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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窝莲子桂花羹,这名儿听起来不错。牧凌风前世家境尚可,但是也没有见过燕窝这种高档食材,更不用说有幸吃过燕窝了。
侍女各自举着托盘,款款地走到落座的四人身后,福着身子,将托盘里的燕窝莲子桂花羹取了出来,轻轻地放在了每人面前:”大人,您慢用。”
用精致的瓷碗内,碗内的燕窝呈橘红色,犹如晚霞般色泽亮丽。“这可是产自南海的血燕?”牧凌风对身后的侍女问询道。
侍女嘴唇微张,面露出认同的笑容来:“大人好眼力,我们东家特意将自己珍藏的上等血燕拿了出来,专门招待诸位大人,东家说了,诸位大人是贵客,当以贵客相待。”
“这东家还是有心的,连普通的侍女都八面玲珑,可见这醉仙楼的东家是个做生意的主儿。”牧凌风对方才在醉仙楼门口恭迎自己的东家多了几分兴趣。
在人们的印象里,血燕,不仅是名贵的补品,更是十分珍贵的中药材。富含天然营养素和矿物质,确实是一种非常珍贵的天然补品,不过,作为后世的穿越者,牧凌风清楚地知道:燕窝中其实并没有特别的营养物质,所含有的营养物质,常规的食材都有,而且其吸收程度还没有常规的鸡蛋、牛奶高。人们对燕窝,或者说对血燕的热衷,完全算得上是一种心理作用。
几名侍女取下托盘的燕窝后,自觉地退到每人身后,一旁侍候着,略显妩媚的眼神看起来就像含苞欲放的花朵,等待着宾客的采摘。
“度昂……度昂……度昂……”
牧凌风用手捏着细勺,将碗中的燕窝搅拌了一下,舀起一勺正要入口,一阵急促的琵琶声便从包厢外传了进来。只听这琵琶声沉重浑厚如骤雨突临,又如银瓶破裂水浆迸射,铁甲骑兵急冲,刀枪齐鸣。
“诸位大人,请慢用,小的在一旁伺候着。”小厮退到了一边,在包厢里站立着,眼睛在牧凌风四人间来回游走着,紧挨着腰迹的五指微微收拢。
包厢内,所有人都被这沉重浑厚如骤雨突临的琵琶声所吸引,竞都停留下来,似乎要将眼前的琵琶曲听完的样子。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牧凌风将白居易那首流传千古的《琵琶行》当中,有关琵琶演奏的诗句吟了出来。
“弹得好!”毕都司扯着嗓子道。
“西楚霸王被围,自刎乌江畔!”罗守备听着,也连连叫好!
“来人,去看看,是何人弹奏这首《淮阴平楚》,本官要重重赏她!”俞咨皋对身后的侍女吩咐道。侍女福了福身,转身出了包厢。
“这首琵琶曲不是《十面埋伏》?”牧凌风疑惑地望着俞咨皋。
见牧凌风面露疑惑,俞咨皋心里乐了,想不到学富五车的新科解元,竟然连《淮阴平楚》这样的琵琶名曲都不知道。
“都说士子风流,我看就是屁话,你看,牧老弟就不风流……哈哈哈哈。”罗守备笑着说道。
“不风流!”毕都司听罗守备说牧凌风不风流,当即接话说,“罗守备这就不知道了吧,亏你还是福州守备。上个月,牧老弟就在迎香阁,抱得美人儿归,你们知道那美人是谁吗?”毕都司故意停了停,把罗守备和俞咨皋吊足了胃口。
“迎香阁的小花魁,林茵茵!”毕都司羡慕之色溢于言表,“牧老弟当天晚上就给林茵茵梳拢了,哈哈哈哈。”
毕都司说的唾沫横飞,俞咨皋和罗守备向着牧凌风投来歆羡的目光。
“好啊,牧老弟,你竟然好这口,尚书之女也要睡,而且,睡得还是未出阁的黄花儿闺女,简直是禽兽不如,斯文扫地……不不不,斯文败类,哈哈哈哈。”罗守备尽管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心里面却是欢喜得紧:“改日,我再去纳一房小妾!懂得吹拉弹唱的最好!”
“诸位大人,燕窝快凉了。”小厮一副谄媚的笑容,手却是捏的更紧了。
“牧大人,您尝尝,看醉仙楼做的这道燕窝如何?”
牧凌风端起燕窝:近日,胃寒,不宜大补。大夫说了,不宜进补燕窝等大补之物。”说着,牧凌风绕到小厮跟前:“小哥站在包厢里这么久,也是十分辛苦,这碗燕窝,就赏给你吃吧!”
牧凌风端起的一碗燕窝,径直递给旁边的小厮。小厮面露不愿之色,道:“大人,您这是折煞小人了,小人命贱,哪里能够有这福分享用如此名贵的燕窝啊。”
不等小厮推脱,牧凌风就已经用细勺舀了一勺递到了小厮的嘴边:“恩……。”牧凌风发出一声叱喝声,“怎么,本参将亲自亲自喂你,你敢不喝?”说着,牧凌风将一只手用力地按在了小厮的肩膀上。
小厮脸上挤出了不情愿的笑容,“小的哪里敢不从。”小厮一手接过燕窝,一手探向袖口,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刃便从袖口落到小厮手中。
“杀!”小厮一声暴呵,利刃直逼牧凌风的咽喉。
“啊……”包厢里的三名侍女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纷纷大叫着,声音尖锐无比,吓得花容失色。
在利刃即将刺入牧凌风喉咙的一刹那,牧凌风一侧身,右手紧紧地抓着小厮握着利刃的手,左手提着小厮的腋下向上一挑,小厮力不及,被撂倒在地。
小厮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翻身而起。
“有刺客!”俞咨皋,毕春,罗大成几乎发出了同样的声音。包厢外,听到叫唤的一众家丁护卫一拥而入,包厢内,顿时响起一阵阵的兵器碰撞的声音。
刺客轻易地解决了三名家丁和护卫,再次向牧凌风刺了过来。“杀!”
“杀!”小厮左右突刺,小心谨慎地试探着牧凌风,寻找着机会。
可是,一切都是徒劳。
牧凌风直接冲了上去,快得连刺客都未曾看清楚,不仅夺下了自己手中的利刃,自己的手颈竟然不知何时被牧凌风刺了两下,挑断了手筋,接下来是脚踝处发出的阵痛。刺客转瞬间,摊到在地。
俞咨皋、毕春和罗大成看得目瞪口呆:击杀手段之毒辣!实属罕见!
“说,谁人派你来的?”牧凌风蹲下身,将滴着鲜血的匕首“嗤”地一声插进了刺客的大腿。刺客瞪大着眼睛,满脸痛苦的神色。
“原来你是刺客!”罗守备怒道。
“竟敢刺杀牧参将昂,说,谁派你来的?”毕都司讯问。
“牧老弟,交给我,我一定让刺客生不如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将事情调查清楚!”俞咨皋说道。
“看来,你是不打算说了。”牧凌风将插入刺客大腿的匕首旋转着,刺客的额头瞬间布满豆大的汗珠:“你想知道?”刺客反问道,“去死吧,哈哈哈哈。”刺客的嘴角流出了殷红的鲜血,咬舌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