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正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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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人原本已经失去神色的双眼，此刻竟然又恢复了活力，愤怒的赤红，再一次于瞳孔中闪耀，原本被撕裂的身躯，竟在鲜血的勾连之下，缓缓地凝结成了新的实体，随着一声怒吼，BERSERKER再一次站了起来。

麦克雷看着起身的巨人，明明已然成了尸体却又再次复活，这时候已经不能再隐藏自己的必杀之击，否则很大的可能将是身死，于是立即朝着阿尔托利亚喊道，“SABER，拖住他，不要让他靠近我。”

“一定会的。”慎重地盯着眼前已然复活的巨人，阿尔托利亚知道，麦克雷将解放他的宝具，而自己，作为共同战斗之人，必须替麦克雷拖住眼前的BERSERKER。

听到阿尔托利亚的答复，麦克雷立即朝后方撤去，远离了BERSERKER。

“哼，真是个胆小鬼呢，打不过就要逃跑么？”BERSERKER的御主，银色头发的小女孩，看见远离BERSERKER向后撤去的麦克雷，冷笑着说，“BERSERKER，追上他！”

大吼一声，BERSERKER举起手中的石斧，便准备朝着麦克雷冲去，突然，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迅捷地向后翻身，一道剑光划过空气。

“你的对手是我。”眼见巨人躲过斩击，阿尔托利亚重新做回起手式，双手紧握着剑，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咆哮的巨人。

而麦克雷，在纵身一跃，跳到了远处一颗树的顶端之后，便再也没有继续向后撤去。

“凛，等会儿不要靠近我这里，”麦克雷在心底朝着凛说道，“我解放宝具的时候，BERSERKER一定会向我这里冲来的。”

“嗯，我知道了。”听到凛的回答，麦克雷也放下了心，死死地盯着前方的BERSERKER。

此时的BERSERKER与阿尔托利亚已经再次战在一起。还没安静多久的墓园，此时再次爆发出金与石的顽鸣。

连着好几次深呼吸，麦克雷彻底清空了自己的杂念，原本高处的广阔视野，此刻仅仅剩下了战斗中的BERSERKER，汹涌的魔力在麦克雷的四周汇集，像是咆哮一般，将周围的树叶全部卷起。

小女孩察觉到了远处卷起的魔力洪流，知道是树顶的ARCHER在解放宝具，本能地感觉到了死亡的危险，便立即命令正与阿尔托利亚战在一团的BERSERKER阻止ARCHER解放他的宝具。

而巨人也感觉到了魔力中明显的死亡气息，听到MASTER的命令，大吼一声，改用双手持斧，用尽全身的力气猛挥，砍向阿尔托利亚，阿尔托利亚立即用双手将剑端在身侧，格挡巨人的挥砍，可巨人此时爆发出的恐怖力量，虽是没有砍伤到阿尔托利亚的身体，却是直接将阿尔托利亚击飞。眼见阿尔托利亚不再在眼前阻拦，巨人立刻朝着麦克雷冲去。

吃力的起身，看见正在朝着麦克雷飞奔的巨人，阿尔托利亚立即朝巨人冲去，挥动手中的剑，砍向巨人。巨人察觉到阿尔托利亚的攻击，抬起石斧，将阿尔托利亚的挥击挡住，加大了力道，将挡住的剑拨开。

眼见阿尔托利亚再一次出现在自己与不远处集聚的魔力风暴之间，BERSERKER爆发出怒不可遏的狂吼，眼中的怒火更加的疯狂，已经膨胀后的肌肉，此刻又暴出粗大的青筋，挥起手中的石斧，砍向阿尔托利亚。

阿尔托利亚虽是吃力地挡住了BERSERKER的挥砍，却被逼得连连后退，而BERSERKER则持续地挥舞着手中的石斧，不断地朝阿尔托利亚砍去，空中的斧影像是一张厚重并且密不透风的网一般，不断地压向阿尔托利亚，终于，在抓住阿尔托利亚格挡的间隙后，爆发出恐怖的力量，用力将石斧向上撩去，将阿尔托利亚的剑击飞，猛踢一脚，再一次将阿尔托利亚击飞。

回过头，巨人正准备接着朝麦克雷冲锋之时，充满着魔力的言语突然在月夜之中回响。

“午时已到...”

