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誓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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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而夕阳落山，人影散乱。

排排的灯火，渐渐也都点明。城市，世间的瑰宝，哪怕是在夜晚，也绽放着属于人类的骄傲。

哪怕，冬木市，不过是个偏僻的小地方。

又是一个寂静的夜。

不像东京，更不像纽约，冬木永远都不会是一个不夜城。

此时此刻，还在大街上四处晃悠的，好像就只剩下卫宫士郎了吧。

至少到现在，卫宫士郎还没有看到除了自己影子以外的，第二个人形的东西，如果不排除不知道从哪里瞟见的雕像的话。

“好累啊...”这样的夜晚，还在大街上游荡，是因为他刚刚打扫完弓道社的道场。

望着天空，看见了漫天的繁星。

只有仰望啊。

自己只是个差劲的魔术师，离着头顶的星空，还有好远的距离呢。

离成为正义之士的梦想，也还有好远呢。

在视线从星空回到地面的时候，最高楼的天台上，士郎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红色的上衣，飘荡在空中的长发。

那是远坂凛同学吧，看样子，她好像在扫视着下面的街道，也不知道她想要找些什么。

对了，士郎一直憧憬着凛。

她会看见自己了么？士郎不知道。但那红色的身影，好像失去了俯瞰街道的兴趣，一转身便消失在黑暗之中，只有月亮还在。

“回去吧，帮忙到这么晚，再不回去，樱和藤村姐不会原谅我的...”想到了那只老虎一样的女人，士郎流下了一行冷汗，踏上了归途。

天台上。

“怎么样？这里的视野很好吧。”红衣的凛，也不知她在和谁说话，因为她的四周是空无一人。除了凛，还有谁会在这样的夜里出现在天台上呢？

模糊的影子，突然凭空出现在空气之中，点点的光辉散去，凭空竟出现了同样是红色的男子，正坐在旁边的管道上。

“到了这里的话，就没有必要到处跑了。”似乎是对这个天台的高度与视野很满意，那突然出现的男子回答道。

“你在说什么啊，”叉着腰，一丝嘲讽从眼中闪过，却马上又变成了自信的样子，凛说，“这里只能看到城市的全景吧，不实际到各个地方的话，就没办法知道城市的结构了呢。”

“不是哦，”麦克雷背对着凛，说道，“我可是以ARCHER的职介现世的，作为一个枪手，我眼睛不好的话，就打不中人了呢。”

似乎是为了让自己的话更可信，麦克雷接着说了下去。

“我能数清那座桥上有多少片瓷砖呢。”

“真厉害啊，不愧是ARCHER呢。”凛朝着远方的桥望去，发现自己只能看见简单的桥体，再怎么用力看下去，最多也只能看见桥上的缆绳，带着羡慕和感叹，凛微笑着答道。

“罢了罢了...”得意地笑了笑，麦克雷掏出了带在身上的香烟，掏出一根，含在嘴上，掏出打火机，正准备点火时，却被身旁的凛打断。

“不许在我旁边抽烟。”

“啊？”

正准备向凛讨价还价之时，麦克雷注意到，凛的视线，好像停在了什么地方。

“发现敌人了么？”麦克雷的手已经扶在了枪把之上。

“没有，只是一个认识的人。”摇了摇头，凛表示否认。

“对了，姐...凛，有一件事情还没有问你。”那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还好麦克雷一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儿，赶紧将它咽了下去。

当然这个还好是对麦克雷而言的。

“什么啊？”

“为什么要参加圣杯战争呢，”麦克雷想知道，凛参加这残酷的战争的理由，也想知道，自己是因什么样的愿望而举起手枪，“你的愿望是什么？”

希望不要侮辱维和者的名字阿。

“愿望？这我倒是没有啦。”凛想了想，却回答了一个从未出现在麦克雷的猜想中的答案。

“什么？不可能吧，圣杯可是能实现所有愿望的万能之物啊。”麦克雷为凛的回答而震惊。没有愿望，为什么要将自己的生命寄之于争夺愿望的战争中呢？

“那你是为何而战呢？”麦克雷吐出了心中最不解的疑问。

“因为战争就在那里啊，”没有一丝迟疑，带着征服的笑容，凛说出了自己参战的原因，“我只是为了胜利而战呢。”

看着眼前的凛，年轻而又骄傲，得到了少女答案的麦克雷，也得到了自己心中的答案。

为她拔枪。

像是中世纪的骑士一般，麦克雷朝着凛，轻闭着双眼，深鞠一躬，而后直了直身子，扶着帽檐，微垂着头，悬下了自己的誓言。

“作为侍奉的对象，没有比凛更适合的了。”

“麦克雷在此发誓，誓死为凛效忠。”

似乎是被突然而来的宣誓震惊，凛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转过了头，不再看眼前的麦克雷。稍稍缓了缓神，侧眼一瞄，看见麦克雷依旧保持着宣誓的姿势，凛迅速地又转身回来，面对着麦克雷，扬起了害羞却又自信的微笑。

“那我们就好好相处吧。”凛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麦克雷的同样伸出的右手，是麦克雷的回复。

“一定会的，姐...凛。”

“嘿嘿，麦克雷你刚才叫我什么？”

“...”

城市点亮了夜晚呐。

走在回家的路上，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凛立刻躲到了围栏的下面，融入进阴影里。

“凛，你在躲什么？”通过魔力的链接，凛在心中听到了麦克雷的疑问。

“只是认识的人，她今天没有去学校，不太想和她碰面。”

前方的不远处，黯淡的路灯下，站着两个人，好像都没有什么话的样子，其中一个是金发的男性，而另一个则是紫色的樱。

这么晚，樱还在这里做什么？凛偷偷地盯着樱和另一个陌生人。

没一会儿，那个金发的陌生人便离开了樱，独自走进阴暗的小巷中去了，只剩下樱仍旧伫立在原地。

凛的直觉告诉她，那个金发的男人，很危险。

“我也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凛的心中传来麦克雷警惕的话语，“我们先回家吧。”

“嗯...”趁着夜色，没有被樱发现，凛走上了回家的路。

“对了，等会儿给我13，800円，我去把昨天的烟钱结了。”

“不给。”

“我留的欠条上写了你的名字。”趁着四周没人的机会，麦克雷现了身。

“...你这个混蛋！”凛咬牙切齿地掏出了钱，交给麦克雷，“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

也是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麦克雷摸了摸头，确切地说是摸了摸帽子。

“对不起啊，凛...姐姐...”虽然说出那两个字实在是十分羞耻，可为了表达自己的忏悔，也为了讨好凛，麦克雷还是不好意思地，轻轻说了出来。

“哼，下次不要再这样了。”隐藏起眼中的得意，凛还是用装作生气后教训麦克雷的语气说了出来。

“刮了胡子，你还是挺好看的嘛。”带着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的语气，走在前面的凛，没有回头，忽然冒出这样的一句话。

“...”

哎...

再见了，我的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