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新的希望
晚上和小卉、张龙聚在一起吃从莫抬头带回来的东西,地点当然是屋顶!
为什么选择屋顶呢?因为昨晚的一切现在回想起来,都仿佛是梦游,我非常极其严重地怀疑昨晚展昭没来过。可根据小卉的证词,他的的确确来过。
那么后面呢,竹林、飞越,屋顶……还有他很久未见的微笑,那些都是真的吗?虽然只是短短一瞬,短得我来不及回忆,越是回忆越是觉得模糊,就好像那些许的温柔笑意只是我臆想出来的,一天下来,我都开始怀疑它有没有发生过了。
所以当张龙将我和小卉弄上屋顶,我便趴在上面细细的查看每一个角落。
张龙憋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问:“小姐,你在找什么呀?这里除了瓦什么都没有啊?”
“哦,不是,我只是想看看这里有没有断裂的瓦片。”见他俩一脸的莫名其妙,我又补充道,“我昨晚在这里差点摔下来,应该会踩破一两个瓦片吧?”
“不会,开封府的屋顶经常有人光顾,而我们也经常上来,从来没有踩断过。”张龙非常肯定的说。小卉也很认同的点点头。他们俩还真有默契!
不过,想想也是,如果那么弱不禁风,这瓦片又禁得几回踩呢?开封府好歹也是皇家御赐的府邸,质量不会那么豆腐渣的。
“你怎么啦?垂头丧气的?”小卉小心翼翼地凑到我身边,看来她也很少在屋顶上待。
我笑着摇摇头。正要说话,张龙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地:“对了,你昨晚怎么会差点从这里摔下去?展护卫带你来这里?”
然后,不等我回答,只听得“哇”的一声惊呼,小卉手拿着鸡腿,一脸的崇拜:“展大人好有情调哦!”
晕。情调,让我顿时想起本山大叔的“苏格兰**”。
这丫头在张龙面前很是随意。一点都没有古代女子的淑女模样,不知是被我给熏陶了,还是被张龙宠坏了。
张龙低声道:“你想来的话,我也可以带你来嘛,你又没说过……”
小卉白了他一眼:“非要人家说你才带啊,你看人家展大人……难道是小姐自己要求上屋顶的吗?”
“咳~咳~”我觉得我有必要转移话题了,“那个……这么晚了。府上地人都睡了吧?”
“没有啦,平时就我们睡得早一些,大人和公孙先生他们都睡得好晚。”小卉应道。
张龙点点头:“尤其是大人,从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睡的,有时候半夜看到灯灭了,过一会儿又亮了……但是不管他多晚睡,从来没有误过第二天地早朝!”
是吗?那他岂不是非常非常辛苦!我忽然很想去看一看他,那位久未谋面的包青天。
不仅仅因为他是历史上真正的大公无私的好官。也不仅仅因为他身边所有人对他的尊敬和称颂!
这么久了,他都不想见我一面吗?也许他知道我不是他的女儿,见了我也是徒增伤感,但他毕竟是我几百年前的爹,无论如何,我也要见他一见。哪怕是偷偷见上一见也好。
说出这个想法后,小卉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自言自语道:“对哦,你回来后,好像一直没见过大人……”不等她说完,张龙用胳膊碰了一下她,然后看着我,似是安慰道:“大人这段时间特别忙,小姐……”
我摆摆手打断他:“我怎么会怪他?我这个做女儿地应该主动去拜见他不是吗?就算我失忆了,我也有这个义务。你们说对吧?”
张龙点点头。但我从他的眉宇间看出他的犹豫,他跟展昭一样。都是尽忠职守,对包拯忠心耿耿,包拯没有吩咐的事,他怎么敢擅作主张?
