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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和二十年冬月二十四,博义州,博义城。
冬日的太阳挂在城墙头,阳光并不温暖却也不刺眼,似隔着一层透明屏障般泄出几缕惨淡的日光,白花花地照在地面上,照映出地面上行人的身影与店家飘动的旗帜。
刀鸑鷟他们一行三人,牵着马匹进入了城中,缓步走在街市上,看着穿梭的行人与他们迎面相对着走来,皆是裹紧了身上的衣衫,瑟缩着身躯。
“我们先找一处客栈住下。”在秦羽涅的提议下,他们至一处客栈落脚,将马匹交给了客栈的店小二之后由掌柜的安排了三间客房,吩咐了小二带他们上楼入住。
“小二,劳烦等等。”秦羽涅在店小二将要离开房中时,忽然唤住了他,“小二今日可有听闻过有关一位妇人的传言?”
“一位妇人?”店小二甚是认真地思索了片刻,“客官,我们这儿每日都有许多客人来来往往,讲述着许多匪夷所思的传闻,或许听过那也不太记得了。”
秦羽涅颔首,“多谢。”并未继续追问下去,他想从这店小二处或许问不出什么了。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秦羽涅转过头,还未来得及问是谁,便见刀鸑鷟已经推门而入,她踩着轻快的步子跑至秦羽涅的身边。
“羽涅,方才我问了问店小二关于贤妃娘娘的事,他说我与你问了同样的问题。”刀鸑鷟说到此处,展颜一笑。
“没想到我们如此心灵相通。”秦羽涅淡淡地笑着揉了揉她的青丝,“辰砂呢?”
“公子他在搁置行装,让我们稍等他片刻。”说着,刀鸑鷟将随身携带的那把寒霜剑搁置在了圆木桌上,倒了一杯水来解渴,这一路的颠簸让她有些不适,但她却并未吐露一二字,只一心想着快些去寻贤妃娘娘的下落。
“待公子过来,我们便出发吧。”刀鸑鷟将杯子搁下,素手又重新握回了那把剑的剑身。
“鸑鷟,一会儿我与辰砂一同去便是,你......”秦羽涅本想让她在客栈休息,风尘仆仆而来,秦羽涅能够看出她眉眼间的惫意,但她却一直在强撑着不同他讲,让他心疼的紧。
但是他话未出口,便已经被刀鸑鷟打断了。
“不,我要与你们同去。”刀鸑鷟却毅然决然地驳回了他的话,“你们都在外寻找贤妃娘娘的下落,我却在这客栈中睡大觉做美梦,这是何道理?”
丝毫不予秦羽涅开口说话的机会,刀鸑鷟继续道:“羽涅,我希望不论什么时刻,你都不要推开我,让我站在你的身边,陪伴你帮助你。”
刀鸑鷟一字一句皆出自肺腑,都融化在了秦羽涅的心间,这让他如何再说出拒绝她的话来?这世间有一女子愿意与你一同上刀山火海,陪你行人间炼狱,许是要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才可得到。
让他无时无刻不充满着感动与感激。
秦羽涅骄傲于自己所爱之人的耀眼,更感激如此耀眼的她能够如此深刻的爱着自己。
“谢谢你,鸑鷟。”秦羽涅的星眸里噙着满满的笑意,满胀的酸涩就好似要从胸腔中喷涌而出。
他们相视一笑,就在此时,苏辰砂在屋外轻轻地敲门并唤他们出去。
“公子,就来。”刀鸑鷟隔着门扉应了苏辰砂的话,紧紧地握了握秦羽涅的手,道,“羽涅,我们走吧。”
“好。”秦羽涅行在前方,推开门,苏辰砂浅笑着在屋外等待着他们。
“我们便先去街市上四处打听一番吧,看看是否有人有确切的消息。”苏辰砂如是说到,“多向酒楼中去,许多江湖人士闲谈的聚集之地定然能够获取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他们制定了初步的计划,于是便朝着街市而去,苏辰砂提议他与秦羽涅、刀鸑鷟二人分开来打听,如此分头行动效率也能够更高一些。
苏辰砂朝着东街而去,秦羽涅与刀鸑鷟则在北面的街市上先寻找打听了起来,他们询问了许多小贩与商家的老板和小工,皆是一无所获。
“本想先寻找一番,但却一无所获。”秦羽涅顿了顿,“看来,还是要直接去找我们的人了。”
“羽涅,你不觉着奇怪吗?”刀鸑鷟秀眉微蹙,“京华姐姐曾说我们的人得到消息说传言博义处处都流传着关于贤妃娘娘的事情,但来到这里之后却并非如此......”
刀鸑鷟此刻越来越觉着这是一个巨大的陷阱,而他们已经踏入了这陷阱的边缘。
“我们直接去与京华的手下见面。”顿了顿,“先去寻辰砂。”
“好。”他们二人朝着苏辰砂所往的东街去了,果然在走至一间酒楼门前碰上了刚从酒楼中走出的苏辰砂。
秦羽涅将自己的打算对苏辰砂说后,苏辰砂点头同意,他们便朝着博义城外的一处田舍去了。
但还未走出城门,却遇见了一位熟人——月浓姑娘。
月浓嘱咐了身旁的婢子几句之后,这才款款地上前向他们欠身行礼,只见她袭着罗兰色的锦衣锦裙,发髻以一只青玉簪高高挽起,面色红润,明艳动人,身后跟着两名婢子,与上一次相见又是另外一番模样了。
“殿下怎会来博义?”月浓对能够在此再见到秦羽涅他们感到十分的诧异。
“月浓姑娘。”秦羽涅再见她也甚为惊讶,“你......”刀鸑鷟循着秦羽涅的目光看去,发现月浓的腹部竟是有些鼓胀。
“月浓姑娘有了身孕?”刀鸑鷟道出了心中所想。
月浓满面娇羞地颔首,“苏梨姑娘说的没错,我的确有了身孕。”
“月浓姑娘嫁到了哪一处好人家?”秦羽涅是真心为她高兴,这女子从前也帮了他与刀鸑鷟许多,他对她始终是充满了谢意的。
“是我表哥。”月浓顿了顿,“殿下上一次来博义时,可还记得我对殿下说过表哥来此务工,后来他做了小生意,如今我们的日子也还算过去。”
“真好。”刀鸑鷟莞尔一笑,“月浓姑娘等到你的小宝宝出世,一定要请我们来吃酒,那时让殿下送你一份厚礼。”
“是啊,到时苏某也为月浓姑娘送上一份贺礼。”苏辰砂浅笑温润。
“月浓不敢收礼,你们若是能来,便是月浓和夫君莫大的荣幸了。”她说着再次欠了欠身子,“不过三位如此匆忙是要去何处?月浓可否帮的上忙?”
“我们是来寻一位故人。”秦羽涅答到。
“故人?”月浓蹙眉,思索了片刻,“殿下可愿告知月浓,或许月浓可以为殿下做些什么。”
“是我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