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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困难的是写毛笔字。司空琰原本认为沈蓝樱并不识字,打算从头开始教起,没想到对着满篇的繁体字,她连蒙带猜还是可以念得出来。所以司空琰当机立断让她开始写字,这瞬间就暴露出了沈蓝樱人生中最大的弱项。她用毛笔写出来的字,根猫爪子在划过的没什么两样,就连一贯淡然的司空琰都看着她的作品沉默了好久,继而果断的决定在她的日程规划上加上抄书这一项。
由于需要学习的内容实在是太多,以至于天色渐暗的时候,司空琰依旧留在沈蓝樱的房里,有趣的事情发生在司空琰走进里屋点灯的时候,他根本没找到宫灯,只发现了桌布覆盖下的一堆宫灯零件。
司空琰面无表情的朝沈蓝樱问道:“这个是怎么回事?”
“呃……这个……”沈蓝樱支支吾吾的半天没说出过所以然,心道,完了完了怎么把这个事给忘了。这下让司空琰看见了,会不会认为她心里不正常啊……
果然,司空琰抄起桌布包住碎片,毫不犹豫的直接丢出屋去,交代屋外候着的丫鬟再去拿一个宫灯。不多会,新的宫灯被送了过来,司空琰点好油灯后郑重其事的告诉沈蓝樱:“你现在的身份是公主,屋里摆设不喜欢的话,可以随时叫下人去换掉,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奇怪的事了,昭盈公主可没有拆卸生活用品的癖好……”
在之后的两个星期里,学会了繁体字的沈蓝樱一直被埋在诗词大全,琴谱,乐谱,棋谱,古典人物传记,甚至是现代人物传记里。她现在终于明白根古典知识比起来,她过去学过的史地政理化生是多么的和善。
在这段时间里,野心公子完美的变身成了魔鬼导师。一派悠然自得的坐在一旁监督着沈蓝樱啃书。而沈蓝樱也惊奇的发现,司空琰除了极富政治手腕之外,对于这些杂七码八的才能也是无一不精,在他的指导下,沈蓝樱的古代知识水平以一种飞快的速度进步着。
痛苦的时光中,唯一让沈蓝樱庆幸的就是司空琰没有让她现在就开始学习古琴,而是让她先背琴谱。这就是最让沈蓝樱感慨世事多变的了,她这个专业的超一流吉他手竟然要从头开始学习天下第一冷门乐器——古琴。
古琴是天下最难学的乐器,没有之一。不光要从小开始练习,还要有极佳的音乐天赋,而且练上十年才算是小成。所以在现代,几乎没有人会想不开的学古琴。
其实古代的乐器多到数不清,但皇宫贵族一般都会学习古琴。首先是因为古琴音色纯正,音量不大,适合贵族赏玩。然而最重要的,还是弹奏古琴时动作柔和,姿态优美。
这个道理是沈蓝樱却见识到了司空琰抚琴的样子后才明白的。他盘膝而坐,将古琴架在身前,修长的指尖在琴弦上游走着,乐音如泠泠流水般缓缓流淌而出,烛台的火光轻轻摇曳着,映照的他整个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而那如同天籁的琴音,一直在她脑海中袅袅盘旋,挥之不去。
就在这如同集训班的日子进行了一半的时候,沈蓝樱的屋子里迎来了一个意料之中,却由于司空琰随口扯的谎而迟迟没有出现的人。这是一个自称洲宰女儿的人,名叫韩姒,看上去和她差不多大。刚一进屋,便无视了沈蓝樱,直接朝着司空琰跑去,身穿着粉红色的齐胸襦裙,跑起来像一只翻飞的粉色蝴蝶。那时候,连续啃了将近十天古文的沈蓝樱已经变得有些魔怔了。以至于她看到这个女孩的第一眼不是疑惑这个女孩是怎么突破侍卫的阻拦进到屋子里来,而是疑惑:她为什么可以在外人面前跑呢?说好的步伐缓慢优雅呢?
就在沈蓝樱疑惑的时候,韩姒已经在司空琰面前站定,拉着他的袖子,用一种甜到发腻的语气说道:“琰哥哥,你怎么这么多天都不来看姒儿,姒儿好想你啊。”
沈蓝樱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司空琰微微一笑,伸手刮了刮她的脸蛋道:“哦?看来姒儿是真的想我喽,竟然背着洲宰大人过来看我,真让我感动啊。”
女孩立刻嘟起了嘴,不满的道:“人家才没有瞒着爹爹偷偷过来呢!是爹爹让我过来的!”
沈蓝樱看着她的样子,听着她发嗲的声音,硬生生打了个寒噤,无比佩服站在女孩对面的司空琰是怎么笑的如此云淡风轻。
“洲宰大人让你过来有什么事?”司空琰脸上故意露出疑惑的表情。
“爹爹让我看看公主……啊,公主姐姐!”女孩环顾四周,似乎才发现了坐在桌边看书的沈蓝樱。三两步跑了过去,脆生生的跟她打招呼。
其实,如果她是上午来找沈蓝樱,就不会有后续的事发生,可偏偏她过来的时候是下午,正是沈蓝樱被漫天繁体字折磨的头昏脑胀的时候。更不巧的是,沈蓝樱当时正在看关于宫廷礼仪的书。
当时,由于啃了一整天的书,沈蓝樱的神志已经游离在书本与现实之间,思考能力几乎归零,满脑子只剩下宫廷礼仪的条条框框。下意识神情疑惑的来了一句:“你见到公主都不用跪拜的吗?”
洲宰女儿先是愣了一下,继而脸上露出分外委屈的表情,用求助的眼神转头看向司空琰。
上天作证,沈蓝樱一点都没有针对她的意思,她看书看的脑子都快不转了,哪还有心思真对别人,她只是单纯的发现现实与司空琰拿来的教材内容不符,才下意识发出的纯粹的疑问。
正好手中拿的是宫廷礼仪的书,精神恍惚的她就那么旁若无人的翻了起来。
洲宰女儿……公主……哦,在这里,没错记,确实要跪拜。
看到了韩姒可怜兮兮的表情,司空琰道:“姒儿,昭盈殿下说的没错,她是公主,你理应跪拜行礼。”
于是韩姒跪下给沈蓝樱行了礼,那不情愿的表情,就好像沈蓝樱对她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
嗯,第二个问题又来了,韩姒行完礼之后,自己该说些什么呢?
沈蓝樱赶忙开始又翻书,根本没有意识到而这个举动在跪在地上的韩姒看来跟羞辱她没有什么两样。
翻了半天书,都没有发现有交待关于这个时候自己应该说些什么的条款。无奈,只好试探性的说了一句:“起来吧。”
韩姒终于站起身来,却咬着嘴唇想说话又不敢说的样子。
沈蓝樱偏着头看她,见她半天不说话,尴尬的轻咳一声,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啊?”
韩姒犹豫了一下,脸上堆出笑来。“公主姐姐好,我是梧州洲宰的女儿,我叫韩姒,我今天是第一次见到公主姐姐,有失礼的地方,还请公主……”
“等等。”沈蓝樱直接打断了她,“咱们应该不是第一次见吧。我怎么记得十来天前,你们家的马车曾经撞伤到我,当时你还在马车上阻止司空琰救我……”
虽然精神不太好,可她听声音辨识人的功力却丝毫没有受影响,这是一个歌手对声音天生的敏感。
听到她这一句话,韩姒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精彩。
在一旁闷笑的司空琰终于忍不住了,把韩姒叫到身前,连蒙带骗的告诉她公主由于梦魇,精神还处在恍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