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地上的断臂,我的呼吸都有些颤抖了起来,整个人的状态开始有些恍惚,第一反应就是胡同也变成了我们之前看到的那种干尸了,想到这,我身上的冷汗立刻冒了出来。
此时,通差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但他显然要比我理智的多,愣了片刻,他从地上捡起了这只断臂,仔细的观察起来。
我揉了揉脸,深吸了一口气,心中不断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这是不是胡同的胳膊还很难说,正想着,通差突然看向我,他神色复杂,嘴唇哆嗦着说道:这...这是胡同...胳膊。
这一瞬间,我如遭雷击,整个人呆在了原地,这...这怎么可能,就算胡同在下面遭遇了不测,以他的身手不至于连拉一下绳子的时间都没有,而且一个鲜活的人瞬间变成这种干枯的样子,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
想罢,我认真的问道:你确定这是胡同的手?
通差点了点头,他指着手掌的虎口位置说道:同子经常玩枪,所以这里有一层老茧,这个我记得最清楚,不可能搞错的。
我仔细的打量着这只断臂,正如通差所说,手掌的虎口处虽然已经变成了鳞状的干裂皮肤,但是不难看出上面曾经覆盖着一层厚厚的老茧,在打量的过程中,我注意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在手臂内侧长满莲蓬孔的地方,好像画着什么图案一样。
我急忙让通差把断臂给翻过来,他一脸的疑惑不知道我要干嘛,但还是把它翻过来了,这一下就看的真切了,通差看到之后脸色也变了,这只断臂的内侧虽然长满了莲蓬孔,但是在孔与孔的间隙中,不难看出有一些淡青色的纹理图案。【零↑九△小↓說△網】
通差看到之后,嘴里“嘶”的一声说道:这...这他娘的好像是个文身啊。
我点了点头:没错,是个文身,只是具体纹的是什么图案已经看不清楚了,这手臂表面的皮肤鳞化的太严重了。
通差顿时乐了:那这么说来,这不是胡同的胳膊!这小子手上没有文身。
我也有些兴奋,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消息,从这条断臂上我们可以得到一些信息,这只手臂既然不是胡同的,那么肯定就是胡同把它绑在绳子上的,这一点说明,胡同在脱离绳子的时候是安全的,想到这,我的心这才安下一些。
这时,通差问我:哎,我说,既然这条胳膊不是胡同的,你觉得它会是谁的?
我看了一眼丢在地上的断臂,说道:笨啊,肯定是早我们进来的那帮雇佣兵的。
通差摇了摇头,说道:你才笨呢,你仔细回想一下,从咱们下这个斗以来,一直就这么一条路,没有出现分叉口什么的,对吧。
我点了点头,没错,没有分叉口。
他继续道:这间墓室的机关是一次性的,咱们进来之后就启动了,这就说明咱们是第一批进到这里来的,我再问你,胡同没有收藏这种尸体的癖好对吧。
我有些摸不清头脑,这他娘的都是什么破问题,你到底想说什么?
通差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拍了我一下,说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往下去的路是咱们炸开的,胡同又是第一个下去的人,为什么他会在下面扔出来一个其他人的胳膊,你想过没有!
我这才明白过来,身上立刻就见了冷汗,这一点我刚才还真没想到,通差说的有道理,难道下面有什么复杂的情况?
