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战士却不急于进攻:“你已经打了很长时间,后面还有十二三个等着和你交手的。就算你赢了,还剩下多少体力去和那边的王者交战?”
“这就是战士的宿命!”
“战士的宿命就是倒在居心叵测者的暗算下吗?”
“你说什么?”
“别站着不动。来进攻我,赶快!”
尤潘基一愣,赶紧举起穆卡威特扑上去。双方的兵器架在一起,看上去在角力,其实都没使劲。
“你说什么阴谋诡计?”
“往常那边决出胜负,少说也得两天,现在才几个小时就决出来了,你不觉得太快了吗?”
“这……”
对手用力一推把他震开,然后两人装模作样打了几下,兵器再次架在一起。
“从圣冠战争开始,百国联盟上的就尽是些乌合之众。真正的高手就藏在当中。他的目标一定是干掉你,用这种方法来打击我们这边军队的士气。现在他这么快就露出头,肯定是那边故意放水。”
“有道理。”
“大祭司的行为,也很古怪。”
尤潘基的眉头皱了起来:“你对我说这些,有什么目的?”
“没什么目的,只是想提醒你,年轻人,对神保持虔诚是对的,但是,你至少要留下怀疑的权利。”
“权——利?”
“接着打,别停!”
“哦!哦!”
“如果大祭司全心全意的侍奉神,就应该为你创造一个公平决斗的机会。你只要等着看看他是会让你休息,还是让你直接上决斗场。如果是后者……年轻人,只怕到时候一切都晚了。如果你足够聪明,现在就给我躺下!”
尤潘基猛地举起穆卡威特,抵下了老战士突如其来的一击:“抱歉,我还是喜欢,用自己的眼睛,去看!”
说着,他猛地一掀,把老战士掀了个趔趄,老战士不等他发出下一击,就势一个翻滚,滚下了祭坛擂台,隐入擂台边缘的黑影里。
数支火把立刻照了过去,然而,当火光驱散阴影后,那里居然什么也没有!
尤潘基吓傻了,他茫然地四下寻找,哪里还有老战士的影子?
难道刚才跟我交战的是一个幽魂吗?
周围不少人都看到了这一幕,顿时个个后脊梁直冒凉气。
“刚才那个人,就这么消失不见了?是个幽魂吧?”
“没错,那一定是幽魂,尤潘基连幽魂都能打败,我们怎么是他的对手呢?”
“说的不错。虽然我是很想去见父神,但是,不得不说,还是让更有资格的去吧,他已经连续两次成为圣冠战争的英雄了,还缺这一次,就当做做好事,让给他吧。你们觉得呢?”
立即有人附和:“没错,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再说,那边已经决出优胜者来了。我们这边要是再拖拉下去,对谁都没好处。”
有不少人都纷纷点头。这人可能觉得说的有点太露骨,赶紧补充道:“我们并不是怕了尤潘基,纯粹是因为大局为重,嗯,大局为重。”
“那当然。谁要拿这个说事,谁就是史莱姆生出来的!”
于是,接下来上台比试的对手纷纷一触即溃,但无论是谁,在被打败之前总要低声叮嘱尤潘基一句“小心”,或是“有古怪”。
当悠长的号角声第二次响起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尤潘基从早晨参加圣冠战争开始一直到现在,水米没有沾牙,激烈战斗的时候还好,现在一停下来,凉凉的夜风一吹,顿时觉得浑身乏力。他真想躺下来休息一下。
然而就在这时,太阳神祭坛突然冒出了熊熊的火光,这是号召决战双方做好准备的信号,最后的决战就要开始了。
尤潘基的心狂跳起来。这将是一场极端不公平的决斗,比祭坛战争上用铁链拴住脚还要残酷。从第一次号角声响起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小时。对手一定已经吃饱了饭,喝足了水。而自己呢?大祭司,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给对手创造了如此巨大的优势,我该说您是太公平呢?还是太不公平呢?
算了,只要抓住对方的弱点,一次致命的打击就结束战斗了。我尤潘基,就是创造神话的人!
当尤潘基和达克即将迎来宿命般对决的时候,大祭司库鲁马正得意洋洋的坐在神殿正中。他不需要亲自到场,只等结果出来去为胜利者戴上荣耀之冠就可以。
“如果尤潘基赢了,他就会在祭坛上被挖出心脏,可怜国王的忠实拥趸又少了一位,而军队会失去一位灵魂人物。如果军队还是不听我招呼,那他们肯定会在图谋不轨的百国联盟那里吃尽苦头。
“如果尤潘基败了,那更是一个完美的结局。你们这些愚蠢的军人亲手葬送了战神的光荣,在众多卑微部落面前让父神的光辉蒙羞。陛下一定会雷霆震怒,接下来神庙的祭司们就可以堂而皇之的走进你们的每一个小队,直到把你们每一个人都变成我,不,父神的最虔诚的信徒。嘿嘿,嘿嘿嘿……”
红衣主祭突然匆匆走来,残忍的打断了他的幻想:“大祭司,百国联盟的人在外面起哄,一起大喊不公平。”
库鲁马一愣:“哪里不公平?”
“他们说本方的这个勇士是个聋子、哑巴,尤潘基却是正常人,这不公平。还说现在光线很暗,交手的时候听不见兵器的呼啸声,会造成压倒性不利的。”
库鲁马有些恼怒:“这纯粹是无理取闹!他们想怎么样?”
“他们说让两个人把耳朵塞起来就行了。”
库鲁马大笑:“这群白痴!算了,按他们说的做吧。这一次确实做了手脚,还是不要把他们逼得太狠为好。你去安排吧。”
“遵命!”
片刻之后,太阳神祭坛正中,在熊熊火光的映照下,尤潘基和达克面对面站在一起,达克认出了尤潘基,尤潘基却认不出达克。两人都捏紧了拳头。
达克心里在打鼓,该死的乔治,说好下午到,现在都半夜了,你人呢?难不成真要硬碰硬的跟尤潘基干一场?周围这帮野人,嗷嗷的瞎喳呼了半天,也不知道吼的什么。
一个头上顶着根鸡毛掸子的老家伙手脚并用噌噌地从下面爬上来,站到两人中间,大声用诺兹克语说了几句什么,尤潘基开始皱眉,后来勉强点点头,达克莫名奇妙,直到老家伙伸出手才恍然大悟。
老家伙手里放里四个淡蓝色的布丁似的小小软球,尤潘基拿来,一只耳朵塞一个,然后朝达克点点头,示意他也堵上。
达克顿时哭笑不得,原来折腾了半天,是俩人一块当聋子啊?还真是考虑周全。算了,塞上就塞上吧,希望一会能多扛一段。
然而,他刚把蓝色软球塞进耳朵,一个熟悉的声音就传来了:
“达克,前后脚就差一天的工夫,你还真能惹事啊。”
达克大惊:“乔治,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