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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凌风等人在在牧氏祠堂外停了下来,屠凝、林茵茵将刘氏一左一右搀扶着走了过来。尽管牧氏族长之前就为今天“教训”牧凌风定下了调子,但是丝毫不影响当初刘氏进入牧家就交好地族人热络地招呼,尽管热络地眼神中隐约暗含着一丝忧虑。
族长在前几天就分别差人到族中各家各户带了口信,今天的祭祖就是要执族规,教育牧凌风这个不懂得分寸,以幼犯尊,目无尊长的晚辈!要是谁敢替牧秋白一家出头,就等着被收拾!因此,在族长的威逼利诱下,尽管有人想和刘氏打招呼,嘘寒问暖一番都不得不三思而后行,生怕被族长秋后算账!要知道,不少人每年都得靠掌握族产分配大权的牧寒接济,小到家中柴米油盐,大到家中孩子蒙学,可以说族长牧寒掌握着绝大多数族人的“命运”。
见牧刘氏领着儿子和儿媳走了过来,身为族长和兄长的牧寒才故作热情地迎了过来:“弟妹,有些年没见了,秋白为何没来?”
牧寒装腔作势地热情地招呼着刘氏,明明知道自己的弟弟已经去世,却故作不知地提起,明显是在刺激刘氏。
刘氏脸上先是浮现出一丝愠色,接着又很快地平静了下来:“谢兄长关心,兄长一定会和秋白早日相见。”
牧寒听到刘氏这么一说,如被一只苍蝇卡在了喉咙,吐不出,咽不下,一脸“中毒”的表情。
当年,自己的父亲屠学林和牧凌风的父亲牧秋白交好,自己也随同家父参加了公公的葬礼,对于牧寒的出言不逊,屠凝凝已是捏紧了拳头想揍人的节奏。林茵茵作为大家闺秀,书香门第之后,自从过了牧家的门儿以后,对牧家与老牧家的恩恩怨怨早就知道,见相公不语,也是隐忍不发。
“伯父,祭祖典礼就快要开始了吧。”牧凌风对于自生下来就没有见过老牧家亲戚一眼,对于站在族长身后的一众族亲自然是不认识的,同时也没有什么好感。尽管如此,脸上还是挂着浅浅的笑容。
“哟,这不是我那二十几年不曾谋面的南山堂弟吗?”循声望去,却是牧子理带着三五身穿生员服饰的秀才走来。
牧凌风:“你是何人?”
牧子理走到前面,见牧凌风身旁有两位美貌无双的靓丽女子扶着一位年过四十出头的美貌妇人,眼里放出异样的神采,当即有狐朋凑上前来对着牧子理耳语道:“玉阶兄,这就是迎香阁花魁,原南京礼部尚书之女啊!”
牧子理听了狐朋的提醒,荷尔蒙剧烈地分泌着,望着林茵茵的眼神,就如同再说早晚有一天必将雌伏于牧某人胯下一般:“看你这话问的。我是你堂兄牧子理是也!”
牧凌风:“听闻,牧玉阶乃是福州府秀才,学富五车,饱读诗书三十年,始得茂才身,如果记得没错,今年堂兄三十有二了吧?”
牧凌风二十岁便通过院试,获头名案首,今年又考取福建乡试头名解元,成为福建提督学政宋浩,兵部武选清吏司郎中王靖的学生,可谓是风头正盛,才智过人,而牧子理二十岁方考取童生,三十岁才取得秀才功名,相比之下,牧子理只得自惭形秽。
“兄台可是今年福建乡试解元牧南山?”
“不才,正是在下。”
“以我看来,也不过如此,泛泛之辈耳。”
见牧子理被牧凌风讥讽,有牧子理的狐朋出言帮衬。
牧凌风:“诸位是?”
“我等乃是玉阶兄同窗好友罢了。”
牧凌风:“哦,泛泛之辈罢了。”
真是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这就是自己的堂兄找的帮手?一帮酒囊饭袋罢了。
“你……你敢羞辱我等读书人!”
牧凌风:“你听见了?我可什么也没说。”
“在下座师乃是当朝都察院御史崔大人,你胆敢当众羞辱我,就是羞辱崔大人,羞辱崔大人,就是羞辱……”
“就是羞辱司礼监秉笔是吧?”牧凌风一听,自然知道这人说的崔大人自然乃是司礼监秉笔、东长提督太监魏忠贤的爪牙崔臣秀。
“阉党走狗罢!”说着,牧凌风朝着牧子理看了一眼道:“堂兄,交友当慎,切勿自误!”
“兄长,祭祖典礼也该开始了吧。”刘氏向站在一旁有些愣住了的兄长提醒道。
“对对对,时间到了。”尽管不情愿,身为族长的牧寒算是知道了自己的儿子找到的所谓万无一失的后援了:超级强大的阉党魏忠贤的心腹崔臣秀!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能够攀上当今权贵,牧凌风啊牧凌风,你完蛋了!
“今天是祭祖大典,我等又是牧氏宗族,当和气才对。”牧寒的眼珠子望着自己的儿子牧子理飞快地转着,提醒牧子理该是祭祖的时候了。
祠堂内,身为族长的牧寒面对立有祖宗牌位和挂像的中堂前,身后众人按照按照尊卑老幼,依次站列。按照辈分,牧凌风是解元,同时又是朝廷三品武官,地位自然不一般,作为族中出类拔萃的杰出代表人物,站位相对靠前,而母亲刘氏母以子贵,也是站在了前列。
牧凌风望了望祠堂,见中堂两边各设香龛,挂有祖宗画像。伯父站在放有水果和食物的香案前,擎着檀香,高唱道:
“昔者祖宗相继鞠育子孙,怀抱提携,劬劳万状,每逢四时交代,随其寒暖增减衣服,撙节饮食。或忧近于水火,或恐伤于蚊虫,或具罹难于疾病。百计调护,惟恐不安,此心悬悬,未尝暂息。使子孙成立至今有今日者,皆祖宗劬劳之恩也。虽欲报之,莫知所以为报。兹者节近孟春,天气将追感昔时,不胜永慕,谨备酒肴羹饮,率阖门眷属,以献尚飨。”
在一阵三拜九叩的大礼之后,伯父转身,族人也默契地向左右两边站列,牧凌风知道,伯父和堂兄又要发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