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一直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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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就这样互相看着笑着浮出了水面，结果快要接近水面的时候水泡突然破了，我淬不及防一下子呛了起来。

眼看快要窒息，玄陈一把抱住我，忽然吻住了我的唇。

我傻眼了，呼吸都忘了，只是下意识地伸手抱紧了他，他的怀抱还是那么安心可靠。

我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岸上的。

浑浑噩噩的，轻飘飘的，头晕乎乎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玄陈，这是，这是吻了我吗？

时间仿佛静止了，又仿佛世界万物都消失了，只有我，只有他。

口里有他的清凉气息，从口腔弥漫，整个人都舒爽起来。而且，那么熟悉……

等我反应过来心狂跳的时候我已经坐回了树下，衣服也被玄陈法力烘干了。再看他，已经找了个避风的窝子点上火准备烤鱼了。

果然是会做饭的男人最性感，我花痴了，就傻傻地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突然他抬头看了过来，大约以为我饿了，举了举手里的鱼冲我笑笑继续低头烤鱼。

看见他的一霎那，我的天！热血上涌，头嗡地就大了，热浪袭人，脸腾地烧起来，我赶紧低下头把脸埋起来生怕被谁看到我的囧样。

“哟，给姑奶奶说说，这水里头有什么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能说的事儿啊？哎哟哟，啧啧啧，瞧你、瞧瞧瞧瞧，哟，这小脸儿红的哎呀呀那叫一个红哟，说说呗，啊？”

该死的老妖婆扭着腰肢过来紧挨着我坐下一只手挑起我的下巴一个劲儿地揶揄我。

我更是羞得无地自容了。

“那边儿那个，就是你小情人儿吧？”渊波姑奶奶这个死老妖婆眼睛瞟了一眼烤鱼的玄陈凑在我旁边嗤嗤笑着说。

“没，没，没有，没有没有，不是不是，他是我，我朋友，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我的妖王朋友……”我心虚地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可是我心虚什么呢？

“嘿嘿嘿……装，接着装啊，瞅你那样儿，还跟奶奶我装呢？”这老妖婆掩着嘴嘿嘿地乐，“哎，我跟你说，他可不简单呢，虽说是妖王吧，可是竟然没有妖气，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为什么？”我突然一激灵脑子立刻清醒过来，这死老妖婆在套我的话呢！问题是我也不知道玄陈究竟怎么回事。

“哟，跟奶奶玩儿心眼子呢？没有奶奶一路保着你，你能好好在这儿做美梦做羞羞的事儿？还不跟我说实话，你这小没良心的。瞅你那傻兮兮的样儿，奶奶我可是见得真真的，看见人家你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吧？信不信我这就和他说说你的小心思啊？”

说着还娇媚地手指头戳我一下，吓得我鸡皮疙瘩掉一地。

“别别别，奶奶，我的好奶奶，我不知道，我是真不知道。我进来这个世界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他，你也知道我就是一个凡人，他说是妖就是妖，我哪里能分辨得出来啊？搁在以前，别说妖鬼神了，就是正宗点儿的道士法师我也没见过几个啊。”

“虽然现在是学了点儿本事，可是还是不会分辨啊，要有那本事我还不早绕着道走，何至于认识您几位，时不时就把我吓得要死要活的？你说是吧？好奶奶！”

“哼哼，但愿如此。我可告诉你，这地方，妖，是进不来的。你最好是尽快确定他的身份，若真是你那朋友倒还罢了，我们也只当他法力了得。若不是你的朋友，奶奶我可就要拿他填肚子了。你好自为之！”

说完扭啊扭地走了，我真想踹她屁股一脚。

可是，她说的也对，牛哥也说妖是进不来的。那他到底是谁？是不是我认识的玄陈？

我低着头在地上拿树枝画圈圈，要怎么证明呢？

我的手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小石头，没有反应，并没有发热，是不是说明他不是呢？

正在想着，突然头顶传来一个声音吓得我手里的树枝都掉了。

“小丫头，想什么呢？看把你吓得！”玄陈蹲下身子摸摸我的头，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条烤好的鱼，“来，吃吧！”

