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决战

随着守城的将士们从城墙上退了回来，南国的士兵也终于挤进了石鸡城的内城。

凌肃好像早就料到可能会有这么一天，实现让百姓们在世纪城内布置防御工事。以陶府为中心，用沙袋、拉车等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建筑了一道内城中的内城。

虽然这最后的阵地布置出来了，可是任谁都知道，这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而已，如果没有援军，他们早晚要完。

而凌肃最开始承诺时说，援军中午就会到，除了几个知情人意外，将士们和百姓们都在心里默默数着，自己还需要坚持多久。

当南国士兵从东门杀进来的时候，陶旭拼尽全力抵抗，稍微拖延了一下南军的脚步，掩护凌肃和张将军两个人退回最后的阵地。

不过陶旭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当几个士兵抬着担架把陶旭送到凌肃身边的时候，凌肃甚至都快认不出自己这个判官了。

“爹！”桃四娘扑到陶旭旁边，失声痛哭起来。

“县尊大人……陶旭愧对你的信任……”陶旭的左眼都已经睁不开了，右眼勉强睁开，找了半天，终于看到了凌肃，颤声说道。

“不要说话了，快去休息一下吧！”凌肃不忍再看，转过身去。

“休息……也没有用了，我能感觉的到。”陶旭缓缓的叹了一口气，“县尊大人，可不能投降啊！”

凌肃猛地转回身来，想要说什么，却又强忍住了，“来人，快带陶大人去治伤！”

……

“杀啊！”

带着破城的余威，南国军队好不停歇进攻的脚步，直接对明军最后的阵地展开进攻。他们的目标很明确，或者说南军主将李觉的目标很明确，凌肃的头，他必须要拿下！

整个阵地上充满了杀声，由于何参将战死，陶旭又重伤，所以本应该他们指挥的那一部分士兵都归了鄂大力。

鄂大力虽然奋勇，不过他一看形势就知道大势已去，拼命只不过是在苟延残喘而已——尤其还在他知道援军根本不可能及时抵达的情况下。

“老大！”拼杀片刻，在鄂大力身边寸步不离的荆老痴吼道，“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这里叫给我吧！你快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

“你个鳖孙说什么鬼话呢！”鄂大力挥刀逼退身前的敌兵，不屑的回复道。

“行了！我可是你最忠心的手下，刁老七和袁凡都不能跟我比！我能不知道你的心思？”荆老痴咧嘴一笑，“去吧！咱们这几百兄弟算是交代在这里了。大王！跟着你，老痴绝对没有怨言！跟你下山拼杀，老痴从来都不后悔！以后也不会！”

说完，不再等鄂大力的回答，荆老痴吼叫着杀向敌军。

鄂大力吧大环刀往地上一拄，看向卖力拼杀的荆老痴，眼眶不禁湿了一些。

“老痴……我鄂大力欠你的！”他嘴一撇，拧过头向另一个方向跑了过去。

……

战场的另一边，就连凌肃都亲自皮甲上阵了，虽然作为县太爷，他周围有不少保护的亲兵，可是在不断的拼杀中，这些亲兵越来越少，很多人虽然没有被杀，可是也被敌军牵制到了其他的地方，无法对凌肃进行保护。

“大人还是回去吧！”一个亲兵劝说道，“您的安危太重要了，如果您有了什么意外，守城的将士们会瞬间土崩瓦解的！”

凌肃冷哼一声，“不准再劝！我心意已决！”

其实凌肃要亲自上阵，倒不是他固执，而是这样一来会给满城的将士们士气上的鼓舞。

而二来……

这种情况，就连凌肃心里也绝望了，援军不可能来的，他现在做的连困兽犹斗都算不上，只能是垂死挣扎而已。

可是就像陶旭说的，他作为主将，作为坚决死守的话事人，他不能投降。如果他刚开始信誓旦旦的要守城，最后还投降了，岂不是成了往后万年的笑柄？

看着无时无刻都在倒下的士兵，凌肃心里也很复杂，他不能投降，除了战死别无选择，如果他最后“不幸”战死，那这场战斗自然就结束了。

自己的名、将士们的命就都保住了。所以他不能退，他是抱着必死之心来的，就只有“必死”一条路可走！

“唰！”就在凌肃愣神的功夫，前面一个士兵一刀砍了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亲兵已经全被调开，没有人可以保护他了。

看着越来越近的战刀，凌肃眼睛微闭，心中又是紧张又是解脱。

“结束吧！圣上！我凌肃，已经倾尽所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然而，期待中的疼痛没有出现在自己身上，他耳边反倒是出现了一个并不熟悉的声音。

“不愧是县令啊，在战场上竟然可以闭目养神，这份气度，啧啧啧，令人佩服！”

凌肃睁开眼睛，却见一把满是土迹、一看就知道是刚从地上捡起来的长刀正横在自己身前，架住了两个敌兵的战刀。

握着长刀的主人手一用力，撩开了敌兵，然后拉着凌肃向后急速退去。

“你做什么！放开我！”凌肃怒道。

“放开？你作为一个大老爷们，难道连我这个弱女子的力量都比不上吗？你作为一军主将，就是这么不爱惜自己的生命的？”

“混账！我要怎么做，根本不需要你这个妖女来指手画脚！”

没错，这个突然出现救了凌肃一命的人就是唐韵！他本来一直跟着袁凡，不过袁凡突然想到凌肃应该更需要人保护，就拜托唐韵去凌肃这边帮忙。唐韵刚找过来，就发现凌肃有危险，急忙从地上扯起一把长刀救了他。

唐韵直接把凌肃拉回到陶府，然后放开他。凌肃重心不稳，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

“你！”

“你在寻死？”唐韵开门见山道。

凌肃一愣，他想反唇相讥，可是唐韵这简单的四个字却直直的击中了他的软肋。

凌肃的表情松了下来，不再狰狞着。

“你这妖女……”

“不许你再叫我妖女！”唐韵厉声道，这语气直接下了凌肃一跳，“你仅凭自己的臆断就说我是妖女，你这样的人，怎么配成为县令！”

“你这妖女，竟然如此辱我？”

“辱你？我还打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