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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楼罗在康德尔学院还有个外号叫做“副校长杀手”。
这个外号来源于某次副校长户外课中,古赛德很自豪地向学生们介绍自己的另一件藏品,百年前的古机动甲胄“黄金狮子号”。古赛德说黄金狮子号是世界上最坚固的机型,因为它全身的装甲都由蓝钢构成,蓝钢是最适合制作铁傀儡的材料之一,一片两毫米厚的蓝钢就足以承受五毫米的子弹近距离轰击。那次他向学生们提供了斩马刀、锯齿剑和一把小型单发火铳,一般来说火铳这样的危险品就是装个样子,没有人会真的会去使用那玩意。副校长很喜欢“只要……就……”这样的句式,然而那次他刚说完只要谁能在黄金狮子号上留下一道划痕,就什么还没说出口,迦楼罗已经拿起火铳利落地装弹上膛,一枪轰在黄金狮子号的胸甲承重轴上。
就在大家呆滞的目光中,黄金狮子号的胸甲轰然落地。虽然黄金狮子号全身的装甲都是蓝钢,但胸甲的承重轴只是一枚普通的合金螺栓,受到攻击的时候机体关闭舱门开始自检,很轻易地就把那枚螺栓拗断了。
迦楼罗这么一提醒,古赛德不禁再一次想起那段不好的回忆,厌恶之情溢于言表,但他还是故作大度地说:“无妨,只要你能让它们动起来,弄坏了也不怪你。”
迦楼罗摇摇头说:“我没有操作过这种类型的外骨骼。”
副校长冷笑说:“那有什么关系,你在天宫俱乐部的战绩可是传遍了整个校园,单是用百年前的斐尼尔就打败了最强的甲胄,还是两次!跟那样的战绩比起来,操作简易外骨骼这种小儿科的事怎么难得倒你?没准迦楼罗少爷是天生的适格者呢,说不定将来也能成为骑士王那样的人物!”
人群响起一片嗤笑之声。
“就是就是!”托尔笑着说:“不要忘了我们的赌局还没有完,你也没有下注。”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迦楼罗冷冷地说:“我是不会和你打的,赌局的话……算你赢了!”
“那么赌注呢?”
“随你怎么样!”
“你会和我打的!”托尔悠悠地说:“我说的对么,来自丰都的小少爷!”
迦楼罗的眼神忽然变得像刀锋一样锐利,“你知道多少?”
“事实上,只有这一点,”托尔满不在乎地笑笑,说:“不过也有可能更多。对于一个来自天使城的贵族来说,那里是无论如何都要回去的地方吧?这场比赛无论输赢对你都有好处不是么,毕竟副校长的推荐名额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格里芬忽然铁青着脸。他猜测迦楼罗也是流放者的后代,但从没想过他来自丰都,那样不就意味着他眼中的贱民实际上是整个部落最尊贵的人了么。作为享誉百部联盟的青铜家族后人,他从来都没有去过那座梦幻之城,而迦楼罗一出生就在那里。
“明白了,那就如你所愿!”迦楼罗走上台来,看着两具外骨骼说:“你先还是我先?”
“当然是我先,”托尔又笑了,“你先的话,一定会选择轻型胄击剑吧?我可不想用自己的短处来对付你的长处。”
迦楼罗的眼角忽然抽了抽。
“那么,就是这样了,副校长大人,”托尔看向古赛德,“请允许我和他来一次外骨骼的对决,用木剑的话,想必对双方都不会造成什么伤害吧?”
古赛德皱着眉头说:“这样不太好吧?”
“那就来一次剑道对决!”迦楼罗冷冷地说:“用外骨骼的话比带头盔和软甲还安全。”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想吃亏。”托尔苦笑着说:“你是看准了我是个剑术白痴对么?虽然很想跟你痛快地打一场,但既然是在学校里,那就按你说的办!”
剑道对决并不是实战,双方每回合只能出剑一次,以击中对手或是防守成功来计算得分,古赛德略一思索,觉得这个方法可行,点点头说:“那么,就请格里芬少爷做裁判吧,毕竟这是你的专长不是?”
格里芬黑着脸,走到场外的空地里,把两柄木剑插进泥地里,然后默默地退开。
“腿部的钢甲不能张开,你需要小心地把双腿伸进去!”副校长小心地控制着支撑架,边指导托尔如何穿上特洛伊轻型胄击剑。
“第二步,锁定下腹的板甲,侧边有暗扣,只要把板甲的暗扣压进去旋转外部齿轮将之锁死就行。”
托尔依言扣上板甲,他抬头看向另一边的男孩,脸上的笑容忽然就僵住了。
副校长顺着他的视线扭过头去,脸上的诧异之色不亚于在场的任何人。
迦楼罗疑惑地和二人对视着,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他正在调节重装战士背后的叠甲,漆黑的武士狰狞地张开了全身的钢甲,向一只张开巨口的恶鬼。
副校长吃惊地原因在于他看出了迦楼罗穿上外骨骼的方式很不对劲。对于初学者来说逐步把各个部分套在身上才是最稳妥的方法,而看迦楼罗的样子是打算一次性把所有部件都装上。不仅如此,保护脊柱的叠甲是可以收缩的,而外行人通常不知道让叠甲收缩的方法,那需要几道步骤,先要把叠甲的间隙张到最大,然后控制内部钢丝把叠甲的尖内旋一个小角度,之后才能把叠甲收缩到想要的长度。而迦楼罗做起这几个步骤非但不像是没穿过外骨骼人,简直熟练得像个老手。
做完这一切后他并没有急于合上外骨骼,而是先打开了重装战士的燃油雾化器和扼流圈,然后才打开机械核心。重装战士浑身喷吐滚滚热流的同时,迦楼罗张开双手和它的手臂重合,指尖扣住内部的指套,双臂猛地一抖。
在全场学生呆滞的目光中,重装战士全身的钢甲逐一落下,咔塔咔塔的声音中,各处钢甲自动锁死。
副校长越看越心惊。这种穿戴的方式他只在职业军人身上见过,通常完全穿好外骨骼才能打开核心,军人们为了迅速进入战斗状态发明了这种先打开动力源的穿戴方式,借助蒸汽动力一次性合上所有钢甲。
重装武士拔出插在腰部的短剑,漂亮地耍了个剑花,随后向后一掷,短剑化作一抹流光钉进地板里,剑柄嗡嗡地晃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