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黑帮聚会
“要回,也得先拿回三宝对不对?”虽然这个理由没什么说服力,但我暂时只能找这个理由了。要不还能怎么着?
展昭没有作声,小白也没有反对,这似乎是,二人头一次达成一致。
“先回松江吧!”小白说道:“那女子是在松江盗走三宝,而且在松江打听起来方便些。”
我有些好笑,这家伙,直接说他在松江是地头蛇不就得了,还学人家委婉。
展昭微微点头算是同意,于是我们三人下亭往附近码头而去。
船儿悠悠向松江府而去,夜色渐渐降临,我昨夜毒发,白天又受了惊吓,在这客船中摇晃,不觉就困得眼皮子打架,一下跌入无梦的睡眠。
“……你劫了青儿,害得包大人落下个纵女潜逃的话柄,幸好皇上相信包大人的正直,未曾降罪。而包大人也相信五弟的为人,在皇上面前一力承担,只可惜张国丈从中作梗……你对我不满便罢了,且不要让包大人为难。”朦胧中我听见展昭的声音。
“……反正现在三宝不在我身上,你废话也没用。”白玉堂的声音。
“那盗宝女子可留下什么线索?”展昭问道。
“难道她一边偷东西一边会喊,我叫某某某,”白玉堂道,“你以为人人都像我白玉堂行事光明磊落,盗宝还留下字号?”
“五弟……”展昭每次不知道如何回答。就只能亲切地呼唤一声小白,但可惜小白好像没什么反应。
“对,我怎么我想起来,这遭我可真是笨了。”白玉堂突然雀跃道,“那女子自言姓丁,这松江府内,谁不知道丁氏双雄。那女子能随意假扮船夫,水里来去自如。我早该想到是他们家的了。”
“丁氏双侠。”展昭喃喃自语道,仿佛想起一些心事。
“小包子,该起床了,别偷听了。”小白探头对舱内喊道。
“谁偷听你,是你说话大声吵醒了我。”我起身整理一番,也来到船头。
夜凉如水,四周寂静无声。天边已微微发亮。一轮弯月还斜斜地挂在天上。
“是不是快天亮了?”我随意问了一句。
“还早着呢!”小白斜了我一眼,
见我上来,展昭柔声道:“青儿昨夜睡得可好?”
“好是好,就是后来听见老鼠叫,才醒了。”我故意说道,看了小白一样,果然很不爽。
展昭似乎强忍笑,将头扭向一旁。假装看着江面。
我凑上前去:“你们刚才所说地丁氏双侠,是很厉害的人物么?”
其实这个名号我以前在小说中见过,只是记得不太清楚。依稀记得,里面有个姓丁的女的,好像要嫁给展昭,但不知道后来事成没有。
小白切了一声。不以为然的样子,刚才还说人家无人不知,看来名气颇大,这会儿怎么又瞧不起人家了?
我只好将头转向展昭,期待他的答复。
淡淡的月光撒在展昭地脸上,温柔得像水一样,他若有所思的样子,缓缓道:“我听包大人跟我讲过,这丁氏家族在江南一带颇具盛名,其祖上曾开有镖局。后目睹外患不断。毅然投身军中,保家卫国。屡建奇功,官至总兵。可惜后来遭人嫉妒,丁老爷子是个快性之人,不愿意理会官场纷争,于是主动请辞,解甲归口,听说丁家后人不但继承了祖上地武艺,而且行侠仗义,为人称道,江湖人赠其美誉丁氏双雄。”
原来如此,看来展昭似乎还没见过这丁氏双雄。那么暂时应该无婚配之说了。
还好还好!还来得及,我如释重负。
不过那女子,总感觉不太对劲,她多半就是丁家的谁谁谁了,会不会想打我家展昭的主意呢?有我在,才不会让她得逞!哼哼!
