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蒂法一出门就遇到了传令兵:“团长大人,阿萨辛派的使者求见。”
莱蒂法急着见哈桑,一口回绝:“我没空。”
“使者说,他来谈阿萨辛派加入阿里巴巴团的有关事宜。”
莱蒂法吃了一惊:“加入阿里巴巴团?哼,这么大的事,招呼也不打一个,就一厢情愿地贴过来?一定有鬼!再说,这种事哪是区区使者能说清楚的?如果是他们的首领‘山中老人’来谈,或许还有可能。”
“所以,我就在这儿呢。”
背后响起一个老人的声音,莱蒂法猛回头,看见一个须发皆白,披一件黑边红底连帽斗篷的老人正和善地向她笑。
“卡拉保佑您,尊敬的莱蒂法团长。阿里巴巴团大名鼎鼎,我来为手下小伙子们找一条出路。”
莱蒂法目光中满是狐疑。
“如果怀疑我的身份,您可以跟阿泰尔和艾尼斯联系,他们都是我的弟子。”
“不,能只身潜入阿里巴巴团团部,光这份本事就不是一般刺客能做到的;潜到我身边没有突然发难,说明您有充分的诚意。我为刚才唐突的言论道歉。”
“没关系,年轻的团长,为自己和手下考虑稳妥的前进方向,这不也是我正在做的事情吗?”
莱蒂法颔首:“那么,您想要什么,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抱歉,我现在很忙,只能用这种近乎草率的方式,请原谅我的无礼和冒犯。”
山中老人直爽地道:“我想要阿萨辛派能像正常人一样行走在阳光下,这一点,除了您和阿里巴巴团,任何人都无法做到;好处是,情报和安全工作就可以交给我们这些阴影中的战士来做了。”
“比阿里巴巴团实力强大的王公有很多,您为什么选中我们?”
“因为您没有偏见,公正无私,这一点像极了当年的法鲁格陛下。其实,从乌姆利姆港外的沙丘开始,我们就一直在关注您,因为您的安危,将在很大程度上决定帝国的安危,对不对,伊玛尼公主?”
“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
“名望、地位、实力,所有这些都集中在一起的时候,我们认定,阿拉孛复兴的时代,就要到来了。个人的命运,国家的前途,民族的未来,所有这些都指向同一个方向的时候,我们有什么理由去拒绝呢?”
“要知道,我梦想建立的,可是一个世俗化的国家:伯卡只管念经,埃米尔只管打仗,各自为政的王公贵族,将被有中枢任命的总督取代。而这样的国家,恕我直言,没有阿萨辛的位置。你们会失去自己的独立性,变成国家肌体的一部分;必须完全听命于我,否则,就要被无情地抹掉。你,能接受吗?就不怕我用完了你们,再像丢弃一块破抹布一样丢掉?”
山中老人大笑:“拉尔宾,一个犹利亚人,做着阿里巴巴团的埃米尔。只要您一直拥有这样的胸怀,我们决不瞻前顾后!”
莱蒂法微笑了一下:“那么,我要跟我的幕僚们商量一下,我想,明天一早,您就可以派手下来谈具体事务了。”
山中老人叹道:“难以想象您还不到二十岁。这种宽宏开放的气度和胸襟,非常难得。您的导师一定是一位名家。“
莱蒂法嫣然一笑:“您错了,我的教师不在宫廷,他是个英雄。我想,您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这时,她口中的导师、英雄,正倚在床头、嬉皮笑脸的看着面前一脸愠怒的黑衣蒙面女子。
女子怒道:“达克,你讨厌!为什么骗我!”
达克哈哈笑道:“别生气嘛,伊莎贝拉,现在局势复杂,我装出伤重的样子来冷静思考一下嘛。顺便,让各方势力都跳出来。”
这黑衣蒙面女子正是伊莎贝拉。她接受乔治的命令,以默示派贤者的身份来帮助达克,没想到正好目睹了苏拉热窝集市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自从咖啡馆一别,两人只在旅途中草草见过一面,话都没说几句。
说实在的,伊莎贝拉挺恨眼前这个家伙。
说走就走,走了这么久,见了面连句体贴人的话都不会说,笨蛋!
化装成阿拉孛人我还能勉强接受,工作需要嘛。
但是你为什么和那个叫莱蒂法的装腔作势的女人打得火热啊?这也是工作需要吗?
把我当成什么啊?
笨蛋去死好了!
每次想起达克,伊莎贝拉就恨得牙痒痒,暗暗下定决心见了面一定要他好看。
但是,当亲眼看着达克倒下,血流满地,她吓得魂都飞了,还以为达克的心脏被射穿,什么仇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没想到,这家伙是装出来的,现在还摆出一副臭无赖的样子,讨打!
伊莎贝拉怒了,一把抄起枕头,劈头盖脸地朝达克打过去:“装,装,装!我让你装!吓死我了,打死你这讨厌鬼!”
达克嘻嘻哈哈地躲避着打下来的枕头,挨个一两下,根本不在意。
打着打着,达克使坏,捏住枕头角轻轻一带,伊莎贝拉站立不稳,一下趴在他身上。
达克毫不客气,温柔的环住姑娘纤腰:“别闹了,说正事。”
姑娘又羞又气:“坏死了你!放手!”
“放什么放,又不是没抱过,怕什么羞——嘶嘶嘶,别拧腰,我放我放!”
