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苍白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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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身世？”闻言，老白先是皱了皱眉，随后灌了口酒，笑道：“那就愿闻其详了。”

“说来你可能很难相信，若是实在难懂，不如就当成个半真半假的故事来听吧。”笑着摇了摇头，洛言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我来自这片大陆上的一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子。”

“神秘少年的来路通常都是这个。”点了点头，老白表示自己很是理解。

“在这个小村子里根本就没有‘修为’这一说，因此也没有所谓的‘以实力为尊’，更不可能爆发什么动辄毁天灭地的恐怖大战，他们赖以维持秩序的唯有口头或是书面上的规矩约定，虽然偶尔会有人违反，但也会按照规定进行处罚，总而言之，那里的生活相当和平，人们安居乐业，几乎不会有非正常死亡的情况。”

“什么？若是当真有此奇地，我定要带着她永远住在那里，哪怕废了我这一身修为也在所不惜！”老白闻言眼神中突然闪过了一抹光芒。

这种异象自然也被洛言看在眼里，但后者却没有点明，而是继续说了下去。

“因为与世隔绝，村子里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外界还有这么广阔的天地，而我就来自于这个小村子，至于我为什么成为第一个离开村子的人，想必你也能猜出来了。”

“哦？”摸了摸下巴，老白此时也来了兴趣，开口道：“莫不成是因为你的实力？”

“不错，”点了点头，洛言灌了口酒，缓缓道：“我一出生便有逆天的实力，按照这片大陆上的方式来计算的话应该就是九星巅峰，而因为力量太强，村里的人包括我自己都同意让我到外界闯荡，永远不许回村。”

“还有这种事？”老白邋遢长发后面的眼睛微微眯了眯，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顿了片刻后便开口问道：“那么照你所说，你在初次接触这个世界的时候便是九星巅峰，在遇到我之前从未败过，因此在被我击败之后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正是这样。”一点头，洛言心说终于把主要的意思表达出来了，不禁松了一口气，而另一边的老白听完洛言的话后也是拍手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原来如此，这样一来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说的不错。”洛言摆了摆手，同样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狗屁……哈哈哈……”

“哈哈哈……哈……啊哈？”

似乎是听到了老白的笑声中夹杂的某些形容词，洛言心中顿生疑惑，开口问道：“你方才……是不是说了什么……”

“我说你刚才说的就是堆狗屁！”

“……哈？”

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洛言张了张嘴，再次询问道：“你方才……是不是说了什么……”

“你进度条往回拨了啊，我说你方才说的都是狗屁！”

“这……这……”又是愣了几下，洛言终于是回过了神，强压着反驳的欲望，沉声道：“你何出此言？”

“首先，四方帝国里就没我不认识的地方，你口中的那个村子根本就不可能存在，这点你无需反驳，我有百分百的把握；其次，无论你的肉体再怎么强悍，九星巅峰的灵气都不可能寄存于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身上，这是违反这片大陆根本规则的，如果真是这样，你这个人本身就不应该存在！”

“额……”听到老白那玄之又玄的理论，洛言虽然觉得扯淡到了一定的地步，但依旧有种自己被揭穿了的奇妙感觉，虽然想反驳，但因为这件事本来就是编的，因此也无从下手。

几番思考下来，洛言便做出了一种足以写入教科书的应对方式——微笑。

神秘的微笑。

蒙娜丽……呸，总之……

就是微笑。

这俗话说得好：微笑面对危险，梦想成真不会遥远，鼓起勇气坚定向前，奇迹一定会出现~~~

嗯……虽然有什么不对，但洛言此时的判断无疑是最为正确的。

为什么？试想一下，平日里什么样的人总会给人一种神神秘秘、高深莫测的印象？那当然是话少的人了！

毕竟你不说人家怎么知道啊！而人家要是不知道就会主动去想，无论想的对错都要远比你自己编的更让人家信服。

说来复杂，简而言之一句话——脑补的力量无限大！

果不其然，在洛言选择“蜜汁微笑”过后，老白的神情先是一愣，随后竟然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

“噗哈哈，有意思的小子，总而言之我差不多明白了，”老白摆了摆手，开口笑道：“虽然不是很能理解你想表达的事情，但我已经隐约觉察到了……”

