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章、夜晚的土地庙

我仔细地打量着手里的指甲，真的是美的无话可说：指甲只有一根指节长短，却通体晶莹剔透，仿佛透明的玉石一般，不仔细看你根本看不到上面的纹理。

不知是不是我精神方面有着问题，我对于牙齿和爪子有种病态的迷恋，觉得强悍，霸气。在读完《鬼吹灯》那部小说后，我第一个想法就是想办法得到一根穿山甲的爪子，可是并不大可能。

虽然这根指甲不怎么大，可是，这毕竟是玄猫的指甲，对普通的小鬼什么的有很大的威慑力，更别说，这还是在玄青的“老巢”附近，敢在他地盘上挑事的小鬼更是没有。

我恭恭敬敬地将这根指甲放好之后，看了下时间，六点二十，既然醒了，那就不睡了，反正高考都过去了，还管那些干嘛？现在我的任务是吃好，喝好，玩好。别的不说，地下城刷起。

刷了一个小时地下城后，家里人都陆续起床做饭。我姥姥胃不好，每天早上七点左右就要吃饭，再加上老舅要早起工作，七点半吃饭已经有些晚了。

我表哥今天很没精神，昨天晚上睡觉前说今天请我去故宫玩，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这可是故宫，虽然我在北京出生，常年住在山东的我对北京根本不怎么熟悉，也就这个村子我能走一遍能保证自己不迷路，别的，嘿嘿，我能从南走到北不带回头的。结果就是这样，表哥因为不甘心没刷到好装备，索性刷了一个通宵，而我，老早就睡下了，为此，舅妈还说了表哥两句，表哥并不在意。

在我姥姥家吃饭有个习惯，那就是餐桌上总是堆得满满的，家里孩子多，我四个舅舅，一个姨，除了大舅在燕山，不常回来，其余的都会不时来吃饭。这个习惯让我爸很不开心，回到山东总是说：“每天都吃剩饭，总感觉不开心。”也没办法，人多，做少了不够，再做又麻烦，那时候做饭还是用的老式的风箱和灶，烧的玉米秆，做饭老麻烦了。吃完饭，表哥小憩了一会就带我准备坐车去故宫。

姥姥家坐北朝南，向东一百米就是土地庙，我记得姥爷去世的时候，骨灰埋入祖坟，不过灵位还是名字什么的貌似放进土地庙去了。那时候还小，对这方面不了解，小的时候还经常用这个土地庙配合看过的恐怖电影编故事吓唬小女孩。说实话，当时我根本没勇气进土地庙看。至于现在，我也是有点虚的。

紧挨着土地庙的是一个舞台。据姥姥说，这个舞台每过一段时间就会请一些戏班子之类来登台唱戏，那时候可热闹了，可惜今年我并没赶上，不过前几年让我碰上了，我还吃了好多在当时认为是无上美味的炸鸡排。

舞台向南大约两百米都是空的，应该是为了看戏方便，这里并没有建筑，不过现在这里都聚集着一些老头老太太喝茶聊天，卖点水果蔬菜什么的，饿了就买一个刚出炉的素火烧，从中间破开，夹辣片活着火腿都特别香，还不贵，两毛一个，我最多的一次吃了十多个。可惜经营不怎么好，也关门了，让我有些失落。

车向来是不按点的，有的时候快，有的时候慢，这不，这一趟车墨迹了将近二十分钟还没到，气的周围的人都在骂：“耍（方言，我并没找到这个字，读四声，结尾有点‘儿’的音）玩意，这司机指不定干嘛去了。”

我俩又是急性子，直接打的走起，到延庆也不过十块钱，还挺便宜的。随后坐车去北京，在倒车，乱七八糟的直接把我整迷糊了，我晕车，又迷路，索性直接睡觉，不知不觉故宫已经到了。

……

等到回到村口的时候已经六点多了，说实话，这趟故宫博物馆去的让我感觉有些失望，很多房间不许进，很多的珠宝什么的看上去就像假的一样，不过总体感觉也是不错的，特别是建筑，真的很难想象古代人民的智慧和力量。

我和表哥边说边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土地庙前面。而我则看到了土地庙里一片淡青色的荧光，不时有几颗如同萤火虫大小的光点四处徘徊却从不超出土地庙周围。

靠！再傻我都应该猜到了，这明明就是人的灵魂。而那些比较大的光点应该就是去世时间不长的老人的魂魄。

我看了眼表哥，他依旧跟我说着刚才的话题，看土地庙一眼就不看了，太熟悉了，没什么变化。我可不一样，这可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魂魄，如果不是我夜盲的话，我估计我能看的更清楚。而此时从小学习到的唯物论知识和整个世界观都塌了，一个崭新的新人类即将诞生……想着想着我就笑了。

这不能怪我，有时候我都觉得我莫名其妙的，一件很小的事情我甚至会笑上一天甚至更久，想起来就笑。不过，这可是土地庙啊，会不会对土地爷不敬啊，果断忍住笑，跟我表哥回家，也就一百米了。

“这就是仲春的外甥？”

“嗯，是啊，都这么大了，身体真棒啊，我家那小子死了都不让我省心……”

卧槽，听到里面传来的话我整个人都懵了，仲春，这是我姥爷的名字，我姥爷都去世快八年了，还能听到他的名字，这让我很是意外，突然的，我想起小的时候跟我哥坐在我姥爷腿上，看他一盅一盅地喝着白酒，就撒娇也想喝，姥爷蘸了下筷头在我舌头上一点，那股火辣辣的发苦的感觉直接让我难受的哭出来，全家人都在那大笑，而我，哭着哭着也就跟着笑了……

小时候的经历一幕幕滑过，真的很好呢，可惜，我现在能喝了，可是没办法再跟姥爷喝一盅了，心中满是遗憾与伤感。

我并没有表现出异常，一如刚才和我哥谈笑，装作完全没有听到那魂魄之间谈话，毕竟，生与死是一个每个人都过不去的坎儿，以后，说不定我就这样看着我的后人呢……想多了，不过怎么这么想李晓呢？想到她，再坏的心情感觉都不是问题。

回到家，饭桌上姥姥问今天经历，我们一一回答，好的就猛夸，坏的就狠批，用方言骂，一时间欢声笑语。

事实上，我一直在想，我姥爷，会不会还在土地庙里呆着，这样的话，我是不是有可能跟他聊会天，问问他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毕竟，他去世的时候，等我们全家赶到他就咽气了，这也算是我这个不肖子孙能为他做的最后一点事情了。

想到这里，我就有些心动，飞快的吃完饭就奔向土地庙。可经过储物室的时候，脑海中突然想起一个声音：“你的姥爷早就投胎了，你是见不到的，没办法，阴阳两隔，你就要按规矩来。回去吧。”

是玄青！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前辈……”

“你当古往今来就你一个人有能耐吗？你这样的人我见了也不少了，回去吧，你很累了。”

我心里有些不甘，但身体却仿佛提线木偶一样根本不听我的指挥，回到了床上，躺下，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睡前，我仿佛听到耳边有个声音：“傻孩子……”那是玄青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