小卉似乎对张龙的反应很不满,用胳膊碰了一下他,我连忙拉住小卉,笑道:“算了,刚才开开玩笑,等哪天我爹有空了,我再去看他不迟。”
张龙有些抱歉的看着我,我笑着摇摇头,然后三个人继续吃着肉喝着酒望着天,聊一些白日里见到的趣事,尤其是小卉,似乎很久没出门了,这一趟出门让她兴奋不已。
后来,不知是张龙还是小卉突然说了一句:“小姐,你这两天好像变了一个人!”因为这句话,我彻夜未眠。
不但是他们有感觉,连我自己也有感觉,自那日黑妖狐来过之后,我感觉身体内仿佛起了小小的变化,包括对开封府地一切事物,都有些小小的变化,以前那种熟悉亲切感居然消失殆尽,就好像竹林,以前是我最爱去的地方,现在每次看到都有怅然,恨不得绕过才好。当然,不仅仅是这些……也许,也许我是真的变了一个人呢!
想到这里,不由地苦笑,我什么时候变得连自己都不相信了,也许这里发生的一切太过奇妙,我的思维都有些紊乱了。
唉,还是好好睡一觉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第二天,当我顶着个黑眼圈来到“莫抬头”,花殇吓了一跳,然后拖着我去房里补上一觉才肯放我出来。
小卉很乖,出门地时候一定要跟着,见花展柜要和我谈事情,她便主动和其他伙计接触,自己玩的开心,不需要**心。
也好,难得有机会让她多接触接触外界,而且,有她跟着,开封府那边我也好解释,免得他们担心!他们,应该会担心的吧?
接下来差不过有大半个月,白天泡在莫抬头里。晚上和小卉回开封府休息,没有人来打扰我们,日子仿佛越来越规律,越来越简单。
小卉在店里也混得很熟,大家都非常喜欢这个可爱的丫头,而我,只是尽力回忆一下家乡地经典小吃。用一些他们不曾用过的配菜,想一些歪点子……渐渐地。莫抬头的生意比从前更好了,因为几乎每隔一天都会推出特价菜,每隔两天都有新菜式出炉……终于,花殇用父母看到孩子终于长大成人的那种眼神看着我说:“嗯,总算还像个穿越来的人!”让我哭笑不得。
在没有旁人的时候,花殇似乎永远有讲不完地话,从我们地前世说到现在。说到这几年她经历的点点滴滴,说过一遍又一遍,许多事情我都已经耳熟能详了,她还是不知疲倦地说个不停。当然,大部分时间里,我都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一边休息一边倾听,倒也不怎么费神。
有时候。我们也会谈起展昭,每当这个时候,她的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微笑,而笑容里藏着是淡淡的忧伤。
从她的口里我得知,他们原来也曾是朋友,在他们初相识的那一段时间。尤其是她们姐妹开第一家店的时候,展昭对她们也照顾得尽心尽力。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据花殇说,展昭和她们逐渐来往得少了,言谈之间也越来越客气。
有一天,花殇突然问我:“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你为他付出很多,但是他不理解你地心思,不在乎你的付出。无论你为他做什么。他都无动于衷,你会不会跟他生气?”
我想了一会儿。摇摇头:“如果他没有跟我承诺过什么,或者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约定,那我为什么要生气?”
花殇的脸上现出疑惑:“你真的不生气吗?这样一个不知好歹的人,就算是石头也会有反应的啊!”
我不假思索地摇头:“如果我还喜欢他,那我的目的仍然是要跟他在一起,那我何必跟他生气,如果我已经不喜欢他了,那就更不需要生气了,已经没有必要了是不是?”
