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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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周山，神王就把白云师太请走了。

众仙兽回匠器坊疗伤。

玄陈和屠苏萧山被神王安排去神殿候着。

渊波老妖婆下落不明。

眼看药夫子师父要回草庐。

我赶紧追上去问：“师父，虚空子师父什么时候回来？”

武夫子见状立即飞走了。

药夫子师父一愣，回头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嗯，很快。别担心！”

说完头也不回径直飞走了。

真的吗？我还是担心。

跑去问应龙也说不知道。

想来想去这事儿还是得要问神王最可靠，我飞去神殿没见玄陈，却远远见一个人在神殿外徘徊。

好像是老妖婆？我心下一喜飞近，正要开口喊她，却发现她神情不对。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咯噔一下，鬼使神差我隐去身形，悄悄躲在一旁。

玄陈说这老家伙是一体双魂，不知道平时和我打交道的是谁，渊波？还是浣罗？还是两个都是？

“渊波，放弃吧！随我进去见神王。你应该知道谛因不是那人，为何还是执着？”这语调温柔的应该是浣罗？

“不，闭嘴！你，别说话！别说话！姐姐，你让我想想，让我再想想！”这纠结霸道的应该是渊波？

呃，这么说来平时里头大多数时候是渊波和我说话交道，那温柔轻抚我头发怜爱我的是浣罗。

谛因？那人？怎么回事？

神王的弟弟、玄陈的哥哥昊宇后来自立为王成魔王谛因，怎么又出来个那人？是谁？

“渊波妹妹，你切莫再要执迷。我体谅你当初你私放他甘愿受重罚的真情。可是你想过没有？他可曾是真心？我现在倒是越来越坚信，那人已经被魔吞噬，你看见的不过是一副躯壳。你何苦来哉？”

“姐姐，我不信。或许他有苦衷的。再说，你是知道的，他那么厉害，我不信他会被心魔吞噬。只是一时被迷惑，他会想起我的。姐姐！求求你，给我点儿时间！我再看看他！”渊波哀求着说。

是不是谈恋爱的女人都会傻？不过，若说渊波会喜欢魔王，我倒是不奇怪。

魔王那副样子确实风流迷人，帅，又有点儿痞痞的，手指仿佛会说话，眼睛也是风情万种摄人心魄……我竟然不由自主开始仔细回想起来。

脑子里突然就冒出魔王的样子耳边甚至似乎听见他的坏笑声，吓得我一激灵！

乖乖！差点儿中招！

我赶紧甩甩头，正要再靠近些听个仔细，却见老妖婆一跺脚飞走了。

在神殿外等了很久也没有见人出来。摸了摸兜里的无字书，我还是先去办这事儿吧。

找到了清水道长，把书给他。

却见他双手颤抖打坐翻开书页，书页打开霞光闪现给清水道长全身镀了一层五彩色。

我赶紧退到一旁。

就见清水道长嘴里念念有词，光芒越盛，我的眼睛不由自主眯了起来。

清水道长越念越快，光线越强，我只好闭上了眼睛。

突然耳边虎啸龙吟声一过，光线暗淡下来，我赶紧睁开眼，清水道长身上的霞光也消失了。

我正要开口，他却望天一拜老泪纵横：“师父！徒弟清水必不负所望，定将我门派开枝散叶留存千古！”

“道、道长，哦，不，师兄！这是怎么回事？”药夫子师父是他师父也是我师父，可是这和虚空子师父又有什么关系？

“唉，师兄我有两位师父。玉虚散人乃是入门师父，药夫子师父为我的授业师父，专攻炼丹。如今，虚空子师父又传我道力功法精粹，乃是我的道统师父。师妹啊，今后我等当继承师父遗志将本门发扬光大！”

“我，不太明白。虚空子师父不是重修么？药夫子师父说他很快就会回来。可你为什么要说遗志？”我已经猜到了，可是我不敢相信，或说是我不愿意相信。

“所谓重修，乃是功力尽散法力全失，从凡人开始修炼。可是咱们师父虚空子，他老人家却是身死魂消轮回无望。唉……”

“那，如果寻得一丝魂魄，神王是不是就可以复活师父？”

“或有可能。只是咱们师父魂飞魄散，无魂又怎能修养？”

无魂无魄，复活不能，轮回无望……

我昏昏沉沉回了自己的房间，从小到大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健在，没有至亲离世，我还不曾体会过阴阳相隔的悲痛。

