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就此出现转机,尤里的开口让整个小队见到了曙光,尤其是彼得,他满意把脚从尤里的身上拿下来,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但没有人知道,他的背后已经湿漉漉的一片了,如果刚才尤里没有在那一脚踩到胸口之前求饶的话,恐怕他们面对的就是一具没有用的尸体
押解着尤里走出大楼,昏暗的四周瞬间变得明亮,空气新鲜,西风吹拂着大地,卷起了阵阵落叶,那片叶子在彼得的头上转了一圈,又随风向北,最后落在了一个瞄准镜上面。
瞄准镜后面是露丝的眼睛,她抬起头,看着那片叶子,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油然而生。她认为这就是之前曾经吹拂到自己身边的那片,而行动结束,它又回到了这里,完成了自己的终点。想到这里,露丝不禁笑笑,这次她轻柔地拿起那片叶子,看了看,揣进了包里。
小队人员走出大楼后向院子西侧走去,那里停放着几辆大型卡车,虽然看上去带有明显的干旱气候所掩盖的厚厚灰尘,可那鼓鼓的轮胎却说明这些车还是管用的。露丝抱着狙击枪出现在院子里的时候,他们已经挑选好了一辆汽车,那是一辆叫做卡斯的4轮中型卡车。
几名有着修车手艺的士兵正围绕着这两大家伙检修着,看见露丝过来便咧嘴一笑,点点头。看露丝的目光朝前摆去,便伸出手朝着车门指了指,露丝走过去,果然发现坐在正驾驶的普莱斯队长,隔着车窗户,烟雾缭绕。
普莱斯美美地抽了一口雪茄,烟雾散去,窗子外出现了露丝的身影。普莱斯笑着点点头,又将雪茄塞进嘴巴里。他旁边坐着一个垂头丧气的家伙,从衣服上看,必是此行的目标尤里了。而尤里旁边的人则一副深思的面孔,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露丝的眼神最终也锁定在了他的身上,那个目视前方的人正式彼得。
她想敲敲窗子,跟彼得说几句话,就在这个时候,从车身后面传来士兵的叫喊,那几名机修兵似乎已经完成了对车子的整体检查。
“队长,车辆完好,我们可以出发了”
车窗户摇下来,露出普莱斯的半个脑袋,他对着后面的士兵喊到:“油加满了吗”
“放心吧,已经加满了”
普莱斯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重新把车窗户摇上,一团烟雾在车窗户关闭前顺着风飘了出去,正好扑在了露丝的脸上,惹得她闭紧了眼睛,不住的咳嗽起来。
当她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车子里的彼得不见了,他四下张望,却看见普莱斯隔着窗户对她指了指,又朝后面指了一下。随着手势的方向看去,士兵已经全部跳进了车厢里,而那个车厢的尾部,一名士兵手扶顶棚,一只手伸出车外,正等着露丝。
她跳上车子,才发现彼得从大楼里面出来了,他走到车子旁边,大楼的窗户里便飘散出阵阵浓烟。
这一刻,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车子疾驰而去,仿佛从不曾停留在这个地方。
彼得目视前方,思绪慢慢回到了刚才的那个院子里。普莱斯队长几乎是当着尤里的面冷冷地告诉他,不要给武装分子留下任何东西,同时把一桶满满的汽油递给他。彼得当然知道该怎么做,他毫不犹豫地拿着汽油重新回到了大楼内,略微扫视一眼,布满蛛网的大楼内部,漆黑的视野,他把汽油洒满了他所能看见的任何地方。
汽油桶摔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空饷,在响声发出后,彼得已经站在门口,手上多了一个发着火光的火机,他又看了一眼这个乌黑的地方,准确地把火焰扔到了洒满汽油的地上。
火光映耀着整个走廊,就在彼得出去把大门狠狠关闭的时候,火焰腾的一下烧在了那块玻璃上,隔着玻璃,那复仇的火焰依旧灼热,猛烈。
火光让一切变得不真实,温度的极具升高蒸腾着人们焦灼的内心。烧在彼得的心底又让他产生了呐喊的冲动,是啊,烧吧,烧成灰烬,让邪恶永远消失在这个地方。
哈哈哈。
彼得是被一阵笑声惊醒的。他醒过味来,看着普莱斯那一鳖,意识到那笑声竟然是自己发出来的。随机无奈地摇摇头,不知是为无聊的梦境还是刚才放火的快感,竟然有了毛孔舒张后的通透,他回过头,用枪指着尤里的肚子。
“还有多长时间能到”
普莱斯结果话茬:“照这个速度,还有半个钟头吧”
彼得把目光重新扫向尤里,那个家伙怕极了,他不敢对视彼得的眼睛,把头尽可能的缩低,微微地点着。
与此同时,车子的前方道路豁然开朗起来,伴随着坑洼路面的消失,前方的道路不仅宽阔了许多,还很平整,虽然依旧是土路,开起来尘土飞扬的。
但对于普莱斯来讲,似乎很受用了。他把脚踩到底,车子便如脱缰野马般疾驰而去。车箱里一阵翻腾,闹出几句脏话。前面的彼得和尤里也好不了多少,身体的急速后仰让他们的血液加速沸腾,而车速稳定后带来的平息又让他们的身体蒸腾出一片汗水。