见我明白过来,通差继续说道:我估计是胡同在下面遇到什么危险了,这个胳膊是他送上来报信的工具,也有可能是求救信号,总之,不管是啥,我得下去看看,你留在这里看着老K,等我们回来。
说完,他拎起一个装备包就要往洞里钻,我急忙拉住他,说道:你他娘的一会聪明一会糊涂是吧,你这一下去再跟胡同似的扔一条断腿上来,那这洞,我是下还是不下,而且,你要是再有什么意外,就剩下我和老K了,到时候更出不去了。
通差一琢磨,觉得我说的有道理,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我接过他手中的背包,挎在自己身上,通差看到我这样,急忙拦着我说道:不行!你自己更不能下去,万一要是出点啥意外,我回去怎么跟杞爷交代。
我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想多了吧你,我的意思是我替你背包,你去背着老K,咱一起下去。
此时老K还在昏迷当中,之前他为了救我们已经把伤口给拉开了,又流了好多血,包扎完之后他就昏了过去,想来应该是失血过多,如果不尽快进行输血救治,恐怕他撑不了多久了,想到这,我们收拾东西的速度又快了很多。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我端着枪,打着手电率先钻进了洞内,通差背着老K跟在我后面,这条通道里面十分干燥,两边的墙壁也非常平整,脚下就是整块的石头阶梯,并不难走,我在前面嘱咐着通差留神脚下,他满嘴答应着。
很快,向下的走道就消失了,我面前出现了一个往前走的转折口,我探头往里面照了照,这是一条一人多高的墓道,两旁的石壁是黑色的,不同于脚下的青石板,石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篆书,我用手电照着,粗略一看,竟然还能看懂一部分内容的意思。
墙壁上记录了这个墓主人的生平,我也只能看懂一小部分,其他的地方要不就是生僻字眼,要不就是字迹太模糊了,而且古人的文章中没有标点符号这一说,读起来特别晦涩难懂。
通差凑到我身旁问道:能看懂吗?
我摇了摇头说道:只能看懂一部分,这上边写着墓主人叫李庸,出生年月不详,死于公元前6年,是个西汉时期的大将。说到这,我突然想起了我在幻觉中看到的那个骑马的将军,心说之前难道是他的鬼魂在作祟?
摇了摇头,我继续对通差讲道:这人在当时官拜西域都护府校尉,曾经出使过西域,后来出征匈奴,斩杀过匈奴武须单于,立了很大的战功,官至射声校尉,封关内侯,十分风光,而且......
说到这,我停顿了下来,感觉这上面记述的故事实在有些荒唐,通差见我停下来,急道:怎么了,而且什么?
这上面写着,庸进而消于众人之目里,在皇帝将崩,时来生术庸,以上自一暮老变作一面之少年俊朗,通差赶紧摆了摆手:我听不懂这些,你就说是什么意思吧。
意思就是:李庸加官进爵之后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再次出现的时候他为皇帝寻找到了长生的秘法,当时的皇帝已经是个垂死的迟暮老人,却被李庸带回来的长生秘法给救了回来,并从一个老头变成了面容俊朗的少年。
讲到这,后面的文字我就看不懂了,但是我却从这个故事中联想到了很多东西。
通差一听,立刻说道:他娘的,这也太扯了,怎么......
还没等他说完,我就打断他道:你忘了张素仪了?
话一出口,通差顿时哑口无言,说到这里,我也顿时恍然大悟,一切都说的通了,这所谓的长生秘法就是在我背包里安静的放着的龙鳌印,而且爷爷也对张素仪说过,关于龙鳌印的一切,都在郊子岭疑冢下了,如今这墓道中的冥文也提到,皇帝借助了这种力量重获青春,那么张素仪的不老容颜,肯定也是从这其中得到的,只是具体的使用方法我们还不知道。
想到这,我的后背上全是冷汗,怪不得现在整个外八行的人都要来抢这块石印,因为人最可怕的敌人就是时间,设想一下,如果你不在畏惧时间的流逝,拥有不老的身体,那么像金钱与权力这些人人都追求的东西,对你来说只是最平常不过的东西了,我完全不敢想下去,如果一个人真正做到了长生不老,那么他的能力该有多恐怖。
这时,通差拍了拍我,说道:得,咱也别在这浪费时间了,胡同还在里面呢。
我这才回过神来,应了一声,端起枪继续向前走去,接下来的路并不算长,没过多久,我就走到了墓道的尽头,最后出来的地方是一个四方的墓室,我把手电筒开成阔光,整个墓室的场景一览无余,眼前出现的景象顿时让我的血都沸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