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家老大都被逼的磕头认错,正打算强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来的黄毛,干脆双眼一闭,直接躺地上装起死来。
“可……可以了吧?”章鱼哥连磕七八个响头,哆哆嗦嗦的问道。
叶小天眼神一冷。“听不懂人话是吧?我让你自己抽自己耳光一百下!”
“兄弟,没必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吧……”章鱼哥哭丧着脸道。
“绝么?”叶小天冷笑一声。“先前找我妹妹麻烦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别做得太绝?现在形势不由人了,就想和平解决,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一百个耳光,一个都不能少,你要是不愿意自己抽,我不介意亲自动手。”
“别,别,我自己来。”章鱼哥被吓了一跳,让这煞星抽自己一百个耳光,事后还不得丢掉半条命?
想到这里,他咬了咬牙,左右开弓,开始啪啪啪的抽起自己的耳光来。
边抽心里边后悔不已,自己没事招惹这个煞星干嘛,现在好了,刺头哥交代的事情没完成,脸面还给丢光了,真他妈晦气。
啪!
啪!
啪!
……
巴掌声接连不断的响起,叶小天冷冷看了他一眼,随即转身向着躲在墙角的柳成龙走去。
然而,没等他走到柳成龙身边,后者便舔着脸,主动迎了上来,同时口中喝道。
“好!惩罚的好!这些个挨千刀的小混混,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平时在附近耀武扬威,装的人五人六的,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就他妈无业游民罢了。”
他一脸谄媚的走到叶小天面前,陪着笑脸说道。“女婿,你可算是帮我出了口恶气,你是不知道啊,最近一年来,我是没少被他们打……”
“等等。”不等他说完,叶小天直接皱眉打断。“你叫谁女婿呢?”
“当然是你啊。”柳成龙理直气壮的道。“你跟我女儿,偷偷躲在房间里干了些什么,难道我还不知道吗?你放心,只要你给我五百万聘礼,我现在就把小月嫁给你。”
“柳成龙,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听到这话的柳老,当场气的怒骂道。
“怎么?你这老东西养不起我,我还不能让我女婿给钱不成?”柳成龙嗤笑道,他又舔着脸看向叶小天。
“女婿,别理这老家伙,小月是我女儿,他嫁给谁我说了算,五百万,你只要给我五百万,如花似玉的老婆你直接带回家!”
“畜生,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小月不是商品,她可是你亲生女儿啊!”柳老颤抖着身子,指着柳成龙骂道。
“亲生女儿又怎么样?只要能换到钱,我连你都能卖。”柳成龙一脸不以为意的样子。
他这话一落,包括章鱼哥在内,现场所有的小混混,脸上均是浮现出难以置信之色。
尽管他们这些人,平日里在外面争强斗狠、耀武扬威,但对待家人,最起码还会表现出应有的尊重。
可柳成龙呢?开口闭口卖女儿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说出连亲生父亲都能卖这种话,这何止是没人性?简直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一群小混混义愤填膺的骂道。
“靠,好想打死这畜生不如的东西。”
“老头,你当初就应该把他射墙上。”
“为了钱,完全到了丧尽天良的程度,这种人,出门被车撞死才好!”
而对于柳成龙这个禽兽父亲,长期以来已经习惯了逆来顺受,大多数时候都保持沉默的柳小月,这一刻终于是爆发了,她歇斯底里的吼道。
“柳成龙!滚!你给我滚!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快滚出去!”
“呦呵,死丫头,翅膀硬了,想造反是吧?”柳成龙脸色一黑,冲过去,就要打柳小月的巴掌。
但没等他跑到柳小月身边,叶小天直接闪身一脚踹在他肚子上。
在所有人比三伏天吃了冰块,还要舒爽的眼神中,柳成龙就跟被甩飞的垃圾一般,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打得好!”一群小混混跳脚助威道。
便是躺在床上的刘太保,听到动静,也不由得一锤床板,脸上浮现出大快人心的表情。
“打!给我打死这个不孝子!”柳老喘着粗气,大声喝道,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能卖,这种人,不是不孝子又是什么?
柳成龙屁股都差点摔烂了,他一股脑从地上爬起来,恼怒的看着叶小天。“小子,你竟然敢打我?难道不想娶小月了吗?我告诉你,要是不拿出一千万,你这辈子都别想再碰我女儿。”
“聒噪。”叶小天有些厌恶的看他一眼,就跟拎小鸡一样,把他拎到半空中,说道。“小章鱼,你过来。”
因为义愤填膺,而停止了自抽耳光的章鱼哥闻言猛一哆嗦,连忙硬着头皮走上去,畏畏缩缩的问道。
“大……大哥,咋……咋了?”