抿了抿嘴，老白并没有将自己的判断继续说下去，而是对洛言方才的那番话做了解释：

“你刚才想必是打了个比方，虽然你说的事是假的，但和你的真实经历必然有些共同点，那既然如此，秉着公平交换的原则，大叔我也讲一讲我的故事，如何？”

“好。”微微点了点头，洛言打心底里还是有些不能信任眼前的老白，原因如果明说就有些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的嫌疑了——老白要比洛言强。

这是个有些说不出口的理由，但却真实无比，因为想必没有一个人会在能轻易灭杀自己的强敌之前暴露底牌，即便那个人看起来真的没什么歪心思。

“首先我要向你承认一点，”大叔眼神动了动，终于是亲口承认了那个洛言几乎已经完全确定的猜测，“我的实力真的是十星，而且是属于顶尖十星的级别，整片大陆——乃至这个世界能与我正面一战的十星强者不超过十个。”

“厉害。”饶是洛言已经猜出了七八分，此时仍旧忍不住赞叹出了声，这倒不是因为洛言想讨好老白，完全是出于一种发自内心的钦佩，因为洛言大概也能明白在这么一片“怪物”横行的世界当中需要遭受多少的磨难才能拥有这样的实力。

而老白这边，在听到洛言的称赞之后却苦笑了一声，开口道：“厉害是厉害，可你要明白，有些东西，哪怕你天下无敌也是保不住的。”

闻言，洛言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了起来，虽然他不确定老白到底经历了什么，但一定的是洛言绝对可以用两个字来完美概括——狗血。

尽管如此，为了剧情的发展，洛言还是耐住了性子，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

“我女儿……死了……”顿了顿，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老白最终还是开口道：“尸骨无存。”

“……”虽然和猜测的没什么太大出入，而且几乎已经可以确定是狗血剧情，但洛言此时仍旧选择了沉默，因为这是对老白的一种尊重。

另一边，老白似乎也因为回忆而变得伤感了不少，仰头大灌了几口烈酒，一抹嘴角，脸上的神情再次变得懒散邋遢了起来，“以上就是我突破九星巅峰的契机。”

“你不会要告诉我什么必须要牺牲至亲之人才能达到十星的境界吧。”咧了咧嘴，洛言心说如果真是如此那这种设定还真是反人类到了极致。

不过老白却摇了摇头，摆手笑道：“喂喂，你小子把突破的契机想的太严肃了。”

“严肃？”洛言闻言大为不解，“十星可是大陆顶尖的境界啊，突破到那种境界哪有不严肃的道理？”

“你看，不少九星巅峰的存在就是因为抱着你这样的心思方才在最后一个门槛前停了下来，再也不能前进半步，”挠了挠头，老白一咧嘴，大笑道：“一到九星只不过是灵气、实力上的差距，而九星巅峰与十星之间则完全就是境界上的差距。”

“境界？”一听到类似于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洛言忍不住揉了揉额头，继续问道：“怎么讲？”

“严格来说，九星巅峰的灵气浑厚程度早已迈入了十星的基础门槛，而大部分九星巅峰的人之所以停在了最后一步就是因为他们没有‘理由’。”

“理由？”

“不错，”老白点了点头。“所谓力量，不过是被人使用的一种‘物品’罢了，而凡是被人使用的东西，都会有他的‘理由’。”

“这……”洛言闻言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打一个比方：这里有一个人和一块石头，如果没有理由，无论这个人的力气有多么大，依旧不会搬起那块石头，而如果是为了移动就会将它搬起，甚至一旦是要拯救被压在石头下面的亲人，原本聚不起来的石头就有可能被举起了，这就是所谓的突破极限，也就是突破的契机。”

“……”听着老白的话，洛言心底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而另一边的老白则干脆直接一语道破。

“颜落，你之所以一直在九星巅峰，达不到十星的境界，就是因为你没有达到十星的‘理由’。”

“原来是这样……”点了点头，洛言苦笑，“老白，我这里倒是有一个理由。”

“说来听听。”

“活着。”

砰！

洛言的话音刚落，一只包裹着汹涌灵气的拳头便突然迎面砸了过来，直接将洛言的胸口穿了个大洞，惊愕间洛言慢慢抬头，看见了老白那副“朽木不可雕也”的愤怒神情。

“没有理由，你连命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