彼得不满地看着普莱斯一眼,片刻后,微微一笑。这个胡子拉茶的家伙少有的安静祥和,目光里除了尖锐竟然还有一丝温和,是享受速度与激情么?彼得不知道,但他此刻却深深感到手掌处已经握出了汗水。
尤里也好不了多少,本就精神高度紧张的他,任何细小的变动都会让他变成惊弓之鸟。车子的突然加速,让这个噤若寒蝉的家伙受惊不小,他的身体开始不住的颤抖,身体也汗如雨下。彼得这才发现,他手上的汗也许不是自己的,十有八九是这个家伙身上的脏水。
就在彼得胡思乱想的时候,车子悄悄地驶入了一个拐角,按照尤里事先的说法,拐过去不久便能看到路边的指示牌,如果指示牌是红色的,那说明藏匿武器的据点已经不远了,所幸,彼得隔着窗户看到,一个巨大的指示牌斜插在路边的泥土里,显得摇摇欲坠。
他回过头,冲着普莱斯竖起了大拇指。很快,车子再次减速,到达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里面。
院子破败如战场,四周断壁残垣,最高的建筑物便是连屋顶都没有的2层小楼,楼的下面是两辆烧焦的汽车,汽车上盘旋着两只黑色的大鸟,正呼呼地朝着普莱斯他们叫嚷,似乎在对这个不速之客表达着抗议。
车子停下,秃鹫便飞走了。下车后,眼前的场景着实让人懊恼。你实在不能认为这个地方会藏有一卡车的制式武器,如果说有成堆的废铁,那还差不多,没有事先的目标的话,你一定会认为这里是个垃圾场。
但彼得并不担心,他把尤里拉下车,让他跪倒在车子旁边。手上的枪顶着他的脑袋,好久,才让他的身体回到不发抖的状态,口中的话语也略微清晰了。
他指着一个房屋,说:‘那里,靠圆形窗户的屋子里,有一道暗门,花瓶下面便是机关’
彼得想了想,狐疑地看了看普莱斯,对方是同样的表情,想必也在思考尤里话语的真实性,二人的想法应该一致,如果那地道里出现敌人的埋伏,怎么办。
正思索的时候,一个人影从后面慢慢靠向彼得,步伐缓慢,身影却颇显婀娜,果不出彼得预料,露丝出现在他们的身边,并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她试探着说:“可以让尤里带着你们下去”
“不行,他对那个地方肯定比我们熟悉,如果有机关暗道,他一定会跑的”
彼得否定了露丝的看法,这让露丝的脸蹭的红了,不在说话,默默地站在彼得身边,跟着他一起发起愁来。
普莱斯张口了,他缓缓说道:“我去找那个机关,尤里不能下去,他就在这里,彼得,你看着他”
彼得和露丝相视了一眼,从目光中,彼得看到了露丝带有一丝欣慰,而露丝则看到,彼得的双眼带有疑惑。
他拉住了刚要转身的普莱斯,迎着对方惊讶的目光,说:“我去地道里,你在这里看着尤里吧,如果有情况,我会第一时间报告,你们在来增援”
说完,头也不回地朝那间屋子走去,留下原地踌躇的普莱斯。他快速朝屋子走去,一路上留下坚实的脚印,他没有回头,自然也就无法看到,露丝那双清澈的眼睛已是包含热泪。
他找到了那间屋子,破旧花瓶下,是一个手环,拉动后,一个闸门随机开启,污浊的空气喷涌而出,让彼得不禁捂住鼻子闪到一旁,片刻后,污浊气味消散,他也打开手电,进入了那道黑暗之门里。
这是一个类似于放空地道的布局,四周是水泥垒砌的墙面,上面成圆弧形,很像中世纪城堡的暗道,宽约10米,深不见底,至少,彼得走了十分钟也没有看到尽头在何方。他做好了持久搜寻的准备,步伐便加快了不少。
漆黑让他已无时间观念,只是朝着尽头摸索,碰到墙壁,便向另一方向走去,不知走了几道弯,竟然发现了一道蓝光,在远处静静地摇曳。
他将手枪从腰间拔出,上好膛,瞄准前方,手电则架在手枪的下方,光束照到的地方便是枪口瞄准的地方。彼得心中暗自说道:“不管是谁,只要出现在我的光束里,我都会毫不犹豫射出一颗子弹。”
可那道蓝光越来越近,展现在彼得视野里的东西也越发清晰,首先便是地道里空间宽阔了,宽10米的地道如今恐怕50米也打不住,光束在也照不清地道侧壁的水泥青砖,而朝前方照射去,隐约间,一个黑色的大家伙静静地趴在那里。
会是什么呢?
彼得深吸了一口气,坚定地朝那里走去。
接近那个庞然大物,彼得把微弱的光束全部投放到上面去,绿色的漆围绕全身,金属感十足的冰冷,流线型的结构,光束从上而下,便看到了黑色的圆形物体,橡胶带着摩擦纹路,是轮胎。彼得再次把光束从头到脚地照了一圈,伴随着光束的移动,内心也随之悸动,在光束扫在最后一快铁板的时候,彼得彻底冷静了,他确定,这个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一辆崭新的大卡车。
卡车上面,一排排的长条箱子,不用仔细看便也能猜出几分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青年党丢失的那批武器终于找到了,在漆黑阴森的地道里,它们等待着新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