随着充满魔力的话语在风中响起，原本漆黑的夜晚，昏黄的太阳此刻竟渐渐升至正空之上，照亮了一切，原本繁茂的森林，此刻竟化为无止境的沙漠，无尽的黄沙漂浮在半空之中，在巨人的不远处，站立的是全身绽放出鲜血般红色光辉的麦克雷，而麦克雷的瞳孔，在汹涌的魔力汇入之后，竟是被染成了青色。

原本像是磐石一般的巨人身躯，在麦克雷的眼中，此刻浮现出如同裂纹一般的深色线条，线的交汇处则是不同大小的点。似乎时间在麦克雷的眼里也变得缓慢，抬起手中的枪，原本如野兽般迅捷的BERSERKER，此刻在他的眼里却是十分缓慢。瞄准BERSERKER身上的一处深色的暗点，扣下了扳机，白光划去，穿过了BERSERKER的身躯。古老的完美躯体，随着白色光芒的穿过，缓缓地倒在了地面，眼中的怒火再一次被熄灭。

“什么！”震惊于前方倒下的BERSERKER，小女孩不可思议的喊道，“这不可能！明明只是这种程度的攻击！怎么可能杀死BERSERKER！”

而一边的凛也同样被麦克雷的一枪所震惊，目瞪口呆地看着血红光芒之中站立的麦克雷，像是没想到之前还无法突破巨人肉体的一枪，此刻竟能杀死那恐怖的巨人。

“他有直视死亡的眼睛么...”阿尔托利亚，注意到了麦克雷此时瞳孔的色彩，回忆起过往的知识，想到了这双眼睛，那是凯尔特神话里，弗莫尔之王，巴罗尔拥有的眼睛。为什么眼前的麦克雷，却也拥有着这样的双眼...

环绕着麦克雷的汹涌魔力，在麦克雷开枪过后随之消散，周围的一切又回到了原本应该是的样子，银月再次闪烁在夜空之上，无尽的沙漠世界，又变回了密林之中的墓园。

“结束了么...”带着希望的语气，凛的声音在麦克雷的脑海中响起。

“恐怕还没有...”麦克雷凝重地注视着眼前倒下的巨人身躯，胸口被子弹穿过的空洞，此刻缓缓地流荡着血液，虽然瞳孔已经散去，但却仍能感觉到魔力在巨人身躯之中涌动，像是之前那样，恐怕还可以再一次地复活。

如同麦克雷的猜测，赤红色的怒火，突然再一次在巨人的双眼中燃烧起来，胸口的空洞此刻已经消失，再一次凝成了完美的肉体。

“这个家伙难道是不死之身么！”凛带着愤怒与惊惧朝着巨人喊去，原本已然倒地的BERSERKER，竟再一次站了起来。

“凛...我没有多少魔力了，接下来你赶快跑，我帮你挡住他。”方才解放宝具，此刻麦克雷残余的魔力已然所剩无几，带着视死如归的语气，在心底朝凛说道，手中的维和者已经指向了巨人，毅然决然地准备掩护凛的撤离，而一边的阿尔托利亚，也握紧了手中的剑，紧盯着正在复活的BERSERKER。

“你会死的...”微微的泪光，此刻泛在凛的双眼，既是痛苦着与战争胜利无望，也是痛苦着将与自己的SERVANT分别，带着悲伤，凛的声音浮现在麦克雷的脑海里。

而就在巨人已经复活，第三次的战斗即将开始之时，小女孩突然却叫住了即将动手的BERSERKER。

“真是个有趣的ARCHER，”小女孩饶有趣味地看着站在树端的麦克雷，打量了一会儿，对着三人说道，“这次先放你们一命，我们回去吧，BERSERKER。”便转身朝着密林中走去，巨人听见女孩的话，也放下了手中的石斧，跟随在女孩的身后，消失在森林之中。

带着惊讶的目光，凛呆呆地看着远去的小女孩与巨人，像是重获新生一样，长叹一口气，将心中的悲伤与绝望尽数呼出。

终于得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