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一秒,桃四娘和阎云海自觉必死,桃四娘转过头去,深情的望着阎云海,而阎云海也面无惧色,眼中只有佳人。
两人理也不理身后向他们劈来的大环刀,而远处袁凡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儿。
“嗡……”
只差几毫米的距离,甚至那大环刀已经贴到了桃四娘的脖颈之上!
不过那刀锋还是停了下来,桃四娘一缕青丝随着大环刀的微颤缓缓落下。
“袁凡说得对,”鄂大力的话像是从牙缝里生生挤出来的,“如果我就这么杀了你们,我不仅失去了心爱的女人,还在跟这酸秀才的比试中输的裤子都不剩了。”
他刷的把刀收了回来,哼了一声,道:“我暂且不杀你们,不过我要带着你们走,桃四娘,我相信时间,时间会告诉你,谁才是最配拥有你的强者!”
看到鄂大力的动作,袁凡腿一软,差点就蹲到了地上。太吓人了,几毫米,就差几毫米,他就白折腾了!
不过她也实在没有想到鄂大力竟然会停手,还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这个糙大汉内心之中还有一些傲娇之处呢。
“呜……”
阎云海和桃四娘死里逃生,还没来得及庆幸,远处突然响起了那种进攻号角的沉闷声音。
众山匪回头望去,却见黑压压一片的士兵正从树林深处冲了出来。
“不好!他们不应该中了咱们的埋伏吗?怎么会这么快!”鄂大力失声道,“快!所有人上马!带着俘虏,向黑水寨撤退!”
这些士兵正是来自南国的军队,不过却不是在黑山寨中遭了殃的飞袭军,而是因为飞袭军“受阻”而临时出动的后备军——强袭军!
南国的这次行动可不是他们的皇帝一拍脑门就定下来的,早在两年之前,他们就已经秘密定下了出兵的计划。
为了这几个计划,表面上南国一直风平浪静,可是暗地里几乎是举国之力在密谋着。
为了麻痹明国,南国的皇帝早就开始宣布裁军,可事实上,那些被裁掉的军队,都化作平民,暗暗潜入到明国边境周围,并且将武器也偷偷运了过去。
这次石鸡城的探子没有发现南国边境城市的军队有异动,就是因为他们的先锋军队飞袭军、强袭军和奇袭军都是从“四面八方”偷偷汇聚在一起,越过明国的最外面防线来到距离石鸡城只有十几里之遥的黑山的。
南国飞袭军本来接到的任务是拿下黑山寨,做战略防御,等到石鸡城里的内奸发出信号之后,从黑山寨出兵直取布防空虚的石鸡城。
计划赶不上变化,在大意下,飞袭军在黑山寨可谓是损失惨重,泻药就让他们手脚发软,暗箭和火药几乎让他们失去了所有的战斗力,所以只能让强袭军自己去攻城。
要不是黑山寨里面耽误了这么长时间,鄂大力可能都等不到劫亲,自己就要先与南国的军队打遭遇战了。
而现在,情况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鄂大力率领着不到一千的山匪急急的向北撤,想要绕道回黑水寨,可是还不等他们跑出多远,另一只军队从就像变戏法一样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鄂大力心中暗暗叫苦,刚刚从后面出现的军队是长枪步军,行军速度还不够快,而这回前头里的军队是一水儿的骑兵,而且装备精良,看起来就不是善于之辈。
“大……大王!怎么……么办?”刁老七担忧的问道。
“怎么办?杀过去!”鄂大力吼了一声。
“不行啊!”袁凡喊道,“对面的实力可以说完全碾压我们,不能硬碰硬!”
鄂大力现在最烦听到敌强我弱的字眼,听到袁凡这话,他双目一瞪,对袁凡吼道:“你敢不听我的命令?咱们黑山匪怕过谁?区区软弱的官军,有何惧?兄弟们,开战了!”
说着,他一马当先的向那些骑兵杀了过去。这帮山匪本来心里还是挺害怕的,可是一来他们平日里过得都是刀头舔血的日子,骨子里就有那么一股子热血劲儿,二来他们的老大都身先士卒的冲了,那还有什么说的,杀他娘的!
袁凡呆了一呆,怎么会有如此毫无理智之人?而且还有这么多没头没脑的手下?最悲惨的是,不仅自己是这群山匪里的一员,这里面还有起码四个“自己人”(俘虏桃四娘、阎云海、鄂大力和杨锦),他想扔下这些人跑都不行!
而对面的南国军队见到这伙土匪也是一愣,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大军突袭,竟然会在这里碰到“敌人”!
难道说明国已经有了防备?不可能呀!我们的计划万无一失啊!
而且一般来说,就算是碰到了敌军,这平原相遇,两军对垒嘛!总要摆开阵势再打是不是?
可是这伙敌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一个彪形大汉一马当先的冲了过来,手下的“军队”乱哄哄的一拥而上?
来不及考虑,强袭军的骑兵副将右手一指,后面的骑兵就像一股黑色的洪流一样向黑山寨的山匪们冲了过去。
短兵相接,也许是这些山匪大多是正规士兵出身,所以三三两两的配合起来,一时间竟与强袭军铁骑打了个旗鼓相当!
可是袁凡就不同了,他哪里见过这种阵势?两伙人的刀枪每一次碰撞的金鸣之声,都让他觉得不真实。
他心神恍惚,既没有因为害怕而逃走,也没有举刀迎敌,直到身边的一个山匪被敌军一刀砍翻,那山匪的血飞溅出来,洒了袁凡满脸都是,他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而那个南国士兵砍翻了山匪,转身又攻向了袁凡,袁凡虽然回过神来,可是让他在这种情况下防御那也是万万不能。
“咣!”
“啊!”
“凡头领你干嘛呢?”刁老七虽然口吃,但是武艺确实不弱,刚刚就是在千钧一发之际从敌兵手下救了袁凡一命,“这打仗呢!你还有心思溜号?”
刁老七的话在袁凡耳边忽远忽近,他下意识的回了一声,“啊?”
“啊个屁啊!”刁老七骂道,“生死攸关了都,你就别在那学鸭子叫了好不好……啊!”
话没说完,刁老七就是一声惨叫,这一声叫,终于把袁凡从“太虚”中拉回来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