“抽了几巴掌了?”叶小天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章鱼哥脸色一苦,还以为叶小天又要找他麻烦,有心撒谎,但又不敢,只得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二……二十七巴掌。”
“也就是说,还有七十三巴掌?行了,不用抽自己了,剩下的七十三巴掌,给我全部抽在这畜生不如的东西脸上,记住,少一巴掌,我断你一个骨头!”叶小天淡淡说道。
“大哥,你说真的?”章鱼哥心中狂喜,抽别人脸上,总比抽自己脸上要强。
“别废话,赶紧抽,我看见他就觉得恶心。”叶小天冷哼道。
“呜呜……”柳成龙被卡住脖子,拎在半空中,要想破口大骂,可呜了半天,一个字也发不出。
“柳成龙,谁让你嘴臭?这可是你自己找抽,怪不得我。”章鱼哥狞笑一声,挥手叫来几名小混混,直接把柳成龙按在地上,反手一巴掌就抽了过去。
啪!
清亮的巴掌声响起,光是听着,都让人觉得生疼。
初始之时,柳成龙还敢骂两声,可随着章鱼哥力道的加重,他只能铁青着脸,被一巴掌一巴掌的抽在脸上。
柳小月转过头去,有些不忍心见到这幅画面。
柳老见状,心底暗叹一声,小月这丫头,终究是太善良了啊,他强忍着痛苦,看着被打脸的柳成龙。
‘希望经过这次教训,这不孝子,能够改邪归正吧。’
很快,柳成龙就被打成了猪头,柳小月见状,终于是忍不住喊道。“小天哥哥,够了,把他赶出去吧,我不想再见到他。”
叶小天眉头微皱,现在可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但他见柳小月一脸痛苦的表情,当下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制止了还想动手的章鱼哥。
“行了,别打了,把人丢出去。”
“好的,大哥。”章鱼哥点头哈腰的说道,跟一名小混混抬起柳成龙,就要把他扔出去。
“你们也一起滚蛋吧,别在这里碍眼。”叶小天又说道。
章鱼哥闻言,如蒙大赦,赶忙带着一群小混混,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至于柳成龙,直接被他找了条臭水沟,扔了进去。
“小月,你不该心软的,这次没让那不孝子吃到大苦头,只怕他今后会变本加厉,你这样,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啊!”柳老叹息道。
柳成龙被打,他心中的痛苦比柳小月只多不少,但他清楚的知道,这种时候千万不能心慈手软,一心软,指不定柳成龙还以为不敢对他太狠,难保以后行事不会变的更加肆无忌惮。
柳小月眼神黯淡。“爷爷,我也知道不能心软,但说到底,他毕竟是我父亲啊,他可以对我冷血,但我不能对他无情,这次就放过他吧,要是再有下次,我一定会狠下心来。”
“而且,经过这次教训,他应该会对小天哥哥产生惧怕心理,只要有小天哥哥在,他以后想必也不敢再乱来。”
柳老轻叹一声,没有多说什么,这世上,再也没其他人比他更了解柳成龙,要是这么点教训就能让他改邪归正,他又何以堕落到今天的地步?
叶小天也暗暗摇头,柳小月终究还是太天真了,就单单是柳成龙那不要脸的样子,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改变的。
至于他为了钱,可以不择手段的行事风格,更是不可能更改。
狗改不了吃屎。
同理,冷血的人,也不可能生出人性。
因为挂念着柳老三人的安慰,叶小天当天晚上,就托人帮忙找了一间房子,带着几人连夜搬了过去。
原本柳老是不想再麻烦叶小天的,但他一句话,‘难道您老不怕小月被那些小混混报复吗?’。
就这一句话,直接打动了柳老,叶小天找人,不到一个小时,就把破房子里那几件旧家具,给全部搬到了新租的两室一厅当中。
新租的房子离医馆很近,而且就跟叶小天的出租房处在同一个小区,以后有什么事就方便多了。
是夜,叶小天吃过晚饭,早早开始盘膝修炼。
而此刻的秦家大院,灯火通明。
书房之中,秦老爷子正与一鹤发老者,品茗对弈,而秦思容,坐在两人中间,端着茶壶,不时为两人泡茶添水,浓郁的茶香充斥着整间书房,给人一种清静典雅的味道。
“怪老头,你的棋风,是越来越诡异了,简直杀人于无形,如果不是我跑到燕京,跟围棋大师柳长河偷学了一手,只怕这一局,我早就败下阵来。”秦老边下边笑着道。
鹤发老者云淡风轻的开口。“棋道便是武道,我武道上的造诣,逐渐加深,下棋自然会显得游刃有余。”
“师父,您老人家又来了。”秦思容掩嘴轻笑道。
秦老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怪老头,这句话你都说过多少遍了?听得我头都大了,我知道你武道修为高深行了吧?要不然,又怎么可能成为我秦家座上客?”
鹤发老者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秦老头,你这话就错了,我之所以成为秦家客卿,是看在思容的面子上,才勉为其难答应的,你可不要给秦家脸上贴金。”
“说起这事我就来气,怪老头,思容都跟你修炼多少年了?怎么还没踏入暗劲武者之列?”秦老哼道。
鹤发老者淡淡说道。“急什么?武道一涂,基础最为重要,只有把基础打好了,才能有更广阔的前景。”
“而且,区区暗劲罢了?真要领悟,凭思容现在的理解,一念之间就可顿悟,然而,若是此刻入了暗劲,十多年来的铺垫,可就全都白费了,你也不希望看到那种情况吧?”
