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迅速从船头船尾向右舷围过去,高处的监视者也迅速转向右舷。
“什么人?”下边人对监视者大喊。
“没看到!可能是高手,小心!”
与此同时,达克静寂无声地从左舷爬上船,悄悄隐没在篷布下的黑暗里,和早已隐藏在篷布里的罗伊斯跟伊莎贝拉相视一笑,三人一起翘起大拇指。
一双脚在篷布外停下,外面的人向篷布弯下腰。
伊莎贝拉猛地握紧手中锋利的匕首!
罗伊斯轻轻按住她的手,微微摇头。
那人腰没有弯到底,俯身捡起了什么,然后兴奋地大叫:“哈哈,我说水响呢,看这是啥,大鱼!有鱼跳上船啊!”
“这边也有,哈哈!个头还不小呢,哟,艹,还他女马想跑?给老子回来吧你!”
“厨子!”高处监视者大叫,“大半夜了,困劲儿上来啦,去烧个鱼,做道汤吧,弟兄们喝两口!”
“好咧!”其中一人把长剑朝后腰一挂,“想早点儿吃就甭看着,来俩帮忙的!”
罗伊斯朝两人比了一个“三”的手势,然后手心微微下压,意思是沉住气。三人在黑暗中缓缓地调匀呼吸,罗伊斯弯下腰去,摸索一阵,摸到一条粗壮的管道。他朝管道打个手势,达克会意地点点头,蹲下,擦擦管道外壁上的灰尘,从腰后工具包里摸出一团拇指大的软胶,团成圆饼,按在上面。
这个时代的船只很落后,只有一个笨重的魔能动力炉,还要添加大量的煤粉助燃,这根管道,就是往动力炉里吹煤粉的。
软胶一下子粘在了管道上,接触金属的部分开始迅速融化,管道被粘住的饼形区域也跟着变软,融化成金属汁液,和下半部分融化的软胶混合在一起,跟煤粉一同被吹进了燃烧熊熊火焰的炉膛。
诡异的绿色烟雾在炉膛里升起,负责烧火的喽啰看着绿色烟雾从炉罩里冒出来,感到诧异,还没等开口,一阵天旋地转,咚的晕倒。
绿色烟雾袅袅上升,从高高的烟囱冒出,被外面凉风一吹,又缓缓下沉。
高台上的监视者步了烧火喽啰的后尘,一头栽倒,同样人事不省。
罗伊斯第二次探头观察情况,朝两人比了一个“20”的手势,意思是有二十分钟行动时间,看准时机,把一枚银币悄悄推出去。
一名巡船喽啰发现了月色下闪烁的银光,走近一看,大喜,毫不客气,弯腰去捡,没等到手,后面一团黑色软布悄无声息罩上脸来,轻轻一捂,喽啰顿时昏厥,朝后便倒。达克从后边一把接住他肩膀,罗伊斯抓脚,两人一拖一送,唰地把喽啰塞进三人刚才藏身的篷布里。伊莎贝拉抬手如飞,当年战场上救伤员扎绷带的本事捆起人来一样干脆利索,三下五除二绑了个结实,嘴里还塞了一块破篷布。
剩下的最后一名喽啰还在漫无目的地游荡,突然感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回头,沙包的大拳头在瞳孔中呼的变大,被达克一拳打昏,罗伊斯和达克故技重施,把这厮拖到篷布下跟前边那家伙作伴去了。
莱莉欣喜的声音从耳塞里传来:“甲板清空!残敌集中在伙房!没有武器!”
三人不再犹豫,二十分钟,时间紧迫,噔噔噔直奔伙房。
伙房里,热气腾腾的烧鱼和鱼汤刚刚出锅,三个喽啰正摆刀叉,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道:“干活不利索,鼻子挺尖!都来都来!”
“没问题。”
听到是个清脆悦耳的女声,三喽啰一愣,猛抬头,看见一道三叉闪电电光一闪!三人同时倒地。
伊莎贝拉笑吟吟收起射电球。
罗伊斯朝三喽啰一摆头,三人一人一个,摸索一阵,都摇了摇头。
没有钥匙!难道只能强行破坏囚牢?一旦船上有秘密法阵,岸上敌人围拢过来,任务必定失败!
“小心!小心!舰长室有个人过去了!速度很快,快躲!”
三人大惊,这里到舰长室是一条大直道,出门闪躲已经来不及,室内全是锅碗瓢盆,往哪藏?
达克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拔出匕首,藏身在门后。
咚的一声,房门被踹开,重重砸过来,要不是达克带着的头套和护目镜缓冲了一下,非把鼻子拍扁不可,饶是如此,也疼得他眼冒金星,半天动弹不得。
来人似乎是船长,大高个,黑胸毛,光膀子穿一条短裤,一身酒气,进来一看三人昏倒,不由一愣。
罗伊斯和伊莎贝拉也攥紧了匕首!
“艹,有好吃的,不叫老子,自个儿喝倒了?战你们女良亲!你们啥也甭想要!”说着,黑胸毛自顾自坐下,一口鱼一口酒,大快朵颐。
罗伊斯看看地上三衰男的黑色衣服,再看看自己身上的黑色潜水衣,眉头一挑,一把把头罩和护目镜撸下来,主动迎上去:“老大,他们……喝高了!”
“你……你……小子……”
“他们哪有老大海量,来来来,来一杯!”说着,罗伊斯把酒杯送到黑胸毛嘴边,半强迫半劝地给他灌了下去。
“你……我……不认识……你……”
“弟兄那么多,您认不过来正常,这会儿,咱哥们认得酒就成,来来来,吃一口,来,再来一杯!爷们,不能怂!”
“……对!爷们……不……怂!”咚,杯子又空了。
“老大,”罗伊斯惶恐道,“弟兄们,都喝了……不少!得小心,那异端……跑了!”
“跑?跑什么跑?”黑胸毛一双牛眼瞪得溜圆,“船、船上有警戒……法阵……没有老子的钥匙,”他拍拍腰间,哗哗作响,“警报一响,上了岸,他女马也得给逮……回来!”
“我看看——”
黑胸毛猛地一捂:“别动!动坏了,可……不得了!”
“哎,哎!”罗伊斯点头哈腰,朝达克道,“大个儿!过来倒酒!别他女马傻站着!”
“哎,成!”达克赶紧把头套护目镜一摘,跑过来倒酒,一边暗暗打手势示意伊莎贝拉快溜。
伊莎贝拉心领神会,一个旋身出门,摸囚牢底细去了。
酒瓶在手,抖了三抖,一滴没有,黑胸毛大怒:“你,船长室,酒!”
“老大,”达克点头哈腰,“钥匙。”
“甭……钥匙,门……没锁。”黑胸毛把钥匙又掖了掖,确认掉不出来,这才作罢,抬头一看,达克还杵在原地,不由大怒,“还不快去!”
罗伊斯朝灶台上的油瓶悄悄一努嘴。达克心领神会,顺手把油瓶抄在手里,转身出门,一条油痕悄没声息地留在地板上。
少顷,达克抱了一箱酒回来:“老大,都在这儿了。”
“做的好,来,喝!”
“好咧!”罗伊斯真不含糊,噗的一口咬掉瓶塞,咚咚咚竖了半瓶下去!
“有……有种!”黑胸毛大喜,也竖了半瓶下去,“哎哟,不行,我去……解手。”
“老大,我扶您?”
“滚!老子……不要人……扶!”
说着,黑胸毛一晃三摇走上甲板,没留神一脚踩在油上,顿时脚下一滑,咚的摔了个屁股朝天,钥匙直直的向船下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