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宝书网】 lzbao.net,更新快,无弹窗!
狐狸苦笑说:“我以为你是最了解我的人,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也许在你眼里我永远都是个强盗……可我只不过是在寻求解脱罢了!”
女人忽然一愣。
狐狸接着说:“有个人说过我是一个疯子,总想着照亮茫茫黑夜,但纵使我高举火把,亦只能眼看一生所求从身边溜走。但她又怎么会懂我呢?我追求的东西其实很简单,有的事我不做也会有别人做,有的事我不做就没有人做了,就只是这样而已。”
“你是说某种宿命么?”女人很好地理解了他的意思。
“是的,宿命,”狐狸说:“我只是想摆脱那种宿命罢了,而为了摆脱它,我不得不尽快把该做的事做完。”
女人沉默了几秒钟,忽然说:“我不相信宿命!”
“我也不相信,”狐狸摆出个放松的姿势,“可我总感觉我那死掉的老爹在某个地方看着我,我只是不想他的心血落空罢了……我要的东西在它该在的地方了么?”
女人默默地点了下头。
“我要你确保我出现在那里的时候,它能如我所想的一样动起来!”
“它一定能动起来,”女人信心满满地说:“不要忘了我为什么被流放到星都的!”
“那么我们的交易到此结束,”狐狸说:“从你走出门的一刻起,我们就是两个不相干的人,你给我我要的东西,我保证你能如期回到丰都……希望你能过上你想要的生活,我心爱的金丝雀,下一次可不要再被别人抓进笼子里!”
女人沉默了许久,说:“你就没有别的话对我说么?”
狐狸淡淡地说:“再见!”
“明白了!”女人顿了一下,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狐狸一动不动地看着女人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直到关门的声音响起,他扔掉匕首,猛地跳了起来。
女人靠在门后,默默地低着头,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棕色的木门忽然开了。
狐狸抓住女人的胳膊,用力一扯,女人打着转撞进他怀里,两个相拥的人影狠狠撞到墙上。
女人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但狐狸趁机抓住了她的肩膀,然后凶狠地吻住她的唇。
狐狸的脚背上挨了一脚,肚子和胸口上挨了几拳,但他一点都不在乎,狠狠地把女人勒进怀里。
女人捶着他胸口的手渐渐软了下来,然后她默默贴紧男人坚实的胸膛,以更热烈的姿态回应他。
男人的唇炽热而极具进攻性,女人的唇柔软却泛着些许凉意。
良久,两道人影骤然分开。
狐狸倒在地上,轻轻地喘息。
女人的眼中忽然流下泪来,她呢喃说:“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
她忽然就跑了。
“为什么是我?”狐狸也在问。
他忽然蜷缩起身体,整个人颤抖起来。
蓝莹织的华丽长裙在地面普散开,像一朵黑色的死亡之花。
一枚棋子落到他的脑袋旁边。
是“车”。
虽然是车,却被雕刻成一个男人的形态,一头卷曲的过耳长发,狡诈的目光和鬼怪一样背面浮雕。
他终于意识到一件事——他只雕刻了一枚“车”。
“另一枚‘车’在哪里?”狐狸的额头上忽然浸出冷汗。
圣歌亚医院,淡淡的阳光像情人的手,温暖而柔和。
轻轻的风吹起半透明的帘子,阳光落在少女侧脸上,使得她看上去整个人似乎都在发光。
仪器发出有规律的滴滴声,柜子上摆放着一束满天星,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男孩即使在睡梦中也不肯放松下来,轻轻地皱着眉头,柔软的额发耷拉在两边,露出些许额头。
女孩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个无声的笑,那笑容只一瞬就不见了。
阳光同样洒落在迦楼罗脸上,他觉得鼻子有些痒,不禁打了个喷嚏,醒了过来。
莉维尔特匆忙坐直了身子,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裙摆。
“学校的庆典开始了罢,你不打算参加么?”迦楼罗问到。
远处不是传来边跑和烟花的声音,从窗户向外望去,整座城市张灯结彩,街道坊间挂着鲜红的绸带和灯笼。
莉维尔特摇了摇头,伸出一只手把桌柜上的一个信封推到他够的着的地方,说:“你要的东西!”
她今天穿了康德尔学院的学生制服,那是蓝黑色的西式制服,内搭白色衬衫和小领带,下身是棕色格子的百褶裙。右额侧边的灰白色长发被编成一根整齐细密的辫子,笔直地吹在小巧的耳朵前,她只要一动,辫子便俏皮地晃动起来。
穿上学士服的莉维尔特没有了搏击场中的锋芒,像一个俏皮的邻家女孩,但她今天有一点点紧张。
“谢谢!”迦楼罗呆呆地说。
他刚刚做了个噩梦,一时间有些头脑不清醒。
信封里是一份圣歌亚医院的出生证明,上面有出生日期和血型等等信息,在父母那一栏勾选了“已亡故”,公章文书齐全,但最底下的签章居然是医院院长的名字。
迦楼罗不禁嘴角抽搐,院长只是个挂牌的职衔,他甚至都没有学习过医学方面的知识,怎么可能为人引生呢?
大小姐始终是大小姐,在社会常识方面的知识积累量少的可怜。
这样一份证明被其他的医生看到恐怕会笑掉大牙,不过如果只是作为简单的证明材料来说,它已经具备了完整的功能。
莉维尔特好奇地打量着他阴晴不定的脸,忍不住说:“有什么不对么?”
“没什么!”迦楼罗极力板着脸不让自己笑出来,但是嘴角还是不由自主地抽抽。他说:“你今天好像很安静?”
“你难道更喜欢我在搏击场里的样子么?”莉维尔特皱皱眉头,“都是装出来的,做做样子罢了。最讨厌那些看比赛的人了,浑身都是烟酒味,还老想跟我握手,害得我每天要洗几十次手,洗手的时候还要偷偷摸摸的,生怕被什么人看到。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那种比赛,打来打去一点意思都没有,可我还得装出很感兴趣的样子,每次都喊到声音发哑,有几次嗓子还发了几个星期的炎。”
迦楼罗顿时目瞪口呆。
“原来都是演的么?”
那个总是在舞台上烈焰一样跳动的女孩背后居然隐藏着这样的一面。在别人眼里她是个热辣奔放的妞,是燃炸俱乐部里的气氛的火药,可在心里她冷冷地看着那个在场上用尽全力嘶吼的女孩,像是在看另一个不相干的人,没准脸上还带着冷冷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