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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已经要死去的心却挣扎着还要回来,那些恨意似乎消除不少,在生死面前,个人的恩怨又算得了什么呢?
“是,我原谅你,你好起来之后,便当做我没有在你的生命中出现过吧。”说完这句话,阿沅便昂起头,狠心的掰开他握得紧紧的手,走了出去。
林岳看着她从房中出来,眼圈有些发红,看见他,表情很是尴尬。
林岳上前说道:“他怎么样?”
阿沅偏过头,声音分辨不出他的情绪,她朝着林岳说道:“麻烦你了,要务必要他好起来,别让他死了。”
林岳的声音冷冷的:“娘娘,为什么你不亲自来照顾他?你明明知道——”
话音未落,他的话就被打断了:“我们已经结束了,从他对我下杀手的时候我的心就死了,本来我应该恨他,庆幸自己死里逃生,可是我竟真的不忍心要他死。”
“他即使对你下了狠手,也是情有所原,你进不听他的解释。”
“解释?你现在回头看这一切还有意思吗?”阿沅气结。
“何人在此喧哗?”万贵妃竟摇曳着身子走了过来,气势汹汹的说道。阿沅急忙跪倒。
幸好万贵妃并没有注意到林岳身边好像是在受罚一般的宫女打扮的人,挑挑眉看着东宫的大门,不甘心的摇摇头,又走了。
阿沅一直等到万贵妃走了才敢抬起头来,望着万贵妃离开的方向。是不是自己离开的时间太长,已经忘了太子在宫中险象环生,如履薄冰的生存着,万贵妃三天两头的来,恐怕也是暗地里吃了她不少的亏吧。
他现在就像一个完全没有防御力的小动物一样,弱小的简直一击致命。
林岳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眼睛:“太后严令万贵妃不得踏进东宫,但是这也只是解决了面上的争锋,暗流涌动又有多少呢?”
“我希望,你永远不要试图策划要我们重聚。如果你这样做了,我会马上消失,让你们什么都得不到。”
“娘娘,你为何如此狠心?”
“走吧。”阿沅似乎想要急于结束这个话题。
“好,时间也不早了,出宫吧。”林岳对待阿沅的态度似乎大不如前,从前虽然也是有礼有节,但是现在更多的是疏离客气。
她不愿意去想这些,反正这一切终结之后,他们能有多少交集呢?她来看他,也只是愿自己一个念想罢了。
阿沅从林府门口和林岳分手,林岳也没有过多挽留她,只是看着她慢慢走远,看着出现在身边的周身写满温柔的公主,懒洋洋地问:“你说他们这辈子会不会从此就错过了?”
公主一脸的忧伤,她摇摇头:“太子把她看得太重,恐怕……恐怕……”
阿沅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脑海中尽都是他苍白憔悴的样子和他低沉的话语。
越是到这种情景,越是没有办法恨起来。
慌乱之间撞上一个人也没有留意,却在转瞬之间被抓住了领口:“好啊,就是你啊,你杀了我们统领逃了,可还想得到还有我们找到你的那一天?”
阿沅惊慌失措,头发被扯额的七零八落,围观人群一下子涌了上来,叽叽喳喳的议论着什么。
阿沅恐慌的双眸对上那人凶狠的面孔,似乎这场力量对比悬殊的对决很快就要见分晓,这时候阿沅却突然被一个人迅速拉走了。
是许霖。他一直了拉着阿沅跑出了城门,又一直跑了很远才停下来。
他就停在阿沅面前三步远的地方,气喘吁吁的看着她,也不上前也不后退。
阿沅顿时觉得伤口又在隐隐发痛,咬着嘴唇捂住胸口慢慢蹲下来,并不只是伤口痛,好像心里还有另一个地方在不经意的痛着。
心里很矛盾,念头也是一会变换一次。
许霖似乎并没有察觉到阿沅的心情,上前关切的问道:“没事吧?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阿沅用手指龙龙散落的长发,失魂落魄地说:“我们回去吧。”
我们不能一直在迁徙。所以以后出来要更加小心,别让他们发现了你的踪迹。”许霖焦急地提醒道。
阿沅胸有成竹一般的点点头:“我知道。”
太子像是做了一个昏昏沉沉的梦,梦里阿沅温柔的说着原谅他对她所做的一切,在她走后忽然显现出一股嗜血的笑容,他竟咬破了自己的舌头,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一种从未有过的通畅忽然从整个身体传开,一直以来他一直被内疚和思念控制,现在她已经原谅了他,他也应该想开一些,让她的原谅更有意义一些。
他终于稍稍恢复了神智,眯着眼睛看着周围的人喜极而泣忙来忙去,他们把他按起来胃药他也不说话,只是乖乖地。
在昏迷之中,那样的触感好真实,还有什么冰箱的东西掉落到脸上,似乎还听到了“我并没有死”这样的话。
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疯狂的相信着这句话,她没有死,只是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忘记伤痛快乐地生活着。这是一个好去处,他也还有什么理由再担心呢?
心结打开,身体上的恢复就快得多,五天之后,他就可以下地了,半月之后就正常处理起了公文。
这个好消息传到民间,闺阁少女甚至上街组织了一个盛大的游行,多名官员婉转的像皇帝表达了求亲的意愿。
太子的病有所好转,这个消息的轰动性不亚于旱年的一场及时雨,就连住在深山的阿沅他们都从樵夫的口中得知了这个好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许霖正在背对着阿沅干活,闻言苦涩的笑笑,质问自己为什么要一时心软让她去见太子。
明明他许霖就围观了当年那些误会的所有过程,却还是一次又一次在真相面前保持了沉默。他扪心自问,大概只是眷恋和她待在一起的感觉吧,一旦把事实说出来,她你而去的时候也就不远了。
看着她那么痛苦,他有时也会有一种冲动要把一切都告诉她,但每次都是想和她呆在一起的念头占了上风,这么长时间里,竟守口如瓶。
他承认,他是自私的,他又是如此的不齿于自己的自私。
来到京郊定居的这几日安闲自在的田园生活,已经让他像吸食五石散一样上瘾了,他不能让任何人把她从他的身边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