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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门,通天峰上,玉清殿中再一次爆发一阵争吵。
“便是焚香谷中的人在说谎,难道天音寺中的僧人还会污蔑你的弟子不成?!”,水月大师愤怒道。
道玄真人却是微闭双目,神色不动,“这只是他们的片面描述,我等并不知晓当时的具体情况。而且,天音寺的僧人也说了,楚玄似乎是动用了一种特殊秘法杀死大批敌人。至于是何秘法,他们也不甚清楚。这何曾算是邪道之流?至于楚玄打开封印,放出绝世大魔,那就更是焚香谷的一面之词!我等如何可信!”
原来是不久前焚香谷一脉弟子拉着几个天音寺僧人前来青云门告状,说那楚玄堕入魔道,在南疆之处修行妖法屠戮众生,更兼妄图解开一位绝世大魔的封印。
现今世道正是正邪不两立,楚玄又是道玄真人的亲传弟子,关系到青云门的声誉,几位首座也不得不重视。
水月大师性格严厉,嫉恶如仇,加之楚玄本身又有前科,自是抓住错处不放。而道玄真人,也是一力支持自己的弟子。于是,就有了眼前的争吵。
在座的其他几位首座都是老神在在,默默无语。事关掌门一脉清誉,他们也不愿平白下场,惹得一身火星。
水月大师神色冰冷,“焚香谷之言或不可尽信。可是,时隔数月那楚玄至今也未归,这又如何解释!若非是他心中有鬼,为何至今不敢回归师门?”
“我辈修行者追求自身机缘,在外游历数十年不归宗门者亦有之,不过这区区数月的时间又算得了什么?他或是被什么事情纠缠住了,又或是心中疏忽,这才未有传信。”,道玄真人丝毫不为所动。
“那也得看是寻常弟子才行,你的这位弟子可是有前科的!”,水月大师怒目圆睁,“昔年诛仙剑下,可不就是他放走了那张小凡,任由他带走陆雪琪?!”
此话一出,一旁田不易顿时都是脸色铁青。
道玄真人豁地睁开了眼睛,“师妹慎言!”
昔年之事不论对错,水月大师和田不易二人皆是失去了一个亲近的徒弟。虽然他们嘴中不说,但心中未尝没有怨恨。今日水月大师发难,也未尝没有这一点原因。
“楚玄之事还未有定论,我等还需谨慎行事。若是他真的堕入魔道,我自是不吝清理门户,可他若是被人冤枉,我亦是不会甘休!”,道玄真人心知不能在那个话题中继续扯下去,当即强行下了定语。
“楚玄未曾归来,我等也无法得知当时情景。如此,不如遴选几个人手,将他找回,然后一切都问个明白!”
水月大师冷哼一声,这才暂时作罢。
就在这时,玉清殿外一个青年神色焦急地快速走了进来。
“萧逸才见过掌门师尊,见过各位师叔。”,来人,萧逸才行礼道。
道玄真人神色微动,问道,“逸才,你神色如此匆忙,是有何事?”
“启禀师尊,不久前守藏殿童儿来报,楚玄师弟的魂灯已灭!”
道玄两眼一瞪,诸首座亦是神色变幻。
空旷的玉清殿内一时失声,寂静无比。
……
天道恒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世界的运转并不会为一人而停下。
兽神解决完玲珑传承之事后,再无一丝玩闹的兴趣,尽起凶兽祸潮,出十万大山,攻伐天下。
焚香谷门下,见兽潮祸大,不敢与之争锋,门中精锐尽数退往中原,邀请诸多正道门派共同对抗这场浩劫。
未曾想,这场浩劫比谁预料的都大。兽潮所过,势如破竹,不过区区数月的功夫,就已经接近青云山下。期间种种血腥惨烈亦不可表。
远在青云山两百里之外的平原之上,越来越多的南疆怪异猛兽出现聚集,不断的有些怪兽向天长啸怒吼。
在凶兽潮的最深处,黑压压的一片怪异猛兽之中,赫然竖起一把油布伞,青色的伞面上画着几枝桃花,在风雨中轻轻飘摇。而在伞下,此刻正坐着一个身着华丽丝绸衣衫的少年,手中拿着酒壶酒杯,正自斟自饮。
雨越下越大了,那少年一杯接着一杯,从来没有停顿过,只有偶尔出神,怔怔望着远方片刻,然后默然低头,又再度喝酒。
不大一会儿,那壶酒喝完了,在风雨之中从手中轻轻滑落,落在满是泥浆的地上。少年缓缓站起身来,遥望着前方。
“青云,呵……”,少年一声意义不明的冷哼。
在之前的战斗中,借着巫印的联系,他曾窥视到对手的一些记忆,亦是借此对于青云有所了解。
“活在别人记忆里,没有自我的可怜虫;拥有的唯一真实也不过是个谎言;还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把自己仅剩的生命当做尘土一样抛弃。当真是可笑至极。”
因为出身的类似,少年对于对手有着一丝难言的认同感,但是对于对方那种近乎殉道者一般的牺牲思想却是鄙夷至极。
“就这样死了,有谁会去在乎?被时间一点点冲刷,磨灭所有存在的痕迹,仿佛从来都没有存在过。真是一点价值都没有。”,咀嚼着对方浅薄的人生,少年越发地鄙夷了。
“也罢,难道相识一场,便用这青云,为你送葬吧。”
电闪雷鸣的刹那,光亮划破黑沉沉的乌云,照亮了这片压抑至极的天地,亦照亮了少年的脸庞。那坚硬的面庞上,是一片令人心慑的冰冷。
……
狐岐山中,碧瑶再一次从梦界中醒来。
自那次莫明地从南疆之地归来,晚上进入梦界让梦界三女神帮忙寻找那人的踪迹,已经成为她每日必做的功课了。可惜,梦界三女神的回答每次都是‘未可知’。
仙舟运回来的苗民们已经被妥善安置了,早先不见的幽姬也带着一身伤痕归来了。可是,那人却依旧是生死未卜。
碧瑶也曾让鬼王宗弟子留意过那人的消息,可惜依旧是了无音讯。仿佛那人已经从世间消失了一般,再也不见半点痕迹。
她知晓,那人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只是,她心头还有太多的疑问没有得到解答。那人如果就这般再也回不来了,她又该找谁去寻找答案?
“说好的回来就告诉我的,可你怎么爽约了?”,少女感性的情怀十分不悦,更有着几分微妙的酸楚。
至今,她还未知晓那人是抱着怎样的心思,去用自己的生命为她们争取离开的时间。
南疆之行虽短,但是那几日行程的艰辛却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连带着关于那人的形象也变得深刻起来。
“你和楚度哥哥到底有着什么关系?还是,你?就是楚度?”
却是无人能够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