如今，虚空子师父不只是死了，而且是不可能再轮回，是彻彻底底从这个世间消失了。

仙人，也会死吗？

那，是不是说有一天药夫子师父或者其他师父或者肆年、应龙？也会死甚至也会这样消失不见？

仙人竟然也会死，那，神呢？

对了，神也会死。不然怎么会有神尸呢？

昊凡不就是死了然后神丸破裂的？

那，玄陈，也会死。会这样消失不见。

我忽然感到害怕和无助，如果有一天，玄陈死了，我该怎么办呢？

坐在床上抱着膝发了一整晚的呆，感觉头脑一片空白。

直到很晚玄陈才回来。

进门点亮了灯发现我在床上，他赶紧快步走过来扶住我的肩：“丫头，怎么了？怎么不开灯呢？”

我没说话，只紧紧抱住他，我害怕，如果有一天玄陈也死了，我该怎么办？

能不能不要打仗？

“丫头，你怎么了？”玄陈捧起我的脸担忧地看着我说。

“玄陈，你，不要重修。你，不要死……”我的眼泪突然决堤。

玄陈一愣，把我抱紧在耳边低声说：“别怕！我不会死！我会永远在在你身边，即使你回了虚无界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到你的身边。别怕！我不会死的！”

我点点头，虽然很担心，可是又不住安慰自己：今天是因为大家没有防备，以后不会发生的。而且白云师太来了，就意味着我们获得了来自佛祖的力量，今后对付魔王会更有胜算。

安抚了很久我的情绪才渐渐平静下来，不知不觉地睡去。

天亮睁眼没见玄陈，我突然慌起来，跳起来就开门大声喊他的名字。

“巫女大人好早啊！”楼下传来一个声音。

鬼王常奇？这可恨的死鬼！

我对这老死鬼向来没有好感，尤其是明明知道两个巫女就是这老东西和魔王整出来的，还在我身上下毒，我就恨得牙齿痒痒，偏生现在是盟友，不能拿他出气。

所以我没好气地说：“哦，鬼王大人也好早啊！”

“嘿嘿嘿！巫女大人这是在找妖王大人？嘿嘿！”

“呃，算是吧。”我假惺惺笑了一下。

“哈哈，那老鬼头可帮得上忙哟。一大早妖王大人就下山了。但下山去哪里？这我就不知道了。嘿嘿，一会儿就该回来了吧！”

“哦？那多谢鬼王大人了！”

“哈哈。不客气不客气！”鬼王常奇咧嘴一笑哈了个腰一拱手走了。

也许是我眼花，我感觉他临走时那一抹笑好诡异，仔细想时竟然不由自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可惜观心镜不在手边，真想照照他的心。

这位死老鬼肯定有问题。可是哪里有问题呢？

我摇摇头，想不明白也就懒得细想。

我还是去找敏儿吧。

白云师太还是老样子气定神闲，但是这个老太婆肯定知道些我们不知道的事。

尤其是她到底和敏儿说了什么？神王和她又说了什么？

我感觉这背后有大秘密。何况这事儿从一开始就是个局。

所以，我也不打算绕山绕水：“老师父，我和敏儿进来也有很长时间了，但是这神魔大战似乎并没有什么根本性的进展，回家也是遥遥无期。我感觉您老肯定是知道内情的，还请告诉我们一下，免得我们心里七上八下不知进退。”

“哈哈哈哈哈，小施主这段时间长进不少。”白云师太慈祥依旧。

长进个屁，我越来越觉得我是被玩儿了。

“师父，徒儿我也感觉前途迷茫。”

“我且问你二人，单初为何要进来？”

“我？我那不是被骗进来的么。”想到山神庙我就有气。

“那，徒儿你呢？”

“我？我不能见死不救，明知道进来后她必死无疑，我却弃她而去这我做不到。”

“必、必死无疑？为、为什么？”我结巴起来。

敏儿看了一眼白云师太没有说话。

“老师父，看来最了解内情的就是您了。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了，我看您也别藏着掖着了，是死是活您给我个痛快吧！行吗？这样被蒙着瞒着可真是够难受的。就算是法官判死刑不也得给个罪名啊？是吧？您这是打算瞒到几时啊？”

我顿时激动起来。

什么意思？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就瞒着我一个人吗？

“施主，莫激动！稍安勿躁！”白云师太还是那么淡然，“此事说来话长。”

“那您就言简意赅长话短说吧！”我真是猫抓心了。

“我派乃是大成佛教一个分支。开山祖师只为了守护佛祖舍利及成佛之密。”

“我佛万年前身怀异能为追踪魔神而破界至我虚无界。与魔争斗中悟得天地宇宙大智慧，发大愿，立地成佛。圆寂之时留下无字天书《出神记》以及数枚舍利，唯一粒翠绿舍利与其他金色舍利不同，乃是来自寂空界神族。两物俱由我派祖师秘密保管。”

