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所谓情深意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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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太君的眼里，林宣这种相当不成熟的想法是需要抹杀掉的，哪怕他有一丁点儿这种念头，她都会毫不留情的扼杀掉。

再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那也是林家的后代，她没最毒妇人心到想要把不属于自己的全部都赶尽杀绝，她以前就不是这样的人，往后也不是，偶尔，她也当真把林宣当成了是自己的孩子。

两个人相处的时间久了，久而久之，就开始渐渐习惯彼此有一个牢不可破的亲子关系了，林宣虽然从来都不承认，更不亲切对待老太君，但到底，那还是他的母亲。

老太君真正生气的时候，他沉默了，原本满肚子反驳的话现在居然如此苍白无力，他连一句辩解都无法替自己说出口，只是安静的听着这场狂风暴雨。

“林宣，你喜欢谁我不会去管，可是你要为了那个人而不管不顾自己的性命，那我就不得不去管了！”

以前的前尘往事，她就当全部都忘记了，全部都抛到脑后去了，可这一次，她万万不可能把那些事给忘记，纪珏再好，那也是个外人，为了外人而去牺牲自己的性命，这样的事她绝对不会答应。

“母亲，我心意已决，若是你当初愿意帮忙，她也不至于落得这样的下场，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已经下决定了，不管老太君以后会多么生气，他都已经决定好了，并且也不会改变这个决定。

“哼，我说过，她是祸水，我怎么可能会让她再回到这里。”好不容易才有机会断绝了两个人所有的后路，她怎么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就是了，母亲不愿意帮忙，又不愿意我去帮忙，折中的办法只有我去参与到其中。”上战场驰骋杀敌，这也是他年幼的时期所有的梦想，只是在父亲死后，他就被禁止再习武，改为学文。

他对文，并没有太多的兴趣，而现在有了这样的机会。他不是单单的只想去当一个将领，不是只想用大获全胜的机会去挽救心爱的女人，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只不过这个渺小的想法，没有人会去注意，只有他自己小小的想一下罢了。

“你让我考虑考虑，明天再做决定，你可知道，这是一条没有回头的路啊，一旦你选择了，你就再也不可能回去了。”不要怪她自私不愿意让自家的孩子再去以身犯险，实在是痛失两个心爱的人，她的内心遭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了。

“我早已经想清楚想明白了。”他知道这是一条没有回头的路，可他已经下好了决定，他已经不是那个满腔热血的少年郎，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更知道未来自己该如何去做。

“不，你不明白，宣儿，一旦你当上了将士，你将不能选择自己的道路，有些艰难的战役，不是你想不去，就可以不去了，更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所有人只会期待你的战功，不会记住你在沙场上受过多少的伤，吃过多少的苦，所有人都不会去想那些，只有你自己拼尽全力去做那些事，没有人会记得，一旦战败了，所有难听的话都得你一个人去承受，忍受他们的白眼，你不懂。”

这样的事情，她已经经历过太多了，她的夫君，她的孩儿，都经历过这样的事，遭受别人的中伤，在战场上没有努力，惟有战胜，一旦为国捐躯，也只有寥寥几个人是真心实意的感到悲痛的，更多的，只是一个普通的旁观者罢了。

“我是不懂，我唯一明白的就是母亲不愿意出手搭救，这件事，即便你想要去阻拦，我也不会顺了您的心意。”

老太君的权力再大，在皇上的面前也不过就是一个蚂蚱罢了，假若他真的下定决心要去，皇上传了圣旨过来，就算老太君再不愿让林宣前往战场都不可能了。

每次商谈最终都以失败告终，林宣早就对老太君不报任何希望了，她根本不可能会出手搭救，既然如此，他自然会选择最快速的办法。

他无法眼睁睁的看着纪珏在大牢里受苦，虽然现在有了七王爷的帮助让她能够免除牢狱的痛苦，但到底是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关在那密不透风的监牢中，再淡然的人也会被逼疯的。

富财见到自家少爷回来，连忙走过去询问，“少爷，您打算去战场杀敌之事商谈的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想想她也不可能会同意，不过我不在意她的想法。”若是她态度不是那么强硬的话或许还有转机，可是她自己把他最后一条后路都堵死了的，那他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去闯荡一番了。

