩言的身边,急声道:“公子!事情不太对啊!”
“哦?怎么不对了?”
微微一笑,韩言已经猜到了黄忠想要说的话,不过依旧是一副轻松的样子。
“现在也不到日入时分,您在晌午之前才见过孙观,那孙观怎么立刻就想到了方法并派人过来?而且他竟然还知道您在这里!这里面有问题啊!”
黄忠满脸急切,一连说了好多的话。
“汉升,稍安勿躁!”抬起手来虚压了两下,韩言这才慢条斯理地解释道:“先说你最后的一个问题,他孙观知道我在这里,这是因为我今天出门是带着糜大,而尹礼都认识糜大,孙观又怎么可能认不出来,而且糜家的产业想来也不是太过隐秘的所在,孙观知道是不足为奇的;此外,再说孙观为何反应如此迅速,想来应该是算计臧霸已经很长的时间了,我的出现是给了他们一个契机,因此就算这事情有问题,也不是冲着我来的,汉升你可明白?”
“可是……”
虽然韩言说的很是有道理,但是黄忠却始终是有些放不下心来的。
“没什么可是……”
韩言挥了挥手阻止了黄忠的话,可是还没等他说完,门外又想起了敲门声。
‘梆’‘梆’‘梆’的敲门声响起,那个糜芳手下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公子?我们家二爷想要见您!”
“嗯?糜芳吗?”稍微思索了一下,韩言就明白过来,客舍毕竟是人家的,现在来了外人自然是要问个清楚,何况人家已经撘进来了许多呢?收拾了一下衣着,韩言站起身来,慢慢地走到了门边,“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咳咳!哪里敢劳烦公子大驾?糜芳自己来了!”
痛苦地咳嗽了两声,糜芳显得有些痛苦。
听到糜芳的生意你,韩言的心中被触动了,打开房门,一把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糜芳,神色狠厉地责备道:“子方,你伤得这么重,没事出来乱跑个什么!”
“呵!习惯了,闲不住的!”轻笑了一声,糜芳推开了一遍扶着自己的手下,轻声说道:“这里不用你了,去外面守着去吧!”
“是!”
手下低着头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汉升,过来搭把手!”
不管怎么说,糜芳是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比之书生气十足的韩言实在是强壮太多,再加上身上的伤势,韩言自然而然地叫过了黄忠来。
在黄忠的帮助下将糜芳扶到了床榻之上,看着糜芳身上那不断渗出白布外的鲜血,韩言忍不住直皱眉。
“子方,你没用那伤药吗?”
对于吕布送的东西,韩言还是比较相信的,毕竟已经变成了自己‘妹夫’的吕布,在一定程度上来说都比曹操可靠了。
“还没……”微微摇了摇头,糜芳似乎是不想谈论这个话题,紧接着话锋一转,对着韩言开口道:“少师,我有些事情有些弄不明白,希望您能如实地告诉我!”
“好,你说吧!”
微微叹了一口气,韩言知道糜芳这是来刨根问底了,因此不由得有些后悔之前的行为。
“我想知道,接下来我该做些什么?”
出乎韩言预料的,糜芳没有谈论任何事情,而是问起了接下来韩言对自己的安排。
“嗯?这个……”韩言一愣,紧接着心中放松了下来,脸上也带上了一丝释怀:“接下来你只要好好养伤便是,一切的事情已经都安排妥当了!”
“什么?都安排妥当了!那我该怎么办?”
听见这个消息的糜芳立刻就急了,身子一动就要从床榻之上站起身来。
多亏了黄忠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糜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