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似梦复疑非
白玉堂连连点头:“好主意!”好像他吃过东坡肉似的。我好生奇怪,但转念一想,不对,这道菜是苏轼作官被贬后的作品,现在还没出品呢,这家伙多半是想歪了。
苏轼也想歪了,他先是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而后一脸的紧张:“不是吧,青青姑娘,我与你近日无冤往日无仇……再说了,我这么瘦,也没什么肉……”
“没膘的肉才好吃嘛!”
“哈哈哈~~”
笑语声声,在青山绿水间飞扬。
这其中,唯一的不和谐音符,便是展昭了,一路沉默不语,仿佛逐渐冰冻的湖水,让人不敢有半点亲近。
小白也很奇怪,以往总是跟展昭作对,不是动手就是动嘴,这次对于展昭的反常却视而不见,换作以往,大概会嘲笑他故作深沉吧。可是这次却没有。
看着展昭冷峻的面孔,好几次,我都想上去逗逗他,想让他的表情暖和一点,却都忍住了,也许是因为根本就不了解,因为不亲密,所以不敢。毕竟我不是真正的包青青,那些偶尔的熟悉感觉,只是偶尔,现在想来大概只是错觉而已。
隐隐有些不安,却说不清为什么,也懒得细想。
山脚下有一户人家,这家里只有一位老汉,小白给了他十两银子,说是借厨房一用,那老汉惊喜交加。说是把整间屋子给我们。看来十两银子对他来说已经很多了,我们再三说明只借用一下厨房,他才千谢万谢的回避了。好奇怪,竟然不怕我们拿走他屋里地东西。
进了屋子,方才知道我的想法真是多余。这间土坯房破旧不堪,里面除了一张破板床,几乎空无一物。还好。有个厨房,有柴火。一口破缸,一个破木桶,这就足够了。
接下来是分工,我这个大厨自然充当起指挥了:小白负责买东西,展昭负责打水,我来打扫卫生,苏轼不愿歇着。抢着洗灶台。
小白正准备出门,我一把拉住他:“你知道要买些什么吗”
他眨巴眨巴眼睛:“去酒楼里打包几个菜啊!哦,对了,你想吃什么?”
我瞪了他一眼:“打你个头啊,就知道你会这么想,听着,今天本小姐亲自下厨,你有口福了!”
他“切”了一声。不屑的问我:“你会做什么菜?”
“什么都会做,你去把材料买回来,对了,这里连个像样的碗都没有,你去买几只碗碟,几双筷子。还有油盐酱醋香油豆瓣葱姜蒜,猪肉,要五花的,五花知道么,就是肥瘦搭配的,买三条鱼,什么鱼都行,鸡蛋半斤,绿豆芽半斤,小白菜一把……”
“喂。你发什么愣啊。是不是没听清楚啊……喂——喂——唉,就知道你记不住。随便你啦,看见什么买什么吧……别发呆了,快去吧,早去早回啊!”
小白用手抚了抚额头,无比头疼的说:“这么多东西!我想累死我啊……咱们还是去酒楼吃吧,省得这么麻烦。”
“不行!要去你自己去吧,还有人给你买单呢,我可不想欠这个人情。”
“切,我一个人去才没有给我买单呢,嗯——咱们几个一起去好不好?”
展昭瞪了他一眼,小白撇撇嘴不吭声了。
我也瞪了他一眼:“不去是吧,那你不要跟着我们了,爱吃啥吃啥去,爱干啥干啥去。”
说完,我一转身,准备去清洗灶台,再回头看时,这家伙已经不见了。
苏轼担心地问:“那咱们……要不,我去买吧!”
展昭突然开口了:“不用去,他会回来的。”说完,便拿起木桶去打水了。
看着他瘦削挺拔地背影,一袭整洁的蓝衣,一贯拿剑的手突然间提着一个破旧的木桶,我心里不禁有种异样的感觉。拿着一把扫帚,怔怔地立在那里好久,直到苏轼过来,笑着说:“已经走远了”,我才回过神来。看见苏轼冲我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我的脸顿时有些发烧。
“喂,你不要乱想啊,我,只不过是比较崇拜他而已!”我急忙跟他解释。
他哦了一声,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崇拜!原来是崇拜!”
我干咳了几声,正色道:“等会儿想不想吃我烧的菜啊?”
苏轼一听连忙低下头,认认真真地扫地去了。
不一会儿,一辆马车停在门口,从里面走出来的居然是小白,见我出来,忙掀开车帘,我要的东西居然全在里面,一件不拉,我还以为他会很狼狈的左一包右一包的提回来呢,真有他的!后来才知道,他到街上雇了一辆马车,顺便雇了几个闲人,将要买的东西分了一下工,然后坐在马车里等他们买齐了再拖回来,这一去一来,竟然半个时辰都不到。
我嘴上直骂他败家子,心里却在感叹有钱就是好啊!这家伙看来是享受惯了地,换作是我,一定满街去找,还货比三家的计算价钱。真是天生的富人的八字穷人的命啊。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多赚些银子,让我在古代享受享受富人的感觉。
接下来是第二次分工,展昭洗菜,我切菜,小白嘛,烧火,苏轼身体不便,歇着。小白愤愤不平,嚷着要洗菜,还是展昭厚道,不跟他争,主动去烧火了。我本来想骂他几句,但看见他一身洁白地锦袍,也就罢了。苏轼又不愿闲着,执意帮我切菜,还说自己有经验,看他切得有模有样的,还真是没有说大话。
空气中慢慢弥漫着浓郁的饭菜香,正午的阳光透过破碎的瓦片,大块大块的落在屋内,落在白玉堂洗菜的水里,落在苏轼的砧板上,落在展昭脚边地空地上,落在灶台的一角,有些耀眼,有种幸福的错觉,忽然感觉眼前地一切好似虚幻,这一切多么地不真实,可它却又真实的在我眼前。
偶尔感觉有道目光在注视着我,抬头一看,小白在专心致志地洗菜,菜那么多,够他洗的,苏轼呢,也忙得不亦乐乎;而展昭,静静的,坐在我的正对面,一动也不动,眼睛对着灶火,明黄的火光印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勾勒出他英俊的轮廓,恍若天神。
心里一阵慌乱,赶紧收回眼光。刚才好像是他在注视着我吧,为什么,又要躲开呢?不到一天的功夫,仿佛生分了。这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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