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代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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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接着说：“那么问题就来了，假如在一个肢体健全的人身上以神经接驳术装上一只假手臂，那只假手臂会怎么样呢？那只假手当然会和原有的手臂活动保持一致，就是说，本身的肢体做什么动作，义肢就会反应性地做什么动作。但是你想，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比如说保持自身肢体不动，而控制义肢做出动作来呢？你觉得有没有人能做到这种事呢？”

“那样不就……相当于有三只手臂了么？”冬施敖呆呆地说。

“完全正确！”月华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如果有能做到这种事情的人，那是不是就意味着这个人可以拥有复数的手或者脚，或者是另一个可控的身体呢？想想吧，如果是在一场决斗当中，某个人忽然多出来一双手或者一双脚，结果会怎么样呢？”

“会……怎么样呢？”冬施敖心想，那样的东西恐怕不能称之为人了吧。

“结果当然是复数一方压倒性的胜利！”月华说：“但是这又有一个问题。如果说一个人拥有了复数的身体，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个人相当于拥有复数生命呢？比如说一个士兵，控制着另一具躯体和敌人战斗，而自己躲在安全的地方，这样是不是就能使战争变得简单的多？只要不断更换远程控制的躯体，就相当于一个永远不会死去的战士，你觉得这种技术可能实现吗？”

“应该……可能吧？”冬施敖说。

“答案是否定的！”月华再次打了个响指，墙上的幻灯片忽然变了，画面上渐渐显示出一些巨大的连接着管道的人形兵器，人形兵器们东倒西歪，而管道另一端连接的士兵们痛苦地哀嚎着，撕扯后背的连接管或者是把刀子插进自己的胸口。

他说：“传输通路越长，神经信号失真的可能性就越大，传导时间成几何倍数增长。不仅如此，神经模拟液在这种情况下对于人体来说就是一种剧毒。随着通路长度增加，反应产生的电信号也在加大，这种放大的电信号会反作用于人体，而且还会‘窃取’掉大量的神经介质，最终导致人体神经调节失衡，轻则导致神经萎缩或者瘫痪，重则当场死亡。”

冬施敖问到：“这和甲胄骑士有关么？”

巨大的钢铁傀儡和残酷的人体试验，无不昭示着神经接驳术的另一种用途。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也是本节课的重点。”月华站起来说：“眼见为实，再怎么说都是纸上谈兵，亲眼去看一次怎么样？”

电梯缓缓下沉，显示楼层的数字跳动到“1”，但是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下沉到数字再一次变为“3”，电梯的门才打开。

电梯外是一片黑暗，走道里的灯光无声地开启，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空间。

各种各样的操作台吧，传送带的流水线，病房一样的房间和挂载在房间墙壁上的机械臂，浸泡在不知名液体中的义肢和一些带玻璃罩的金属方舱。

在这个空间的尽头没有任何建筑，孤零零地立着个金属巨人，看上去和影虎有些类似，但体型要远小的多。它默默地垂着头，左右手各执一柄暗金色的长剑，长剑在它胸前交叉成一个十字。

“欢迎来到星都的‘工厂’！”月华站到金属巨人的身前，转过身来说：“这是第四代的机动甲胄，名为‘破阵骑兵’，它的武器是刚强度合金的无齿巨剑，是个擅长冲锋和单一作战的家伙……你可以试试能不能启动它！”

冬施敖向前走了几步，默默地注视着金属巨人，然后小心地伸出手碰了碰它的机舱。

金属巨人忽然颤动起来，舱门自动打开，十字双剑垂下，手和腿上的钢甲缓缓向外扩张，渐渐露出内部类似于人形的空间。内部是一些反复纠缠交叠的甲片结构，甲片的空隙间露出部分弯曲的管道，还有用于附着人体的一些甲片和插槽一类的东西。

巨人整体呈淡淡的金色，全部钢甲张开的时候，看上去就好像一具被开膛剖腹的魔神躯壳，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它蕴含着无与伦比的力量。

冬施敖满脸惊叹神色，双眼都在放光。

“它好像很喜欢你！”月华面带笑意，“众所周知第四代的甲胄和前三代都不同，而不同的地方就在于这里。四代机上采用了神经接驳技术和更高效的蒸汽动力源，这堆钢铁会成为操纵士的第二个身躯。传统机甲的动作是机械往复式的，四肢活动范围和可旋转的角度都非常有限，但是为四代机装载上模拟神经系统后，它就能够发挥出极度逼近人体的灵活性，并且可以做出类似于人体的动作。而它的优点不仅仅在于这里，机械式的往复运动能利用的能量相当有限，而四代机没有往复运动装置的限制，因此它可以发挥出更强大的力量……更大的破坏力，更高的反应速度和极度逼近人体的灵活度，这就是四代机拥有的优点。而更伦多医生正是世界上最优秀的神经外科医生之一，他也刚好擅长神经接驳手术……只要你能够成功安装上体外神经中继器，破阵骑兵就是你的了！”

世界上最强的机甲骑士团的秘密就这样展现在他眼前。

“您是说……要在我身上装中继器？”冬施敖脸色再一次变得惨白。

“是的，不过这也是迟早的事！”月华拍拍他的肩说：“你没必要紧张，实话跟你说吧，每年丰都都会在四都三宫举行各种各样的面向十四岁到二十四岁年轻人的交流活动，被选中的人有机会到诺亚学院进行时间长短不同的学习活动，这只是种表面上的说法。这些活动的真实的目的是为虎豹铁甲营挑选适合的预备役队员，就是说，被选中的人会进入部落最优秀的骑士团，成为龙魂部落最尊贵的骑士。几乎每一个被选中的人都会做这种手术，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它的风险性，因为这种技术已经经历了上百年的打磨，在军队里可以说是一种非常成熟的常规手术。”

“可是……为什么是我？”冬施敖警惕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