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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爵士静静地看着亚历山大,而男孩也毫不示弱地看了回去。
前面说过了,这位贫民窟长大的乡下男孩有时有着远远超出他年龄的执拗和固执。
两人一通大眼瞪小眼后,老爵士最终先一步开了口。
“亚历山大,是么?”
男孩还处在被背叛的委屈和愤怒之中,并不愿意搭理这位现在在他看来道貌岸然的爵士老爷,但是牧在他脑中催促着:“快回答他,蠢货。”
“为什么?他是个骗子。”
“但他也是解开谜题的关键,你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绑架到这来了么?”
这句话成功说服了亚历山大,男孩于是向老爵士点了点头,算是回答,同时挺直了背部,好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是个大人。
“我原本不打算和您说话,骗子先生,但是我不想放弃我知道真相的权力。”
老爵士苦笑着摊了摊手,坦率地说:“你有权生气,亚历,我可以这么叫你么?”在男孩来得及摇头之前,他自顾自说了下去,“你有权生气,我为我之前不绅士的行为道歉。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干违背良心的事情,但我并不后悔,事实上,如果再来一次,我依然会这么做的。你明白么?”
老兵开诚布公的态度让男孩被欺骗的不满稍微减少了一些,但他依然板着脸。
“我不明白,骗子先生。但我等着您的解释。”
“随你怎么称呼吧,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些的话。”老爵士用手揉了揉额头,斟酌着自己的用词,慢慢地说道,“其实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他前段时间去世了,因为遗产的关系,他的遗孤受到了一些觊觎。你知道的,大家族里总有些这样那样的肮脏事情。而我收到消息,她的一些不太友好的亲戚......”
“等一下,”男孩打断了老爵士的叙述,“她?”
“是的,那位遗孤是位女性。”
“一位上流社会的小姐?”
“......可以这么说。”
“而您收到消息?”
“那位朋友临终前把他的女儿托付给了我们。”
“你们?”男孩又一次敏锐地捕捉到一个词。
老兵的额头上沁出了一层薄汗,他一辈子习惯的是舞刀弄枪,虽然也干过审讯俘虏的事情,但这一次不一样。像这样蒙骗一个孩子让他感到很不舒服,但眼下的局势让他不得不强迫自己继续下去。
“我们,”他点头道,“你知道,我以前是个当兵的,军人都比较团结,我们几个老战友都愿意尽绵薄之力,来确保那位遗孤的安全。”
这个解释也勉强说得过去,男孩点了点头,问道:“然后呢?”
“然后,因为那些不友好的亲戚打算对这位......上流社会的小姐不利。而我又因为一些原因不方便出面,所以,就想请你来帮一个忙。”
“您平时都是这样请人帮忙的吗?”男孩举起了自己被绑得紧紧的双手,“把他们绑起来?”
虽然在那张被风霜雕琢过的脸上并不太看得出来,但老爵士确实感到有些脸红,这位戎马一生的老兵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绑架孩子的一天,“很抱歉,但是我们必须确保你愿意伸出援手。”
“如果我不呢?”
“亚历,你是个好孩子,”老爵士叹了口气,“如果可能,我真的不愿意伤害你。但是为了那位尊贵女士的安危,我们所有人都愿意放弃自己的名誉、地位、乃至一切,所以,算我恳求你,亚历......”
老人的眼中闪过军人丧失荣耀的痛苦,也闪过良心受到谴责的愧疚,但最终都被钢铁般的坚毅所覆盖,转化为了不惜一切的坚定。
“......不要逼我们伤害你。”
男孩轻轻地问道:“这是威胁吗?骗子先生?”
“不,这是一个请求。”
男孩沉默了,他脸上的倔强和不满几乎就要溢了出来,但又在突然间仿佛想到什么似的,怔怔地发起愣来,好一会后,他才回过神来,平心静气地对着老爵士说道:“为什么选择我呢?”
老爵士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突然冷静下来的男孩,沉吟着说道:“因为......你和她长得很像。”
“那么,让我来猜猜您接下来的打算。”男孩面无表情地说道,“您想让我扮作那位小姐的替身,对吗?”末了,他又重复道:“那位上流社会的小姐。”
男孩沉着的态度让老爵士又一次意外了,他原本以为前者会大喊大叫,或是干脆以为他是个疯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平心静气地猜测他的计划。更令人意外的是,他偏偏还猜中了——————这反而使得计划本身听起来更加荒诞,尽管这已经是经过润色的、相对温和的说辞了。
“我知道这听起来有些疯狂。”
“这已经不仅仅是有些疯狂了,骗子先生。我有拒绝的权力吗?”
