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老者笑着朝大家摆了摆手,刚才的喧闹顷刻归于宁静“我请大家来,不是让大家去做那些卖力气的勾当。而是希望大家能够做那能识时务的俊杰,加入我们阴阳教!”
老者话音一落,满场俱静,针落有声。
而老者恍若未觉,仍然慷慨激昂道:“当今大陆群雄割据,天下三分,北方还有兽人虎视眈眈。此乃乱世,乱世出英杰,也是大好男儿建功立业的最好时机。各位都是血性男儿,难道就想这样了然一生,无所作为吗?”
群雄割据?天下三分?兽人?天啊!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秦牧耳朵竖得老高,心里却是一片迷茫。
现场有了些许骚动,一个身材高大壮硕,面相憨实的青年忍不住出声发问道:“阴阳教历来被称为邪教,祸害百姓,妄图谋反,难道跟了你们就能有一个好出身吗?”
这傻小子,不要命了?在场有明白人摇摇头,张大双眼,屏住了呼吸。
出人意料的,老者并没有发怒,仍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徐徐开口道:“小兄弟,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在理了。现在适逢乱世,有些人打着我们阴阳教的名号在外面招摇撞骗,败坏了我们的名声,这也不是我们所能阻止的。再说,朝廷的官员难道就全是两袖清风,为民做主的好官吗?如果有一个欺压百姓,鱼肉乡里的狗官,那么他是否也代表着朝廷的形象呢?”
望着逐渐面红耳赤的憨厚青年,老者轻笑着摇头:“至于谋反,詹某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毕竟是黑是白,全凭官老爷一张嘴嘛。至于混个好出身,我们阴阳教不看身份,只看本领和功劳,只要你有本事,敢打敢拼,又何愁没有好前途呢?”
不看身份,全凭能力!这几个字宛如给在场的人打了一针兴奋剂,群情激愤,有的人的眼中甚至已经开始发出灼热的光了。
詹姓老者看着这一切,脸上的笑意更深,却抱着手臂道:“大家都是热血方刚的年轻人,想做出一番事业,证明自己也无可厚非。但现在天色已晚,大家暂且休息,养精蓄锐。在不久的将来,老夫会再次来看望大家,到时,大家自可以选择加入我们阴阳教,凭自己的本事,闯出一身泼天富贵。”
说罢,带着那几条大汉,快步离开。
秦牧却注意到,这姓詹的老人步履之间节奏分明,步伐间距几乎一致,而且悄无声息。
显然,这老人没有看起来这么人畜无害。秦牧心里想。
詹姓老者一走,现场仿佛炸了锅。有人对加入阴阳教跃跃欲试,有人则是有贼心没贼胆,还有老实本分的人唉声叹气......但可以看出,大部分人明里暗里都动了心。
此处不是久留之地,秦牧叹了口气。必须找个机会逃出去,然后再作打算。
但显然,和秦牧有着相同打算的人并不在少数。
这天夜里,满腹心事的秦牧无心睡眠,正在盘算着如何逃出生天时。他突然发现,有一道黑影正在匍匐着,慢慢移动。
嗯?秦牧眯着眼,暗地里却观察着这道黑影。
只见这道黑影缓缓移动,不时还朝四周张望。没过多久,他就到达了门边,蹑手蹑脚地打开了大门。
借着月光,秦牧看到,这是一个中等身材,衣着华贵的胖子。
这个胖子打开了大门,探出头望了望,紧皱的眉头瞬间荡漾开来,他的脸上不由得划过一丝笑意。又回头确认了一下没有人发现他以后,轻盈地迈着小碎步走了出去。
大门轻轻地关上,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似的。
月光正浓,透过庙里狭小的纸窗,照在秦牧颤抖的睫毛上......
翌日,天刚拂晓,仍沉浸在梦中的众人就被一阵脚步声给惊醒了。
秦牧也不例外,他满怀心事,到后半夜才睡下。此时正是困意滔天之时。但只听见一声巨响,他睁眼一看,顿时吓得困意全无。
地板上躺着的,竟然是那位昨晚意欲逃出去的胖子!他已不复昨晚逃跑时那衣衫褴褛,步履轻盈的模样。
此时的他,面色青紫,双眼圆睁,衣衫褴褛,遍体鳞伤,胸口还插着一柄尖刀,眼看已是活不成了。
死人,真正的死人!望着死者那犹有不甘,死不瞑目的模样,这几个大字像惊雷般划过众人的脑海。
秦牧抿着嘴唇,努力想保持着镇定,却不由得冷汗直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身体也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望了望周围,大家的反应也没比他好多少,一个两个面色苍白,吓得低头不语。
毕竟普通人,有几个见过这种阵仗的?
这时,大门被推开了。走进来四个人,为首的是一个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的大汉,手里还在把玩着一柄剔骨尖刀,后面则跟着三个体量魁梧的壮汉,每个人都挎着一把腰刀。
“诸位,来了我们这儿,就要多待一会儿。可不要着急出去。”为首的大汉抽动了一下鼻子,嘴角弯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不然,你们的身家性命,我们可不敢保证哟。”
说罢,不再言语,转身离开。随着大门再度关上,只有那具尸体仍直挺挺的在地上,散发着一股令人绝望的血腥味。
一时间,空气好像就要凝固一样。
半晌,看着惊魂未定的众人,秦牧虽然腿还是有点不听使唤,但还是挣扎着站起来,看着大家出声道:“各位,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把这位仁兄的尸体处理了吧。”
“对对对,死者为大,这位仁兄已经惨死在阴阳教恶贼手中,不能再让他再这么曝尸于此。”那个外表斯文儒雅的年轻人赞同道。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七手八脚地把尸体用香案下的草席裹了,放在庙的角落,算是给他办了个简单的葬礼。
望着那卷破草席,大家的心情没来得都有些沉重......
凝视着那卷离自己不远的破草席,秦牧摸着自己蓄有淡淡胡须的下巴,陷入了沉思。
到底应该怎样逃跑?凭着自己这瘦弱的身体对付外面至少四条大汉,秦牧可不想成为第二个裹在破草席里,以破庙墙角当墓地的人。
看来,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秦牧暗想。为什么不试着联合一些志同道合之士一起商量呢?起码太祖曾有言,人多力量大嘛!
只是,时间可不是很充裕。最好要趁着阴阳教还没正式收编这伙人的时候尽快逃出去,要不然,等到阴阳教正式收编了他们,防范只会更严密,逃跑的难度只会更大。
不知为何,秦牧却想到了那位神秘的詹姓老者,一股深深的忌惮涌上了他的心头......
又一天过去,由于有了那具尸体的震慑,这一天还算是过得还算风平浪静,无人再敢打逃跑的心思。可秦牧却一直没闲着,一直在观察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能够助他一臂之力。
你还别说,还真让秦牧有所发现。
有两个人,让秦牧眼前一亮。
首先,是那个看起来斯斯文文,饱读诗书的儒雅男子。从他的表现看来,有胆识,知进退,就算身陷险地,一举一动也都极规范有礼。而且似乎也对阴阳教没什么好感,是个值得结交的人物。
然后,就是那个被很多人暗地里叫做“傻小子”的憨厚青年。虽然可以看出有些一根筋,并不擅长口舌之争,但胆气是不缺的。他的身材高大魁梧,想必武力也是不弱的。
况且,秦牧也更愿意跟这样的耿直之人打交道。
既然确定了目标,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接近他们。看看他们的人品,在生死之际是否真的值得托付。他们的能力,在危难关头是否足以化险为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