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夏妍姐时你一定不会想到她日后会是个贤妻良母的类型,因为我也没有想到,夏妍姐漂亮是漂亮,可光她那股气质就足以让你望而却步,我算是比较幸运的了,同她如亲姐弟一般。
因为一场巧合,当时的善心大发而认识了她,所以人一生做做好事也是没什么坏处的,夏婉姐毕业后就一直在叙利亚工作,当战地医生,上前线为人疗伤,这一点我是绝对佩服的,她们那儿条件非常艰苦,不像电视剧里有什么战地医院和国外政府提供的物资军需,也并不是在炮弹轰炸不到的安全区。
她们住的营地每天都要转移位置,甚至上午刚转移过来下午又要转移,炮弹每天都在附近爆炸,幸而没有炸到她们,每天送来的伤员不是断手断脚就是奄奄一息的那种,可无论怎样,她们也都尽力去医救,因为尽所有能力救治每一个病人,都是当医生的原则。
“害怕是当然的”她说,“刚去那里时特别想家,那里的空气都跟中国的不一样,整天呼吸的都是炮弹轰炸过后空气中残留的火药味,外面整天都在轰炸,如果没有表,有时候你根本分不清现在几点了,是白天还是黑夜,有一次我数过一天最多的时候大概有五十多颗炮弹在附近爆炸,有一次我们去市区采购药物,回来时营地已经被炸成废墟,我颤抖了好久,根本不敢想象我当时如果呆在营地会怎样,会不会现在已经变成飞灰”
“那时候心里只有两个念头,回家和好好睡一觉”
“那后来呢?”我问,“后来啊,后来我填了申请表,打算回国因为我实在坚持不下去了”
那后来你怎么还是没走,我看着眼前的咖啡,和街外的夜景,她从包里拿出钱包,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一群又黑又瘦小的孩子,从他们的衣着打扮可以看得出战争的残酷,但我注意到他们的脸上,那种让人愉快的,不一样的笑容。
她喝了一口咖啡,问我好看吗?我点点头,她又说:“我最后快要上车的时候,他们来送我,那时候我看到的,也是这样的笑容”
我说那你怎么能坚持这么久,“两年嘛,习惯就好”我凝视着她,她神情自然的抬头望着天花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切都显得云淡风轻。
那是她刚回来时,我知道她回来了,迫不及待想约她出来玩玩,故事,也是她同我讲的。
两年后支援时间到了,她便再没有去那边,索性也放弃了医生这个职业,前两年她又在一家时尚周刊当主编,生活甚是轻松无忧。
她结婚那天我也去了的,那天很是热闹,都是我不认识的人,想想也是,我怎么可能认识,那天的外国人倒是来了不少,婚礼那天来了上千人,轿车停的不知道有多远,这场景快赶上英国王室成员的婚礼了。
我到现在仍记得,那天她如天仙,站在人群中,散发着耀眼的光。
婚礼上有一群人,他们穿着维和部队的制服,他们是来自各国的维和部队,因为战争分配到一起,在敬酒他们齐刷刷的站了起来,朝姐夫端端正正的敬了个礼。
在坐的一片沉默,随后爆发出如雷般的掌声,我偷偷看了一眼姐夫,他的眼圈,红红的。
该说说姐夫了?嗯,他又是何方神圣,说来也是佩服他,一米八几大高个,全身上下透露出两个字,气质,那种成熟的气质,是那种一般男的见了他都被秒杀的气质。
姐夫交际圈也很广,上到国际,下到国内,高到政府政要,低到饭店杂工,我始终不明白他的秘诀是什么,他笑着对我说,秘诀就是多为他人着想。
我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冥思苦想很久,终于想到了两个字,义气!
在这个混乱不堪只认钱的年代,义气只会被人当成傻子,人们想的,都是如何如何算计你,要么就是如何如何利用你,义气这种东西,真的只有傻子才会去讲。
“你难道就没被人背叛,算计过?”我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他还是微微一笑,说:“有啊,可是,你遇见一百个人,不可能一百个人都算计你不是吗?而且,我看人可是很准的哦”
我把手一摊,怪不得,夏妍姐看上他,处处透露着魅力二字,他们的故事发生在叙利亚政府军和反动派的一次战争,那时候东线被敌军突围,夏婉姐所在的医疗部队险些被敌人包围,那时姐夫刚守住了战线,又奉命前来支援。
“那段日子担心的不行,你不知道,虽然只有两三天,可就像过了两三年,那里没有信号,就连无线电也被屏蔽了,我无数次幻想过我们如果被抓住会怎么办,会死,还是会怎样,那种恐慌今生难忘”
她说,这是一种我永远也无法体会的心情,“你不知道,接到他们赶来的信息对我们而言有多激动,我们所有人都兴奋坏了当看到他们,尤其是还有我们国人,真的,就像是看见了自己很多年没见的亲人那样,那种心情无法用言语表达”
我可能是这一辈子都体会不到那种心情了,但据说他们的故事是从一句话开始的,姐夫在帮他们解围之后又去支援盟军。
“等我回来”这一句简单不已的话,却让夏妍姐感动了好久好久,那时候他们并未相识,却因为这一句话在一起了。
等他回来,便等他回来,这种爱情,始于我不理解的阶段,也生于我去不了的时段。
现在夏妍姐赋闲在家,完完全全的贤妻良母,姐夫现在在一家五百强的外企当高管,手下直接管几十人,间接管好几万人。
他(她)们的到这里也就说完了,说到底,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一个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