“就像我刚刚说的,恐怕没有。但仔细想想,亚历,这件事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
“我接受。”
“......什么?”老爵士第三次诧异地看向男孩,就像昨天在破旧的小酒馆里一样,男孩一次又一次成功地给他带来惊喜。
“我接受这个活计,毕竟我并没有太多选择,不是吗?”
德玛爵士点了点头,他一时都有些不知说什么好。虽然此次谈话的主要目的就是迫使男孩屈服就范,但在老爵士的预期里,这会是一个漫长而麻烦的过程,需要好一阵子的软硬兼施,甚至动用一些暴力的手段。现在男孩这样爽快地点头答应,反而让老爵士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事实上,这整场谈话的基调一直就不太对劲。老爵士原本以为一个在贫民窟和乡下长大的孩子不会太难对付,但事实上是他自始至终没能掌握住谈话的主动权,这让他对于保证接下来计划的顺利进行也有了一丝疑虑,但是现在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你不会耍什么花样吧?”他不得不问道。
“骗子先生,就你我相遇以后所发生的事情来看,我的信誉要比您的好上一百倍。”男孩沉着地说道,“当然,除此之外,我还是有两个小小的条件的。”
“我洗耳恭听。”
“首先,作为这次活计的报酬,你们需要支付给我一百枚太阳王金币。”
说出这个数字的亚历山大,看到老爵士的眉毛明显地抖动了一下。
“恐怕这是不可能的。”老爵士压抑着怒气说道,他甚至以为亚历山大是故意狮子大开口来戏耍他,“我们不可能支付给你一个中型城镇一整个月的税收作为报酬,别说我们没有这么多钱,就是有也不可能。”
“那就十枚,”亚历山大改口道,同时在心里把撺掇他狮子大开口的牧骂了一顿,“十枚太阳王金币。”
老爵士皱了皱眉头,表达了他对于一场严肃的谈话正在演变成菜市场的讨价还价的不满,“十枚金币依然不是一个小数目,年轻人。”
“那么,德玛爵士,请您以自己身为军人的名誉发誓,告诉我,对于我来说,这份活计——————扮演那位贵族千金的替身——————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老爵士一时语塞,到现在为止动用的手段已经远远背离了这位老兵作为军人的荣誉感,他实在没办法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睁着眼睛说瞎话。
“所以,您看,”男孩耸了耸肩,“您的计划需要我的主动配合,同时这份计划很可能会让我丧命,而您居然还舍不得付我区区十枚金币?”
老兵沉默着,不发一言。
“您可以好好想想,不过我还有另外一个要求。”
“另外一个要求?”老爵士眉间的皱纹变得更深了,“不要得寸进尺,孩子!”他警告道。
“不,不,这个要求很简单,尤其对您来说吗,简直是易如反掌。”
“说说看。”
“您之前在皇家禁卫军服役?”
“很多年前,是的。”
男孩的眼中突然露出希冀地神色。
“我听说,皇家禁卫军内部有一种古老的军用剑术,相传是埃拉西亚的开国先君索罗斯所开创的。”
“没错,确实有这样一门剑术,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在军队中也不是什么秘密。”老爵士点了点头,“是你父亲告诉你的吧。”
其实是某个穿越而来的灵魂说的,不过男孩没有分辩,他乐得老爵士产生这样的误会,免去了他解释的麻烦。
“那么,您能教我吗?”
这一回,老爵士是切切实实地愣住了,他以为男孩会要一些别的物质上的报酬,但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提出学剑。德玛爵士本人对此倒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埃拉西亚军方禁止一切军用剑术的外流。
他有些为难地说道:“这是违反规定的。”
“我坚持,爵士先生。”男孩斩钉截铁地说道,他的眼睛比刚刚提到一百枚金币的时候还要明亮,“私闯民居、涉嫌绑架,您今天违反的规定够多了,您甚至还违反了宪法,所以让规定见鬼去吧。杀了我,或者教我剑术,然后让我帮助您完成您的计划。”
“......我需要和同伴商量一下。”
老爵士站起身来,朝着男孩微微点了下头,迈着和来时一样稳健的步子,开门走了出去。
男孩目送前者的离开,在房门被轻轻关上后,他立刻朝着藏在自己脑中全程指导谈判的顾问问道;“牧,你说他们会答应吗?”