花殇地脸色有些发白,怔了许久,终于叹道:“唉,看来还是你比较适合他,当初,当初我真不该……看他那样对我,我总是跟他生气,我甚至,甚至还用了一些手段,想要让他主动来找我,来求我帮忙,可是……结果,反而将他越推越远。也许我真的错了罢。”
她笑得苍凉,神情落寞,怀里紧紧地抱着一个抱枕,仿佛只有这样,才有勇气将这些话讲出来。我将手轻轻地搭在她肩上。
“你,你用了什么手段?也许,没你想得那么严重,还有挽回的机会呢!”我试图安慰她。
她摇摇头,声音艰涩:“展昭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这么多年,我才明白,他是一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他最恨别人做作和欺骗他……当年,他总是以公务为借口拒绝我,我便想了一些法子,让这些案子都与我扯上关系,有时候,甚至以这些案子的情报为条件……”她似乎觉得自己地行为十分荒唐,手指将抱枕攒的死紧。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为,我也觉得这样的行为很荒唐。都说爱情会让聪明的人变傻。聪明如斯的花殇,怎么会不知道展昭绝对不是吃软怕硬受人威胁的人?
也许在展昭面前,很多人都会失去理智吧,比如丁兆惠,好好的一个大家闺秀,在家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宁愿跟着我们千里迢迢的跟来,吃苦受累不说,还要忍受寂寞。
还有我,我,嗯,还没有失去理智吧?呼~~我也不知道,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旁观者清吧,自己是永远看不清自己的。
我只能安慰她,来日方长,时间是冲淡一切误会地最好方式。然后,我们就醉在沙发上,呼呼呼直到天黑。
日子似乎就这么简单下去,简单得让人觉得十分美好,然而唯一不好地是,心里总有一个牵挂,总有一份遗憾。
说是不在乎的,总是告诫自己不要在乎,但是时间一天天在过去,日子一天天临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梗在胸口,不能释怀。夜越来越长了,越来越难入眠了……
这么久了,他怎么都不回开封府看一下?他真地不回来了吗?他应该知道我时日无多啊,他有没有想过给分我一点时间呢?在他心里,终究没有我吗?一点点都没有吗?
这样的疑问,这样的纠结,实在让人难熬。
终于有一天,我一头倒在花殇的房里。
醒来的时候,花殇的样子又气又急:“你怎么回事?我找人帮你看过,你除了月蚀散的毒,没有中过其他的毒,而这种毒不发作的时候,跟正常人一样,怎么你脸色这么难看?大夫说你疲劳过度,你怎么会疲劳过度?你告诉你,你每天晚上在想什么?”
“我,我没有啊!”我虚弱地狡辩。我不想让她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什么,也许她能猜到,但我死也不会承认。反正要离开的,不想在她和展昭的心里留下任何阴影。
花殇盯着我看了许久,盯得我心虚,只好将眼睛瞟向别处。
最后,她站起来,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好了,明天开始你不要来上班了,在开封府好好休息吧,我最近有事,会出去一趟……”顿了一下,又补上一句:“等我回来,你再过来帮我吧!”最后这句话她说得很慢很慢,飘渺得像是被风一吹就散了。
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望着她:“花殇,你要去哪儿?带上我吧,反正我留在这里也觉得闷。”
她看着我,摇摇头:“其实,我已经查到,你中的毒并非无药可解,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是因为还没有确定的把握,这一次,恐怕得我亲自出马了!”
“什么?你,真的?你确定?”这巨大的好消息让我有些语无伦次了。
她点点头,按住我的肩膀:“你放心,我说过,我欠你的,一定会还给你!”
“你乱说什么?你什么时候欠过我。”我瞪了她一眼,“生死有命,有没有解药都是天意,万一解了毒,又中了其他无药可解的毒怎么办?”
“别开玩笑,我是说真的,你在这里等我消息,很快,我很快就回来,你不要乱跑,否则我找到解药却找不到你,那不是白费了?”她看着我,仿佛要得到我肯定的回答才放心。
可我不放心:“会不会很危险?危险的话就不要去了!”
“你放心吧!”她拍拍我的肩膀,俨然是当年游戏里的那个大帮主,“我可是天机门的门主,危险见到我都会绕开走!”
我只能笑着点头,如果我硬要跟去,我也只是累赘一个,如果我能活着,那她未来也许会少一些寂寞。活着,总是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