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包括达克他们都惊呆了!
约瑟也被这一巴掌打懵了,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又变了调子?
乔治沉声道:“你以为,罗玛人都是瞎子和傻子吗?你家的小孩,两岁了还不会走路?还只会哇哇的哭?少拿这刚满一岁的孩子糊弄!给我跪下!”
虽然挨了一巴掌还被勒令跪下,但约瑟顿时觉得被巨大的幸福击中了。
一岁?这岂不是说,儿子的性命——
保!住!了!
约瑟咚的跪下,大声道:“战神马尔斯在上,请原谅我欺诈的过错,这小子,确实只有一岁多一点!”
乔治又恢复了那冷酷无情的判官做派:“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他举起了抽掉战斧的法西斯:“罗伊斯,你来执行笞刑!”
罗伊斯应答的十分干脆,充满了兴奋:“是!”
砰砰啪啪打了一番,乔治拍拍手,面无表情道:“这里审讯不方便,进屋。”说着在队聊里道:”各位,事情发展超出预料,现在这孩子,不是圣子。”
所有人大吃一惊,伊莎贝拉连忙道:“怎么可能?约瑟不是圣子的父亲吗?”
“这毫无疑问,但是,我们到目前所作所为,远没有达到能影响历史大走向的程度!按照正史,这时候,圣子正被圣母带着,逃往巴洛斯坦,而不是被他父亲藏在拉斯勒城的裁缝铺里!”
伊莎贝拉难以置信地叫道:“不可能!难道有两个圣子?”
“那也未可知!当务之急是问出真正圣子的下落!”
裁缝铺里,乔治作为主审官,暂唱主角,他开门见山:“约瑟先生,我们注意你很久了。”
约瑟嘿嘿笑道:“我的木工活是有名的。”
啪的一声,乔治把一样东西抛到他面前:“但我觉得,你在犹利亚抵抗军中的名气,比木工活大得多!”
约瑟看清那小东西,冷汗下来了。
那是一颗蓝白相间的五芒星,是当年犹利亚人发动起义,反抗罗玛暴政的标志,能佩戴这个标志的,是犹利亚人的英雄。起义虽然失败了,但佩戴这些五芒星的英雄们,却有不少被犹利亚人藏了起来。
糟了,这几个罗玛狗贼,嗅觉怎么如此灵敏!他们是怎么知道我真实身份的!
乔治轻描淡写道:“我可以告诉你结果,今天的事情,没有人会因此而死。”
所有人都诧异地望着他。
乔治继续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一定有反抗。希律王是个暴君,但他不代表所有罗玛人,相反,他正在毁掉罗玛的基石:荣耀和纪律。下令屠杀所有两岁的儿童,他已经疯了。我不打算听从一个疯子的命令。”
“我明白了,大人。但是,仁慈的您同样不代表所有罗玛人。”
“至少,可以代表现在能拯救你们一家和这座城市的那些罗玛人。约瑟先生,我猜,现在的您,一定在后悔吧。”
约瑟脸上第一次露出颓唐的神色。
“是要我说,还是你自己说?”
约瑟长长地叹了口气,苦笑了一下,没机会了,这个“法西斯”实在是太狡诈了。再顽抗下去,这家伙一旦恼羞成怒,整座城市的人,都会跟着自己一起下地狱。
“好吧,我说。我和我的未婚妻玛丽娅,做了不该做的事。”
伊莎贝拉觉得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未婚先孕了。”
“不可能的!”伊莎贝拉几乎跳起来,“玛丽娅不是感圣而孕吗?不是童贞之身有孕吗?”
约瑟给吓了一跳,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位大人反应如此剧烈。乔治做了一个继续的手势,于是约瑟继续道:“事实上,我们确实,在结婚前,嗯,做了那个……犹利亚教的长老们肯定不高兴,我们会被定为不洁之人而开除教籍。于是,我撒谎说玛丽娅病了,一直到她生下小孩,都没有让她露面。”
伊莎贝拉愤怒地站起来:“你撒谎!”达克一把把她按到座位上,示意约瑟继续。
“我们的孩子,确实是我抱着的这个。因为我和他母亲的错误,所以,他也见不得人,于是我们把他寄养在这里。”
乔治欠欠身:“那么,现在孩子的母亲,应该逃走了?她为什么要逃?”
约瑟的喉头剧烈地蠕动着,仿佛有一条毒蛇在撕咬他的喉咙,阻止他说出来。他用力咽了几口唾沫,艰难地开口道:“但是,老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就在我们打算,把错误公之于众的时候,总督大人的屠杀令下达了。不但孩子要杀,就连藏匿不报的父母也要杀。按照罗玛人的习惯,绝对不会只杀两岁整的孩子,我们只好继续把孩子藏起来。”
伊莎贝拉急切地道:“他母亲呢?自己逃往巴洛斯坦了吗?”
约瑟吓了一跳,不禁道:“天哪,大人,您简直是位先知,连他母亲逃往巴洛斯坦都猜得到!”
伊莎贝拉尖叫道:“说重点!不是‘去哪儿’,而是‘是不是她自己’!”
“我们一直很担心,纸是包不住火的。情况越来越违危急,城里两岁左右的孩子,已经被杀得差不多了,城里城外都有希律王的关卡,根本逃不出去。就在我们为孩子的事儿发愁的时候,有一天夜里,我路过马棚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了一个被人抛弃的残疾儿童,他瞎了一只眼,被打断了一条腿,还全身是血,刚好两岁,哭着喊妈妈。我不忍心,把他抱了回来,把他抱了回来,主啊,宽恕我吧,宽恕我吧!”
莱莉忍不住问:“你救了一条小生命,这是大好事,为什么要求宽恕呢?”
约瑟不回答,双手紧紧捂住眼睛,大哭起来:“主啊,我是罪孽深重的人,宽恕我吧,宽恕我吧!”
莱莉莫名其妙,看看周围人,达克面色凝重,乔治板着脸一言不发,而身为孤儿的罗伊斯则目中喷火,想要把约瑟一口活吞的样子。
“拉拉姐,怎,怎么了?”
伊莎贝拉脸色苍白,用颤抖的声音道:“不,不,这不是真的!不可能的,圣母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的!”
“到底怎么了嘛,拉拉姐你快说啊!”
“你这个忘八蛋!”愤怒的达克飞起一脚,把约瑟踹翻在地,这一次,约瑟没有还手,依然痛哭不已。
“哥,哥,怎么回事啊?”莱莉惊慌地问,“别吓我好不好!”
达克怒骂:“什么圣母,什么圣子之父,明明是两个卑鄙无耻的混蛋!”
罗伊斯愤愤道:“这还用问吗?那个卑鄙的女人,把亲生儿子藏在这里,带着那个两岁的、捡来的残疾孩子当诱饵,逃出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