天色渐渐泛亮,船也渐渐行近码头,只见舟行人往,依然的热闹非凡。
“听你们说什么丁氏双侠?就在附近么?”我真担心那女子又从哪里冒出来。
“这个就只能五弟来解答了。”展昭道。
白玉堂显然还在生气我嘲讽他,不肯作答,我拉着他的胳膊道:“白大哥不会这么小气吧,青儿也是随便说说,谁不知道白大哥最有侠义心肠,喜欢帮人排忧解难,我的小小问题,还望能解答解答。”
千穿万穿,马匹不穿,白玉堂果然很神气地白了我一眼,讲解起来。
原来这松江府靠水吃水,往来渔船众多,约莫五六百只,众多渔人,维系着上千家人的生计。共处一个江面,捕鱼货运为生,难免有些利益冲突。长久以来,以江上芦花荡为界,分成两派。荡南卢方家族在此地势力颇大,所以这边就归五鼠所在地陷空岛管辖;而荡北则由丁家庄管辖,丁家老员外早死,如今只剩下弟兄二人,一人名丁兆兰,一人名丁兆惠,江湖人称丁氏双侠。不过,丁氏双侠极少在江湖走动,因为认识他们的人也不是很多。白玉堂向来行踪飘忽,周游各地,所以虽近在咫尺,也不曾与丁氏双侠谋面。经当地官府明文规定,荡南荡北各守其界,倒也秋毫无犯。
正谈着,船已经靠了岸,三人结伴上岸沿江而行,因为坐船甚久,下地走动走动倒也舒适。
那夜摸黑出来,我稀里糊涂就跑出来,这时走回去,沿途所见皆觉新鲜。
行了一段,只觉两面都是密林,树木丛杂,道路却修得平整。
“咦,你看附近好像很多一对对的人呢?”我不觉奇道。
我本无聊东张西望,竟发现两边道旁,隔几步树下就立着两个人,那些人都是浓眉大眼,赤着双臂,手上青筋虬结,有坐的有站的。但对面而立的只是看看,却不言语。
一路下来,竟有数十对,也不言语,就那样闷闷地站着。
“不必奇怪,这些都是渔夫头目,江上十船一小头目,百船一大头目。总领的就是两边当家的人,荡南当然就是我大哥卢方了。路左边是荡南地,穿着草鞋;路右边的是荡北的,都光着脚。他们这是早上头朝个面,免得江上越界了,或者渔船相遇了,知道彼此的脸面,不至于起大的冲突。”白玉堂解释道。
晕倒,怎么搞得像黑社会聚会。难怪搞得这么气氛诡异。
正看着,突然前面人群骚动,听到一声怒吼:“还有没有天理,荡南竟然如此欺负人?将人伤成这样?”
哗一下,两边的人都汇集过去,我也好奇发生了什么,展昭和白玉堂也想看个究竟,一起过去围观。
只见人群之中,一个虬须汉子,正扶着一个黑瘦地男子,手臂下垂,血流满地,怒目圆睁地在骂人。
“呔你那汉子,大早就骂我们荡南,可不太地道吧?”人群中一个中年汉子喝道,看他穿着草鞋,挽着裤腿,但衣襟洁净,不似个惯干体力的人。他一声喊,马上有数位附和,也许在荡南还有点地位。
“怎么,你们敢做还不许我骂么?”那虬须汉子是个暴躁性子,可管不得这许多,又开始骂起来。
“这不是张家兄弟么?”这边赤脚的渔夫中,一人问道,“有话慢慢说,各位头领都在,说出个理,也不怕荡南的人蛮横。”看来荡北的渔夫倒也理智。
原来这两位是荡北的张家兄弟,因为近日家里有些事情,需要用度,因此大早就出水打渔。在芦花荡附近找了个好处所,正欢喜下了几次好网,不料斜剌里冲出来一艘船,硬说他们越界了。将船上的鱼虾抢了不说,还将张家的小弟左手五个手指削了四根。
说着,那年轻黑瘦的汉子抬抬手,果然左手已经只剩个大拇指,看得我心惊胆寒。
“那你们可曾越界?”先前那赤脚渔夫问道。
“当然没有,我在这江上十多年了,怎会不知道疆界。”那虬须汉子怒道,“可对方硬说我越界了,还下次狠手。”
“那下手的人可曾说过叫什么?”白玉堂突然插口问道。
“他倒没说叫什么,下手之后就扬长而去,我……”那汉子气愤地说。
“可有提到某个头领地名号?”白玉堂不死心,继续问。
“好像说起过,说他家五爷大闹京城,连开封府和皇帝都怕他,”那汉子显然是觉得对方在吹牛,一脸不屑,“对了,他说是白玉堂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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