“不知何时，《出神记》显露字迹言有巫女在我虚无界诞生，破界返回寂空助神王灭魔。巫女代代相传，却非代代破界。约数千年才有一个可以破界。至如今共计有3位巫女事迹。”

“我派代代守护巫女与舍利，但3千年前却出了一档怪事：出现了两个巫女，两人血脉神通俱无差异。也是那一年《出神记》无故失踪。更怪是自此之后便代代俱是两个巫女。传至我辈，守护巫女轮回500年。”

“仔细回想书中记载，我怀疑两个巫女乃是魔神阴谋，其中必有一个是魔女。故而，当日知你要破界再入寂空之时，我给予你的乃是翠色神族舍利，而非金色佛骨舍利。”

说着，白云师太掏出一个金色透明质感的小石头：“如今，真相已白。我徒乃是真巫女。施主乃是魔女。”

“唉，我也算不得什么魔女。我只是一个宿主罢了，现在魔灵儿已经脱体而去了。”我叹了一口气。

“此乃施主大幸事。大战一起，作为宿主必须以身为器灵魂为饲滋养魔灵为其所吞噬，世间再无施主。若未有真巫女入世，便无法召唤神兽，纵使神王勉强得胜也必重伤难愈，加之妖鬼联合，神王岌岌可危，神族灭族也未可知。”

“也亏得我徒与施主情比金坚共同进退，避免了这一结局。冥冥中自有天意，邪不胜正。当日你二人到得我跟前，我已知你必是另一个巫女。故而问我徒破界之后施主必死，若她同去或可不死，但同死也未可知。我徒发愿与你同生共死，因此我才将翠色舍利给你以救你一缕残魂。”

“如今，施主与我佛有大缘份，在寂空传道布教，推行佛法，惠及众生，感召十方境诸菩萨助我破界至此。故而，此金色舍利也赠与施主。”

说完金光一闪一颗金豆子又蹦进了我的胸口不见了。

“那，上次的是翠色舍利？可是也是金色的啊！”

“那是略施小计遮人眼目而已。”白云师太哈哈一笑。

我感激至极，伏地叩首。

“施主不必大礼。当日我徒愿与施主同生共死，如今也望施主与我徒两命一心，大事终结同来同去才好！”

“师太的意思，不和我们一起回去？”

“我观这寂空鬼界混乱无序，有意长留于此，广播佛种，教化众生。”

“说到鬼界，我觉得这死鬼常奇有些怪异，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哈哈，施主果然是感受力敏锐。这鬼王，心术不端，定有异心。当前虽是用人之际，却也不得不防。”

与白云师太畅谈了大半天，豁然开朗的感觉。

我和敏儿命运相连不是一两百年，乃是宿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愿为我以身犯险，我也愿为她赴汤蹈火。从此，不分彼此。

一开始就是魔王的诡计，他要魔女与巫女生生世世生死捆绑，用心颇深。可惜，到得最后，佛祖却将巫女收归门下，以佛法教化，连带着我这魔女宿主也浸淫其中，反而导致魔灵儿不得不脱体而出不能以我为食重创神王。

不得不说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在这场博弈中，终究还是佛祖更高一招。

“如此看来，是先有魔后有佛？”

“混沌初开无所谓神魔，有黑就有白。善恶一念间，有欲就有魔心。魔心无法消除，只能克制和化解至更少。如神王与佛祖心无欲念者几人？故而，教化众生，宣扬佛法克制魔心魔性，乃是我等学佛人之大事业。”

“这么说来，要想在这个地方战胜魔王，只能是先灭了他的魔身，然后慢慢磨灭魔心？”

“对。魔心即是心魔，心魔种子即是魔灵儿。万千人便有万千魔灵儿。任重而道远！”

“明白了。我们只有尽力宣扬佛法，教化众生，多感化一个就少一个魔灵儿。魔王的力量就少一分。”

“正是如此。”

我和敏儿对看一眼，看来，我们一开始的道路总算是选对了。

如今魔灵儿离开了我，但是只要我心有恶念她随时还会引诱我甚至战胜我。

现在我虽然已经具备仙力算是个半仙之躯，但是在这大战里头我能做的似乎还是后勤工作更多。

我想我有必要找屠苏好好谈谈青涯的事情了。

虽然有白云师太，但是如果不能召唤出神兽，始终是不够。

至于死鬼常奇，先观察一下。这两面倒的家伙搞不好是奸细。

忽然感到自己好渺小，就像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