这鱼和鯩鱼以及前头吃过的鱼差不多样子只是更大些，不光闻着香，看着也挺好吃的。

反正也没想出来怎么证明他的身份，这会儿饿字当前，先吃再说吧！

所以我赶紧接过来啃起来，果然是肉滑刺少，好吃得很。

“慢点儿吃，还有很多，应龙捉到的足够大家吃饱了。”玄陈语气里满满都是宠溺。

我嗯了一声看过去，果然他们几个都围着火在烤鱼呢，难得的是应龙居然缩小了身子和牛哥差不多大，这样的他看起来没那么吓人了。

我一边吃一边脑子里开始飞快地思考到底要怎么证明呢？

“嗯，玄陈啊，刚才应龙你们俩干什么去了？怎么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我以为，他攻击你呢。”

“呵呵，小傻瓜，他不过是过来帮忙罢了，我们用法力攻击水底下的鱼群震晕它们才好捉不是？不然这么清澈的水鱼儿可是精得很呢。”

“哦，这样啊。”

“所以你就跳下水啦？”

“嗯？没有，是渊波姑奶奶把我扔下去的。”

“你这个小傻瓜！不过，这两个前辈法力那么高强若不是敌友不明，还真是你今后的好帮手呢。”

呃，难道玄陈也在套我的话？还是我想得太复杂？“那，玄陈啊，你怎么找到我的？”

“诺，你的疾风。”说着从怀里掏出疾风递给我，“要不要确认一下？”

“我，呃，好吧。”我放下手里的鱼，接过疾风割破了手指，红色的血液在疾风上泛出金光迅速被吸收了，还真是我的疾风。

“怎么？还有什么想问的么？”

我一抬头看见一丝受伤的表情从他眼里一闪而过旋即还是笑笑的样子。

我的心突然痛起来忍不住抚上他的脸：“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不信任你，可是他们都说这里妖是进不来的，说你不是神仙妖魔人，是来历不明的，老妖婆说不能证明你是你就要吃了你！对不起对不起……”

“傻瓜，我知道。我都知道。其实，”他握住我的手，“其实，我一直跟着你，从你一进来就跟着你。不，从你上山我就一直跟着你。我怕你吃不下这修行的苦，也怕你进来后被灵兽吃了。其实，我也不知道原来这里是妖进不来的。”

“你一直跟着我？在道观也跟着？真的假的？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呢？”

“傻瓜，”玄陈刮了我的鼻子一下，“道友要去何处？此间往东顺小路直走上山便是，道友一路保重……”

“你？你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傻眼了，这是那个指引我去了敖都洞的那个道友的话。

莫非？

“你你你，是你引我去的那个那个什么洞放出了老妖兽？”

玄陈笑着点点头。

难怪呢！

突然，眼前的玄陈不见了，我腾地站起来四处看，莫明的头上多了一朵云，这也是他？

然后云彩突然不见了，我一愣，迎面吹来了一阵凉爽的风……

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我张开双臂拥抱风，果然风里现出了玄陈。

“谢谢你，对不起，对不起！”我忍不住哭起来，原来他一直在，真的一直在，老妖婆说若不是一路有人护着我早死了几回了，黑犀木姐姐也说玄陈一直在只是不方便现身，我现在都知道了。

想到这我越发惭愧得大哭起来，我竟然会怀疑他。我怎么能怀疑他呢？

“别哭别哭！脸哭得那么难看不说，这么多口水和鱼肉蹭得我一身的腥味儿了。别哭别哭！你知道是我就好。”玄陈笑着推开我给我擦眼泪。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拉着玄陈的手坐下来：“你给我说说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他们都说你来历不明呢？还有还有，老妖婆他们怀疑你是神族，还是应龙的老主人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玄陈皱皱眉，“我当时只是一心担心你，所以卷了你师父手里的疾风就追了进来。他们知道我一直在附近，只是没料到我居然敢追着你进了神界，大概，也是想着我是进不来的吧。”

“进门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有一瞬间的失神，再醒来就不知你的去向。急得我放出气息收了几只小灵兽四处找你，总算你没走远。也幸亏屠苏他们没有你运气好所以一直没有触发大阵，不然不光是找不到你，连我都不知道怎么出去。”

说完玄陈若有所思地看着应龙：“我虽然对他一无所知，但是心里总觉得怪异，仿佛这龙似乎与我有某种关联，有些熟悉的感觉，但仅仅是感觉，若我是他的主人，他身体里应当有我的气息或印记，可是似乎没有。我也很奇怪……”

“可是你进来了为什么不现身呢？你知不知道，我害怕死了，有几次简直要被吓死了。”