“当然。”牧的意识传了过来,“这是完全不需要考虑的问题。相比较于埃拉西亚皇室的最后血脉、帝国的公主殿下,十枚金币和大路货色的军用剑术根本不值一提,我敢打赌这老家伙出去和同伙们商量只是走个形式,等下他就会打开那扇门,同意你的条件。如果你刚刚能再坚持一下的话,说不定100枚金币的报酬他们也会答应的。”
“可是,你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男孩依然有些犹疑,“也许真的像他所说,那只是一位普通的贵族千金而已呢?”
“动动你的脑子,如果是普通贵族之间的明争暗斗,怎么可能会有王党的人扯在里面——————除非这本身就关乎王室。”牧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更何况这套说辞根本就漏洞百出,也只能拿来唬唬你这种没见识的乡巴佬!”
“那他们不怕我到时发现不对,临场变卦吗?”
“他们并没有打算让你做一个长久的替身,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在整个计划中只是一块用完就丢的抹布而已。也许是一块很重要的抹布,可以为他们争取到关键的十五分钟到半个小时,但依然是一块抹布。而等你发现事情不对劲的时候,真正的公主殿下和她忠诚的随从们早已经成功逃之夭夭啦。毕竟,”牧嘲弄地说道,“谁会认为一个乡巴佬能够分清一间富丽堂皇的房间究竟是某位伯爵的宅邸还是白金汉宫,一位举止雍容的少女究竟是某个子爵的千金还是一国公主呢?你能吗?亚历?”
男孩当然不会真的去回答这个问题,他有些忧心忡忡地问道:“但是,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死定了?”
“如果是乡下孩子亚历山大·弗雷德里克的话,是的;如果是资深玩家牧的话,未必。”
“牧!”
“好啦好啦,就不能让我好好装下逼吗?”牧的声音听起来心情不错,“我被困在这具身体里,不得不陪着你过了整整五年的农村生活,如今时来运转,我们终于要开始冒险啦!放心吧,有我在,我们不会有事的。”
在牧信誓旦旦的保证下,亚历山大稍稍安心了一些,但是刚刚接收到的那些信息实在太过让人震惊,一想到自己将要去做的事情,男孩很快又坐立难安起来。
“我真的要去扮一位公主?”亚历山大至今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一位公主?牧,这太荒唐了!”
“没什么好奇怪的,正太和萝莉原本就是同一种生物,只有等他们成年后,才会分别转职为男人和女人,更别提有的时候还会转错职。”牧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这是我见过最有意思的剧情任务了,我肯定上辈子的时候没有玩家接到过这个任务,否则早就在论坛上炫耀上了。”
“我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而我也并不是在对你说,现在,准备好学剑了吗?小伙子?”
“当然。”想到可以学习军用剑术,小亚历的心中又有些希冀起来,所有男孩子都幻想过自己成为一名剑术高超的侠客,然后像无数枕边故事里描绘的那样,打败邪恶的巨龙,拯救被囚禁的公主。如今自己很快就能学习剑术,紧接着就要去拯救公主,只可惜并非是以故事里描绘的那种方式。
他突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牧,我有足够的时间学习剑术吗?”
男孩的父亲就是个老兵,虽然没有把儿子当做剑手来培养,但闲暇时还是试图教了男孩两手实用的。亚历山大至今记得那次教导——————在自己不知道第几次把剑笨拙地挥到石头上以后,父亲失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宣布他不是一块学剑的料。
“说实话,我不知道。”牧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这其实也是我所担心的。就像我之前和你解释过的那样,我穿越前是个玩家,玩家学技能是没有天赋一说的。所以,也许你可以继承我玩家的身份,在很短的时间内掌握那门剑术,或者你会限于天赋根本无法学习。不过即便那样也无所谓,我知道好几个法系职业的路线,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亚历山大还能说什么呢,他完全不知道牧口中的玩家是个什么东西,但听起来好像是个比剑圣、大法师还要厉害的职业。
他真的能学习剑术吗?年轻人的心思总是简单的,即便在这种境地下,男孩依然在脑海中偷偷地憧憬起来,而牧也沉默了,用他自己的话说,他是去“回忆一下白金汉宫的建筑结构”。
在两个灵魂各怀心思的沉默中,紧闭的房门重新被打开了,老爵士重新走了进来,把一个沉甸甸的袋子扔到了亚历山大的身边,袋子落到床上的时候发出了金属互相撞击的脆响,这种声音对于埃拉西亚那些走南闯北的行商们来说最熟悉不过了,那就是他们孜孜以求的仙音。
“这是10枚太阳王金币的报酬。”老爵士说道,“另外,关于剑术,我没有时间让你慢慢学到学会为止,所以你只有接下来两个小时的时间,我以军人的名誉保证我不会藏私,但能学多少就要看你的领悟能力了。”
老爵士记得自己当初在部队里学这套剑术花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这还是自己当时已经有了一定剑术基础的前提下。而至于眼前这个双手一看就是没有摸过剑的乡下孩子,两个小时能学多少呢?