“秦老头,再等等吧,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我的徒弟,怎么可能屈居人下?所谓的东海三妖孽,早晚会成为思容崛起的踏脚石!”
“东海,还容不下思容这等绝世天才!”鹤发老者铿锵有力的说道。
临近午夜,鹤发老者从秦老的书房走了出来。
此时的秦府,尤为安静,月色下来来往往的人群,见到鹤发老者,皆是躬身行礼。
很快,他便走到了秦府东南,一处偏僻幽静的院子里。
这座院子,属于独立院落,平常时候,没有鹤发老者的准许,便是秦老,也不能随意踏入。
释放出自己的神识,把方圆百米之地,全部探测了一遍,感知到离院落最近的人,也在五十米开外,鹤发老者不动声色的走进房间当中。
他双手在脸上闪电般一抹,也不知究竟做了些什么,只见原本看上去七八十岁的鹤发老者,摇身一变,竟直接变成了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此刻的他,长相俊朗、剑眉星目,脸上的表情无喜无悲,他就这么安静的站在那里,却莫名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
就如同一座直插云霄的山岳,又仿佛天地间凛凛而立的磐石,巍峨磅礴之间,好似与天地融为一体。
他的眼睛,还是那双云淡风轻的眼睛,可此刻搭配着这张韵味十足的脸,却显得蔚为霸气,尤其是不经意间显露出的那抹,藐视天下苍生的眸光,简直霸道到了极点!
如果是叶小天在这里就会发现,这中年男子,竟然就是当初他与袁三指大战之时,曾短暂出现过的那名化境宗师。
一剑凌尘……风无涯!
而此刻,风无涯的目光,停留在墙上那柄悬挂着的,剑鞘已经略微有些生锈的宝剑身上,淡漠的眸光中,逐渐浮现出一缕落寞之感。
这把剑,已经有足足二十五年,未曾拔出来过,不是不能拔,而是它的主人,已有二十五年,了无音讯。
江湖上的人都说他已经死了,但风无涯不信,那般惊才绝艳的人物,怎么可能,就这样默默的死去?
就在他这般想着的时候,一阵微风突然从他身旁拂过,风无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风?哪里来的风?这天底下,又有哪种风,能让化境宗师感到刺骨的寒冷?
风无涯身形一僵,艰难的转过身去。
果然,不知何时,高堂下摆着的那把太师椅上,竟凭空出现了一个白发男子。
说是男子,并不准确,因为来者除了一张毫无斑驳痕迹,刀削斧刻般刚毅的俊脸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在表明,他是一位老者,而且是一位岁数不小的老者。
满头白发,眼眸不经意间的沧桑,从骨子里彰显出的岁月痕迹,以及泰山崩于前而不喜形于色的从容……
这样一个男人,又有谁会不相信他是一个老者呢?
当看清楚来人长相的那一刻,风无涯就仿佛被雷劈中一般,整个人直接呆立当场。
“你在怀念,这把剑的主人?”
忽然,老者开口了,他的声音平静祥和,比之风无涯,更加云淡风轻,更加无喜无悲,更加淡漠到极点。
与其说老者的境界更加高深,不如说风无涯是以他为模子,刻画出的翻版。
“是。”风无涯低头,缓缓躬身道。
“我也在找他,为此,江湖已经有二十五年,没有留下我的传说。”老者淡淡说道。
噗通!
风无涯直接屈膝,跪倒在地上,向来云淡风轻的眼眸,逐渐浮现出丝丝缕缕的激动之色。
而老者,仍在低声诉说。“二十五年,人生有几个二十五年?便是修炼到我这种境界,寿元也不过两百载,可为了他,我却守着一座空山,整整过了二十五年!”
“二十五年啊!”
“时过境迁,昔日的故人,安在否?”
“当年的仇恨,那些背叛者与仇敌,又是否已经做好了承受我怒火的准备?”
“三个月后,承诺到期,剑童,你可愿带上战剑,跟随于我,杀上紫禁之巅?”
风无涯躬身,连磕十八个响头,激动的浑身发抖,铿锵有力道。“恭迎……老主人归位!”
“老主人?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老者唏嘘一声,眼眸中的沧桑,仿佛曾历经过沧海桑田。
他手掌一招,挂在墙上的宝剑,自动飞到他的手中。
老者的手,缓缓握在这柄佩剑的剑柄之上,霎时间,整柄剑顿时发出嗡嗡嗡的轰鸣,一股唯有真正的剑道高手,方才能够感知到的剑意,在宝剑当中咆哮不已,似乎想要脱鞘而出。
“不!龙吟!不到时候!还不到时候!”
没等这柄叫做龙吟的宝剑,挣脱出鞘,老者已经重重的按在不断颤动的剑柄之上。
“二十五年养剑,二十五年藏剑,二十五年磨剑,这一剑,剑出惊天,唯有那人,方才有资格让你出鞘!”
“你主人的仇,便用你二十五年的韬光养晦,报复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