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我知道这是场游戏,但心里还是有些紧张,一来是现在单枪匹马,万一遇到棘手的状况,我一个人恐怕很难应对;再者就是那一阵枪响,光听上去就觉得可怕,木头一定遇到了什么变故,搞不好会有生命危险。
我模仿着电视里的那些动作,一个侧身就来到门前,与此同时,举起枪就对里面漫无目的的瞄准,要是旁边有台摄像机,我相信我这时候的动作肯定很帅。
可随之而来的血腥味瞬间将这一念头冲散,我下意识打起手电,往里屋试探,一下子就看见床头有几块拳头大小的血斑,但屋子里并没有一个人。
我走到床前,发现地上有一排断断续续的血印子,一直延伸到窗边,窗棱上面有一个清晰可见的血手印,上面的血还没干透,正缓缓向下流动。
木头受伤了?!
虽说是场游戏,可没必要这么逼真吧,就算是根据剧情设定出来的NPC,也至少是条人命啊!
一瞬间我清醒过来,也许这场游戏真的会要了我的命!想到之前的几场大火,那样的火势应该很难控制,尽管我侥幸逃脱,但如果我当时的身体状况再差点,恐怕支持不了多久,这样想来,我不禁冒出一身冷汗。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对方现在的具体身份我还不清楚,要是被他发现,我很可能会遭到同样的下场。
我半蹲着来到窗边,窗子上有一些不均匀的弹孔,应该是有人在外面隔着窗户对木头进行了射击,以这种程度来判断,对方应该是个枪法好的人。我小心的推开半虚掩着的窗户,然后立刻低下头,静静等了一会,没有枪声再响起,为谨慎起见,我卸下背包,高高举起,仍然没有动静,看来目前没有人注意这边。
我胆战心惊的伸出脑袋,向外窥视,除了地上的一排血迹,其他的一切如故。怀着不安的心情,我翻身来到窗外,循着地上的血迹,一直通到隔壁的耗子家,木头应该是去了那里。
那些血斑之间的间隔很大,看得出木头逃的很急,但是这种出血量绝对算是重伤,如果不尽快找到他,木头很可能会丧命。
但下一刻,我忽而意识到不对,如果说木头中弹,他干嘛要往外逃?对方是在外面进行的射击,他大可直接回到大厅,可他为什么还要出去送死呢?
我有些想不明白,难道开枪的人原本就是在那个房间里?但这又不能解释窗户上的弹孔,因为孔洞边缘的木楞外翻,很明显子弹是从外面射进来的。我困惑的摇摇头,这种费脑子的事我向来不擅长,要是小鹿在就好了,虽然这家伙不太靠谱,但他至少能给出一些合理的解释。
不管怎么说,我先顺着血迹寻找,剧情是这样设定的,我也只能按着它往下走。我刚想往前,忽然闻到了一股烧焦的气味,扭头一看,不由得目瞪口呆。
只见木头家的房顶上火光冲天,火势蔓延极快,不一会功夫,就烧到了后院,滚烫的热浪飞扑在我脸上,熏得我直往后退去。我靠,什么情况!怎么好端端就着火了?
我正纳闷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听嘈杂声四起,眨眼间,从屋子两侧窜出来一群人,他们个个村民模样,把我围的水泄不通,初略估算一下,足有五六十人,应该就是那些路人的一部分。
我不知所措的原地转了几圈,这些人是要来打我吗?就我这身子骨也用不着这么多人吧!
那些人在我身旁站定,脸上都露出严厉的神情,直勾勾的盯着我,仿佛我是个千夫所指的罪人一样,莫非这也是剧情需要?
“你,你们谁啊?想干嘛?”我慌忙叫道。
这时,一侧的人群让出一条缝隙,一个面容沧桑的老者拄着拐杖从里面挤了出来,他皮肤褶皱蜡黄,头顶白发稀疏,嘴唇干瘪,背微微佝偻着,看样子起码得有八十多岁了。老头嘴角上扬,皱纹凹陷出的沟壑一直拉到耳根,可从他深邃的目光中,我又无法准确判断出他到底是不是在笑。
“你……您找我有事吗?”我胆怯的询问道。
老头闷哼一声,随即身后的那群人就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他们的口音和木头的很像,但又有着一些差别,我根本听不出来在说什么。
我疑惑的看着老头,心说这些人到底在搞什么?可老头却没有正眼看我,而是淡淡的抿着嘴,良久,才抬起胳膊指着我,用一口我完全听不懂的方言说了起来。
我一脸茫然,这老头神经病吧,跟我这念叨些什么呢,我又不是孙悟空,紧箍咒对我没用。
我手一甩,上前推开那些人,挣扎着想要出去,可没走几步,就被巨大的阻力给拽了回来,一个踉跄回到了原地。
那些人双手叉腰,严肃的看着我,目光中充满了愤怒。我越发觉得有些奇怪,招谁惹谁了?干嘛不让我走?
老头依旧自顾的说着些什么,语速不紧不慢,但语气却非常生硬,听得出是在指责我什么。他指了指我,又指了指背后的房子,语速突然变快了起来,难道他认为屋子是我放火烧的?
“大爷,您误会了,这房子不是我点的啊,跟我没关系!”我急忙解释道。
可老头不依不饶,反而变得更加生气,越说越激动,我一下子急了,对着周围那些人道:“你们谁给我翻译一下,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啊?我一句也听不懂!”
这群人板着脸,没有一个愿意回答我,看来他们确实是些NPC。
这时,人群中有一个青年开口了,只听他道:“俺们村长说了,你杀了木头,还放火烧了他的房子,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让你走,得留下来献祭!”
我一听就是一愣,这都哪跟哪啊,与我有半毛钱关系?于是我急忙对他道:“那你帮我跟村长说下,这都不是我干的,我是被人陷害的!”
话刚一说完,身后传来一声闷响,接着,就是“哐哐”的好几声,似乎是房梁被烧塌了,看架势,这屋子马上就要垮了。
忽然,老头一声令下,做了个手势,随即就从人群中窜出两个彪形大汉,其中一个手持木棍,二话不说对着我脑袋就是狠狠一下,我被敲得七荤八素,仰躺在地上,呼吸极度难受,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
我去,你倒是给我打晕啊,这种情况简直生不如死啊!
疼痛的感觉如约而至,恍惚间,我只觉一阵恶心,身体被人不停的翻转,好像是在对我进行捆绑,下一刻,我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