若是能够闯荡出来，他何必再去惧怕任何人，皇上必定也会给他崇高的地位和非一般的礼遇，他更不需要每次低三下四的去祈求别人，看别人的脸色。

他可以光靠自己就能够做到一切自己想做的事情，哪怕纪珏是进了大牢，他也一样能够将人救出来。

“可是少爷，小的打听过了，此番前去，凶多吉少，少爷，小的真怕再也见不到少爷了。”说完，富财竟然在一旁掉起了金豆子，他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又从小跟少爷一起长大，两人的关系非比普通的主仆一样的寻常，他恨不得能够代替少爷上战场，可是就他那三脚猫的功夫别说是上战场杀敌了，就连一只三黄鸡他都不一定能够弄的死。

“说什么胡话，你这是在诅咒我啊。”林宣摇了摇头，他当然知道此番前去必定凶险，若不是艰苦的战役又怎么会连连败退，他就是在赌博，赌自己的运气够不够好，若是有那一点机会能够让他成功了的话，他就能凯旋而归，去请求皇上能够将纪珏放出大牢，放离林府，换她自由之身了。

富财抽了下自己的嘴，“对，小的是在说胡话呢，少爷肯定能够胜利而归。”

“也许吧。”没有失败，他只能够成功，哪怕是再困难他都要活着回来，他还没有让纪珏爱上他，又怎么舍得现在就离去。

皇宫里传来的旨意很快就下达了，速度快的让老太君都招架不住，她还没来得及跟皇上说什么，宫里的公公就带着圣旨来了。

林宣一脸平静的接下了圣旨，他心中早已想过百遍的这样的情形，早已经淡定了。

公公好心的又提醒了两句，“林少爷，圣命不可违啊，接下旨意，您就必须要即刻启程前往战场了。”

稍微明白点的谁又不知道林宣前往前线，基本上是算是去送死，想他这种常年陪伴在皇上身边的公公更加对这些了如指掌。

那些所谓的大将军纷纷都找各种各样的理由不愿去赴死，这才把这位少爷塞给了皇上，再加上几句美言，在皇上面前林宣早已经被吹嘘成了能徒手杀死一只老虎的猛将，可眼前这文弱书生，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那样的人啊。

“公公，我都知道了，皇上圣命迫切，我又怎敢不遵从。”林宣收好了圣旨，“明日我即会和士兵们回合，一同前往战场。”

“明日恐怕太晚了一些。”公公神色有些尴尬，“前线告急，皇上早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让少爷去了。”

“那最多能宽限多久？”林宣着急的问道。

“林少爷，恐怕最多两个时辰。”

“我知道了，多谢公公。”两个时辰足够了，他能够再去看一眼纪珏，再跟她说一会儿话，或许这一别就是永远了。

收拾的任务交给了富财，林宣自己一人坐着林府的马车到了大牢，狱卒看到了他都已经习以为常了，熟悉的甚至开他的玩笑。

“林少爷，你这又是来看相好的呀？”

收了钱的狱卒欢欢喜喜的给他开门，纪珏看到了他，也没什么表情动作，安安静静的盘腿坐在那儿喝茶。

林宣走了进去站在了她的面前，“大嫂好兴致，喝的是陈年的龙井么。”

纪珏把杯子放在了身侧，“不知道，都是七王爷托人送来的。”

小小的牢房里俨然跟个杂货铺一样了，但凡是他觉得好的，就全部托人送了过来，这么久了，只是那一次之后就再没见过他再来第二次，她望穿秋水，也等不到那个中意的人。

“七王爷待你可真好。”林宣突然有些莫名的心酸，大抵是自己站在心爱之人的面前，她心中想的人却还是别人吧。

“自然。”好不好，她自己心里最清楚，那人虽各种礼物往她这儿塞，可顶多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又不劳烦到他自己半分，真的叫好么，那为何她半点都感觉不到。

生硬的回答堵住了林宣的嘴，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让纪珏知道，自己就要走了，就要上那个战场了。

而自己会走到这一步，却都是因为她，可是自己就站在她的面前，却连一句能为自己说的话都没有。

纪珏嫌林宣站的太久了，于是自己站起来走到了一边，“林二少爷今天又找我来做什么。”

“非得要有事才能来看你么。”林宣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纪珏的身上，没有半刻是离开的，视线像是被她给黏住了，完全逃脱不开，哪怕对方只对他投以嫌恶的目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