唉，往事不堪回首，想起自己的惨样子忍不住又呜咽起来。

我爹老来得子，从小我就是掌心宝，小学老师是我家亲戚，初中高中又有敏儿罩着我，我何曾受过这样的苦和惊吓？

玄陈揽住我的肩给我擦眼泪：“我知道你吃了不少苦头，对不起！说了保护你却没有。”

“大概因为我是妖，这里的仙灵之气容不得我，只要我一现身或是使用法力就遍身针扎火烧般疼痛动弹不得，所以我只好一直藏身在你脖子上的小石头里。”

“但是很奇怪，时间久了之后除了义父教我的妖力使不出来其他的倒也还好。尤其是很久以前师父教的几乎被我忘了的道法竟然可以顺利使用，所以我就按道法吸收周遭灵气灌体，最后竟然可以融入其中。若非如此，我还无法与你相认。”

“你师父？你有师父啊？从来没有听你提过呢。”

“呵呵呵呵……我虽是天生天养的一块灵石可是也是有师父的，不然谁人教我道法修行？小傻瓜。”玄陈捏捏我的脸。

“但是，我却不知道师父姓甚名谁，他从不告知我，也不允许我问，只是说时机未到多知无益。后来不知几千年，有一日师父竟留书一封不辞而别，说天机有变他要离开嘱我切勿下山。”

玄陈叹了口气接着说：“可惜，我没有听他的话，私自下山打算寻他，寻了几百年终于还是没有下落。但却结识了不少妖鬼异类，后来去了妖界，妖王玄天说我既是石胎那就该是妖族，不该流落在外，所以收我为义子教我妖术，后来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寿元和真魂给我塑造了一副妖兽法身，助我修为大增。”

“若不是只要吃肉饮血便会遍体生痛苦不堪言的话想必妖力还会更上一层楼。义父对我很好，可惜，我终是练不到他说的九重天。他若不是为了我，大战之时怎会力有不逮为神王擒获？要不是为了保存妖族义父也不必自我了断，黑犀木仙子又何必自焚以报再造之恩？唉……”

“那，那你恨神王吗？”

“恨？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妖就不能容于天地间？虽然妖类之中有为祸作乱者，但是人类就没有穷凶极恶之徒？只是因为我们是妖族就该人人得而诛之？我想知道为什么。可惜，没有机会问一问神王就被投入黑渊监禁了。若不是遇到你，还不知要在那黑渊待到何时。小丫头，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玄陈说着把我抱进了怀里：“如果没有大战该多好，其实妖界也有许多美景，那些小妖儿也是有趣得很呢，真想带你回去看看……”

“那，我们就去妖界呗！”我心疼地紧紧抱着他，玄陈只要一现身或者使用法力就会痛苦不堪可是为了找我还是忍着剧痛拼命放出气息甚至收服小灵兽，那该有多痛苦啊。

就算妖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我也愿意。

“呵呵呵呵呵……小傻瓜，哪有那么容易？”玄陈蹭蹭我的头。

“你有朋友吗？”

“朋友？大概，有吧。妖族里头因为我没有什么战绩功劳，所以法力大的也颇有些不服我，更别说与我相交了。小妖又因为我是妖王义子所以不敢亲近我。身边待得最久的便是鹰眼和肆年，但因为我是主人，也是恭敬的多交心的少，大约，算不得朋友吧。鬼界里头倒有一个，陆筱。你见过的，帮我带过话给你。”

“啊？那个娘娘腔死人妖啊？”

“哈哈哈……人妖？他不是妖，是鬼。娘娘腔？那倒真是。哈哈哈哈……不过他却是很仗义的，人鬼间的生活事宜和禁忌甚至鬼语都是他教我的。他这只鬼，生时修道，死后骨子里也是清高自负得很。如今已是鬼仙，却还是不肯轻易现身。找他给你带话可是费了不少事呢。”

“哇，活着是道士啊。可是道士不是最喜欢对妖喊打喊杀的么？他干嘛教你啊？”

“那时候，我还没有进妖界，身上也没有妖气。一见之下，相谈甚欢差点儿就结拜了。后来我进了妖界，他入了不知哪座神山。再见已是几千年后，好在我并没有擅杀之事血腥之气所以他倒也没有与我断交。不然，我还真是没有朋友。很可怜吧？你看，你才进来就有这么多朋友，让我好生羡慕啊。”说着又蹭蹭我的头。

“嗯，没关系啊，我的朋友就是你的朋友，以后大家都是朋友！”

玄陈，有你，真好！

我往他怀里钻了钻在心里默默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