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我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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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堡的人折腾了一夜，刺客是没有找到，倒是找到了秦家堡遗失在外的某个姑娘。一夜未睡的秦尚成此时正看着唐灵，身边是邢之意，像是浑不在意发生了什么一般在边上喝着茶水，唐灵有些怯怯地唤道：“少主……”

“你还知我这个少主？”秦尚成盯着她，“你兄长寻你不回，是几番道理？”

“灵儿……灵儿还有些私事。”唐灵低头。

“此番你也不愿与我回去？”这像是最后的通牒，显然经过一夜的搜查，秦尚成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再不愿多说。

“秦少主，”邢之意放下茶盏道，“此事因我而起，不如卖本相个面子，让本相劝劝？”

秦尚成打量了下眼前的男人，正是这个男人，将布置周全的西京纳入麾下，实不容小觑，别人不知道，可是秦尚成是知晓的，看守夜门墓的几人皆被毒死，死相惨烈，这个丞相，不一般，也是个心狠手辣的。

“丞相哪里的话，是秦家堡管束不力，叫丞相看了笑话。”

“不不不，不瞒你说，唐灵确是可人，这件事情，也是本相的错。”

这话的意思……旁人听了多半是要想偏了，唐灵面上也是红了一红，秦尚成似是被噎了般答不出话来。便带了人告辞，出的外间正见那荥王自这会客厅过，身边是昨夜的女子，此时已是梳妆完毕，一袭红裙似焰，衬得娇颜越发夺目，那眉眼倒是有些熟悉，却怎么也记不起来。见到秦尚成那女子矮身行了一礼，全无昨夜的媚态，秦尚成点点头，也不多言，便出了行馆。

唐灵只见着一袭红衣，此时正是跟在荥王身边，便指着她对邢之意道：“那是谁？”

邢之意摇摇头：“新宠吧。”虽是答得轻松，那眼却是跟着他们一行。

唐灵啧啧两声：“昨日那护卫竟然还说荥王没有女眷，这又是谁！说起来，那个小护卫呢？”

邢之意眼神闪了闪道：“那个不起眼的？分到其他地方了吧。”

看着走远的秦家人，莫问昔攥着衣袖未动，萧鞘顾自摇着扇子，薄唇轻启：“那假面已坏，我无法与你另一张一模一样的。”昨夜卸得有些着急了些，加上她那双睁大的褐眸平白让他手有些抖，本就薄如蝉翼的假面便再不可用。

莫问昔第一想法便是他在斥她轻举妄动，闭了闭眼，是了，本也该想到，他必不会轻饶了她带回那长戟，此时正是算账的时候。萧鞘却并没有说下一句，只斜眼望向那厅堂下立着的男人，邢之意的眼光仍旧是停在红衣的女子身上，不知她此时在害怕些什么，低着头并未感到自己的视线。一个侧身，萧鞘不动声色地挡在了莫问昔的面前道：“剑谱已经放进去了？”

没有听到冰冷的责问，只身边多了道暗影，她有些奇怪，便抬头看看突然靠近了遮了光线的男子，颔首道：“放了……”

整了整心绪，莫问昔又问：“主子，问昔有事不解。”

“说。”

“那阁楼上，不过是一些旧时的兵器，问昔观之，并非都是极品，为何秦家堡的人要收藏？”

“原来那阁上放着的竟是这些物件，秦家父子好兴致。”萧鞘冷笑。

“有什么不妥吗？”

难得的，他今日有问必答：“兵器如何，不是根本，就算是一根树枝，使它的人有大作为，便不是根普通的树枝。那里陈列的，皆是死在秦家手中的侠士武器。”

一整间的……被秦家堡迫害的侠士兵器？！秦家堡的人，当真变态！

突然觉得不对，她问：“我见那盒中……有一只镖……那……应是唐家……”

“破风镖。”

见那红衣的女子被萧鞘尽数挡了去，邢之意觉得好笑，收回了眼光，转而对好奇地还要再看的唐灵说：“走吧，我带你上街转转，明日就是英雄宴了，你这样子怎么行。”

“好呀好呀！”唐灵大喜过望，自是跟着出去。

身后的脚步声远去，萧鞘这才接上方才的话：“你见到的，才是真正的破风镖。”

“可是唐家的仇人……”唐寻和唐灵苦苦寻求夜门的消息，难道不是为了报仇吗？他们，不是一直被秦家堡的人收留的吗？难道？！莫问昔惊觉，这……

见她明白了，萧鞘退步离远了一些，问她：“如果你是唐寻，你会怎么做？”

“唐大哥他……他知道吗？”

“知道如何，不知又如何？”

“如果知道，唐大哥为秦家堡谋事多年，他当如何自处……如果不知……不会，那日唐大哥走得急切，分明是知道了些什么！”

“唐大哥……呵。你的唐大哥，怕是要做些什么了。”萧鞘不再看她又折回了厢房。

突然说话一半走了，莫问昔觉得奇怪，想了想跟了上去：“主子。”

“说。”

“我爹的戟……”

“我替你收了。”

“我今后……”

“今后你就这般示人吧。”

“主子……不准备要问昔做事了？”

萧鞘没有回答，随手关了房门。暗夜见她突然垂下的肩膀，拍了拍她：“别多想，主子定会给你其他任务，刺客，并不一定非得是护卫。”

她迷茫地看他，不解。暗夜朝她后边努努嘴，那是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正清扫着堂下尘，那般沉默，如果不是暗夜提醒，她还真没有注意过这个存在。

暗夜道：“即便是她，只要有心，也是可以的。”

“谢谢。”无论如何，就当暗夜是在安慰自己吧，“暗主，问昔还想问一句。”

“往日，你不似这般多问的人。”

是了，以前，是什么都不知道，以为自己孑然一身，而今，却是不同，有血仇，有重恩，她定是要好好活过。

“这次英雄宴……主子可是准备行动？”

暗夜没有答话，屋里却传来命令：“暗夜。”

“属下在！”一个闪身暗夜便入了屋里，出来后一个跃身不见。

一袭白袍，复出现在她眼前，她心中忐忑，只觉一颗心都要跳将出来，萧鞘叹口气：“很好奇？”

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这个动作在邢之意做来，甚是轻浮，他做来，却是仍旧风轻云淡，丝毫不带暧昧：“我既是让你入了暗部，应了你复仇，当会给你一个交待，至于身份，自是应当我说了算。”见她眼中有些灼灼，他复贴近了一些，温热的气息就在她耳边：“比如现在，你就该是我的宠姬，可明白？”

不受控制般的，脸瞬间赤红，想要避开些，却不料，他另一只手直接搂上她的腰身，哄得她直跌入他的怀中，软玉在怀，他冷冷道：“秦家人。”一句话震醒了怀中人，迟疑了下，她抬起手，终是回抱了他。

暗处的枝叶未动，似有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