但这就不是自己的事情了。对老爵士来说,这种结果还算可以接受——————他没有违背诺言,但对方也不大可能学会这套剑术。更何况,在老爵士的心目中,男孩在计划中几乎是一定会死去的,这样一来,些许军用剑术的外流也不是那么不可接受了。
德玛爵士不知道的是,就在自己说话的同时,男孩的眼前突然弹出了一个对话框的虚影,上面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老兵德玛爵士要向您传授埃拉西亚军用剑术(精英级),是否接受?”
亚历山大完全呆住了,被人绑架可以理解,被人逼迫去假扮一国公主也勉勉强强说得过去,但现在自己眼前出现的这个是什么东西?艾拉显灵吗?他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直到牧在脑中兴奋地叫他接受,男孩才下意识地默念了一声接受。
紧接着,整个对话框又一次变化,上面出现了亚历山大的名字,几乎是下意识地,男孩看向了这个被牧称作“属性面板”的东西。
姓名:亚历山大·弗雷德里克
性别:男
国家:埃拉西亚
身份:平民
地区声望(仅显示目前所在地):
狮心城:籍籍无名(13/1000)
级别:0级
战斗职业:无
技能:埃拉西亚军用剑术(精英级)Lv.1(0/1000)(目前不可用)
生活职业:酒馆老板Lv.10(23779/512000)
技能:烹饪Lv.10(32455/512000)
“我忘了你还没有就职,这倒是个问题。”牧的意识突然传来,“军用剑术是战士系职业下属的技能,没有就职的话,学了也用不出来。”
“那怎么办?”
“回头找机会就职呗,交给我吧。现在,别让老爵士等急了。”
男孩这才回过神来,德玛爵士并没有在意男孩些许的心不在焉,在交代完一些用剑的基本技巧后,他就自顾自地演示了起来。老爵士甚至都没有拔出配剑——————房间里的空间实在太过狭小,为了施展开来,他不得不空手演示,这进一步增加了男孩的学习难度,以至于当老爵士留意到亚历山大有些涣散的眼神时,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对于拿命换来的一个学剑机会来讲,这实在算不上是公平公正的交易。
在演练完一整套剑法后,德玛爵士收式站定,回过头去看着男孩,虽然心中早有定论,但还是问了一句:“怎么样?看明白了吗?”
“再清楚不过了,爵士大人,谢谢您,我已经学会了。”
老爵士皱了皱眉头,他原本就没指望男孩能够学会,但是这样明目张胆的瞎说八道还是让他有些不开心。精英级的军用剑术放到整个大陆上或许算不上什么高妙的剑技,但如果说一个乡下男孩站在旁边看一遍就能学会的话,也太过小瞧埃拉西亚的那些军人了。
但是德玛爵士并没有开口拆穿。
“既然你已经学会了,那么所有报酬就算交讫了。”他有些冷淡地说道,“接下来,请你配合我们的计划。”
他拍了拍手,门外走进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她穿着修女服饰,一张脸刻板得像是万年不化的寒冰。她的手中捧着一摞叠的整整齐齐的衣物,足有半人多高。
“可以开始了吗?”她低声开口问道。
老爵士微微点头,“麻烦您了,米歇尔嬷嬷。”说完,他朝男孩微微躬身后,转身走了出去。
房间里又一次只剩下两个人,男孩有些不安地看着浑身严严实实地裹在修女服中的米歇尔嬷嬷,仿佛生怕对方突然化身为可怕的女巫。
“现在,抓紧时间,孩子。”米歇尔安慰道,“把你的衣服都脱下来吧。”
“脱衣服?”亚历山大捂住了自己的领口,“为......为什么?夫人?”
“你该不会以为贵族小姐会穿着男装吧?现在快脱,我们可没有多少时间。”米歇尔嬷嬷刻板的脸上甚至都没有出现什么表情波动,她走上前来,一把抓住男孩的肩膀,开始动手解起了他领口上的扣子,“这种繁琐的百褶裙穿戴起来可要花不少功夫,我们还要腾出时间来训练宫廷淑女的基本礼仪,所以别磨蹭,小子!”
“等下,夫人......噢,天哪!艾拉在上,你不能......”
在一片鸡飞狗跳中,牧在男孩的脑海里赞叹着:“天哪,这绝对是我活了两辈子看过最最精彩的一幕了......小亚历......你可真是个美人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