有时候感情这东西就是这么奇怪,明明老长时间没见面,心里恨得要死要活,一见面全都说不出来了。再被亲亲热热这么一抱,伊莎贝拉那点恼怒就只剩下咬牙了。
但姑娘是不肯认输的啊!
“臭达克,臭达克,我们整天跟拉撒尼和什利叶那些家伙对付来对付去,还得和阿萨辛联系,稍有点空闲就给你查资料,忙得要死,你在这里和那个什么公主眉来眼去的……”
说着说着姑娘眼圈红了。
达克虎躯一震:要糟!当机立断,大叫一声,手捂胸口,重重栽倒。
伊莎贝拉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了?”
一滩暗红色的鲜血,无声的从达克的绷带下渗出来。
达克单手捂住伤口,头上冷汗直冒。
“糟啦,一定是刚才动作太大,把伤口扯破了……躺好,你快躺好!”
“没事,不,不用治疗术——”
救人如救火,说到加血,伊莎贝拉可是专业的,没等他说完,就急急忙忙地释放了治疗术。
“咦?”
伊莎贝拉吃惊地看着,那滩血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这不可能啊,哪有越治越厉害的?而且,这滩血怎么看起来这么粘?
她伸出手指去碰,结果被那滩血一下吮住了手指。她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抽出来,“血”也没有追着不放。
手指有烧灼感,说明这滩“血”有轻微的腐蚀性;被治疗后增大,说明它是生命体;轻微腐蚀性、粘稠的、能自由改变形状的生命体是……
达克嘿嘿嘿地奸笑着:“这个,是染了色的史莱姆啦,时间一长,颜料被它分解了不少,本来是鲜红鲜红的……”
伊莎贝拉彻底怒了!
她伸出手指揪住达克腰间皮肉,狠狠地一拧。
达克的屁股一下子离开了床面,身子弯得像一座拱桥,发出凄厉的惨呼:“嗷!”
伊莎贝拉什么也不管了,甩手就走,达克哪能让她跑掉,一把拽住:“去哪?”
“不用你管,放手!再不放我喊了!救……呀!”
达克胳膊轻轻一使劲,好像提溜一只小猫,一把把她拽到床上:“别动!”
“救——唔唔唔——”
达克一口吻在女孩子红艳艳的小嘴上。
伊莎贝拉拼命挣扎,但达克的两条胳膊像铁箍,她怎么挣都挣不开。
慢慢地,她的挣扎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最后,她伸开双臂,从达克腋下穿过,抱住他的后颈,用热烈的、积极的动作回应心上人的强硬的吻。
达克的心狂跳不止。
她是自愿的,她喜欢我,她喜欢我,她喜欢我!
他觉得世界不存在了,时间也不存在了,两人就这样热烈的、深情的拥吻着。好像要把所有的激情,都在这一吻中释放出来。
伊莎贝拉轻轻地咬了一下他的下唇。达克会意,两人的唇分开。
伊莎贝拉趴在他怀里哭了:“我,我回不去了,我再也做不了牧师了……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达克泫然欲泣:“我,我也回不去了,我再也做不了巡警了——”
“呸!”姑娘一口咬在他胸口上,但马上就后悔了,“呸,呸!你从哪弄这一身毛啊!”
达克无奈道:“还不是乔治那家伙,给我做的伪装太真,外貌全变成阿拉孛人了。不光身上,还一脸络腮胡子,刚才没扎着你吧?”
“哼,还说呢,丑得要死。”
达克邪恶的笑了:“阿拉孛蛮子和多兰德小牧师……嘿嘿嘿——别拧别拧我不说了。”
伊莎贝拉没扭他,柔软的身子轻轻蹭了他一下。
达克身子僵硬了。
什么意思?这小动作以前没有的!
姑娘的呼吸变快了,是那种很快速的、短促的小吸气小吐气,热热的气息一下下抚摸着他的胸膛。低头看,姑娘的脸蛋红艳艳的。
“……抱我。”
她的眼神,润泽了。小手抓住毯子,把自己盖起来,包括眼睛,只露出额前的碎发。
作为男人,再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就是傻子了。
就在现在,这个女孩子,要把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地交给他。
达克的手向下探,触到了姑娘的罩袍,姑娘似乎正在抖抖地解罩袍的扣子,可是她太紧张,竟然解不开。
真麻烦。
嗤的一声脆响,坚韧的亚麻布罩袍被达克一撕两半,连达克自己的衣裤一起从毯子底下蹬出来。
姑娘惊呼了一声。
达克的手指,触到了光滑的——紧身防护衣。
他哭笑不得:“还有啊?不热吗?”
“讨厌!为了安全嘛!”姑娘钻出头来瞪他一眼,“坏蛋!”接着又把头缩回去,紧紧伏在他身上不动了。
玉人在怀,任君采撷,达克哪还能忍得住?长长地嘶吼了一声,一头扎进毯子里去。
就在他要解开姑娘胸衣的时候,房门被狠狠一脚踹开,萨希尔手执钢刀冲进来:“哈桑,怎么了?”
伊莎贝拉吓得一声尖叫,很不厚道的把毯子唰地全裹自己身上了,把光屁股的达克露在外面。
达克差点脑溢血,赶紧双手捂住要害:“萨希尔,我*……”
“你大爷”一词还没说完,一个女高音响起:“哈桑,你没事吧?”
莱蒂法气喘吁吁,一把把萨希尔拨拉开,冲进屋子。
她瞬间石化了。
达克尴尬地笑笑:“呃,还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