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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像中的古道邪扯下了月牙吊坠,回到了马厩中。
一切正如自己所做的一样,找上了乔远风,杀死了潘麻子。
直到幻像中的古道邪拿着洗髓丹,到达泉眼旁。
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偏离原来的轨迹……
幻像古道邪吞服了第二粒洗髓丹,在舒畅中深深的沉睡了过去。
一个灵魄从月牙吊坠中钻出,这灵魄的模样与死在陷进中的少年一般无二。
“我还正愁着何处寻找炉鼎,你自己却撞了上来。怪只怪你孽障太重,咎由自取。”
灵魄对着深睡的幻象古道邪呢喃一语,竟是飞快进入了幻象古道邪的眉心中。
“这……不可能!”
古道邪看到这里,平静的面色一瞬发生变动。
这一幕太过诡异,但又恰巧直中古道邪的心灵。
月牙吊坠平白消失之事,一直都是他的一大心结。
看着幻象中的自己睁开眼睛,古道邪突然感到那已经不是自己。
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更让古道邪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
幻象古道邪找到了甘老,后者一眼就看出了幻象古道邪身体的不对劲。
不仅没有疑问,反而无比开心地说道:“好徒儿,你总算成功了!”
“师尊,徒儿成功了!”
“甚好,一个小小养马童居然想对你取而代之,简直异想天开。如今你占了他的肉体,也算他的造化了……”
甘老哈哈笑着,但每一句话都让古道邪呼吸加重。
“为了以防万一,别人识破了你的身份,你现在就去把和他有关的人通通灭口吧!”
甘老下达命令,幻象古道邪回到黄寨,杀死了二手老爹一家……
“不……”
当看到自己亲手用刀捅进傻笑的阿蛮身体中,古道邪忍不住大喊一声,身手向着刀锋抓去。
呲!
刀锋切开血肉的声音,古道邪感到手掌一阵钻心的疼痛。看着缓缓倒下的阿蛮,蓦然拔出环首刀,指向了幻象古道邪。
连他自己都没发觉,前一秒还置身事外的自己,怎么就融入进了幻象中。
此刻他的目中皆为怒火取代,恨不能将面前的自己千刀万剐!
心魔心魔,永远都是直击人心最柔软的要害,无孔不入,防不胜防!
“看你这模样,是想要取我性命不成?”
面视冷冽寒锋,幻象古道邪却是一脸轻松。
“杀死阿爹和阿蛮,当死数百次。”
古道邪激怒难耐。
幻象古道淡淡一笑:“哦,呵呵,是么!你可要看清,是谁杀了阿爹和阿蛮。杀了我,可就是杀了你自己啊……”
下一刻,异象再生。
真实的古道邪拿着杀死阿蛮的血刀,与幻象古道邪调换了位置。
“你可瞧的清楚,这张脸,可是你自己的脸。这双眼睛,可是你自己的眼睛。这把刀,可是你自己的刀……杀死阿蛮和阿爹的,可是你自己……”
似问非问的声音,每一声都沉重的击打着古道邪的心房。
“不,这不是真的,这一切都是假的!”古道邪咆哮。
“怎么,当你看清自己的真实面目,你便想要蒙蔽自己吗?”
幻象古道邪继续说着:“还是在你的心中,你一直都将自己作为一个好人看待?”
不给古道邪回答的机会,幻象古道邪叠声质问道;
“如若你是好人,怎会为了一己之私,杀死一个与你无冤无仇的人?”
“如若你是好人,怎会为了自身安全,杀死一个胸无大志的普通人?”
“如若你是好人,怎会不自量力,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害死阿爹和阿蛮?”
“面对现实吧,你根本不是一个好人。无论是上一辈子,还是这一辈子,你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天煞孤星……”
“但凡为了你好的人,都会被你克死。假爸如此,阿爹和阿蛮亦是如此。与其这般苟活在世,接着害死在乎你的人,你还是干脆拿起手中的刀,自我了断吧!”
“只有这样,那些在乎你的人,才能好好的活下去。来吧,听从你自己内心的召唤,用你自己的刀,杀死你自己……”
从一开始的厉声质问,到了后面悠绵的循循善诱。
古道邪的表情,也从一开始的愤怒,变成了愧疚,到最后的深以为然。
缓缓的将指向幻象古道邪的环首刀,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似乎随时,都会一刀割断自己的喉咙……
啪!
一滴泪水打在了刀刃上,泪水倒映出古道邪破败的面孔和幻象古道邪得意的笑脸。
猛然间,之前所忘记的一切迅速回到眼前……
“只有我才是我,任何人都取代不了!”
无声呓语,古道邪将头抬起,放下了脖子上的环首刀,直视幻象古道邪:“这就是心魔嘛!差点真被你给骗了!”
“你什么意思,我说得都是真的。”幻象古道邪表情狰狞了起来。
但他越是这样,古道邪的本心便越清明。
“你说得是真的,我确实为了一己之私,杀了一个与我无冤无仇的人。但……我从来不觉得我自己是一个好人,与其做一个好人,我更愿意做一个能保护我所在乎之人的恶人!”
古道邪语气坚定:“就算再来一次,我也还会那般做。没有理由,只是为了有实力保护我所爱之人。上一世是如此,这一世亦是如此。阿爹的死因我会全部查清楚,只要有关联的我都会让他们偿命。”
“至于你……”古道邪盯着幻象,“蛊惑我心,依我本性,该斩!”
一刀斩下,幻象古道邪如镜片般的破碎。
眼前的一切都烟消云散,露出本来面目,一个深不见底的山洞。
古道邪明白,这次破除了心魔,不代表心魔就真的不存在了。
只要你有感情,有欲望,心魔就永远存在。
或许下次出现,会比这次更加棘手。
“无论如何,我自守我本心。”
古道邪目露坚毅,此话说着容易,做起来又谈何容易。
坚守本心?
又有几人真正认清过自己的本心!
但不管怎样,这次破除了心魔,古道邪感到冥冥中自己的本心得到了一次升华。
这种升华,不同于实力的提升,乃为一种不可说的意境。
更让古道邪对自己以后所选的道路,愈发肯定!
而这条道路究竟是对是错,他都已经不在乎了。
既然是自己选择的道,那就是对的!
“大道有三千,非正亦非魔,我只取一……邪!”
古道邪感悟道。
这般理念,倒也符合当初甘老教导他一心求一道的理念。
只是,正道缥缈,魔道猖狂,邪道……难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