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电话。
“暂停节目的理由呢?”我继续问道。
“抱歉,这个我也?不知道。”
“可恶,你们是看我好欺负吗?”我开始胡搅蛮缠,“为了上这个节目,我付出了多少努力!我男朋友的胡子都剃了,我每天都没东西摸了,凭什么说?取消就取消?不赔我一千万,我就去砸了你们的电视台!”
“您先别激动……”
“我怎么可能不激动?我告诉你,我有心脏病高血压哮喘唔唔——”
苏格兰及时地捂住了我的嘴,并从我手里拿过了手机,对那头解释道:“我女朋友心情不好,情绪有些激动,请您谅解。”
嘿,他还替我道上歉了!
我在?他的屁股上狠狠踢了两脚。
工作人员委屈地说?:“先生?,是我们应该取得你们的谅解。事出突然,我也?是一大早被?临时告知,上头要求取消这档节目的录制。”
我挣脱开苏格兰的手:“我要去上头看看,到底是哪个混蛋挡我的财路!”
上头的人,可能是为了水无怜奈暂停节目,也?可能是为了苏格兰暂停节目。前者的可能性要大的多,后者则是因?为波本的到来而增加了嫌疑。
……尽管我十分不想怀疑苏格兰。
“橘酱,冷静一点。”苏格兰摁住我,别有深意?地说?,“你不就是想看水无小?姐吗?”
他朝我眨了一下眼睛。
我读懂了他的暗示,很给面子的安静了下来。
“对不起?,我的女朋友是水无怜奈的粉丝,那天她?好不容易引起?水无小?姐的注意?力,对这份节目很重视也?是因?为水无小?姐,所以——”
话到此处,他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
“如果只是要见水无小?姐的话,倒不是难事。”对方痛快地说?,“我会向台里申请的,虽然不能保证百分之百成功,但是水无小?姐人很随和,应该会同意?见面的。”
“麻烦您了。”
挂了电话,苏格兰松了一口气,立马伸手捉住了即将逃跑的我。
“刚才是谁踢我的?”他装出很凶的样子。
我假装委屈地抹眼泪:“到手的一百万没了呜呜呜。”
事实?证明,假哭对苏格兰同样奏效。
“别哭了。”苏格兰摸了摸我的头,“我会给你一百万的年玉。”
我永远都凑不到的数字,他很轻松的就给出来了。
“苏苏你的钱好像永远也?花不完,”我猜测道,“你该不会有兼职工资吧?”
“没有。”苏格兰很坦诚地说?,“代号成员的薪水很高,又有各种公费报销和福利补贴,根本无需再做兼职。”
“组织对你们真大方,对我就不一样了。”我掏了掏口袋,“看吧,兜里空空,比脸干净。”
苏格兰低下眼眸:“可即使如此,你也?没有想过离开组织。”
我不假思索地说?:“因?为离开了也?无处可去啊。”
他不假思索地问:“假如有处可去呢?”
四?目相对,我从他蓝色的眼眸里看到了面无表情的自己。
“除了监狱,我想不到我还能去哪里比较安全。”
“组织杀不死我,但是他们会抹杀一切与?我有关的东西。”
“我曾在?一座孤岛上生?活过,我与?那里的每一个人都相处的还算不错,但他们都死了。后来唯一被?我救下的男生?也?自杀了,我终于意?识到组织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我离开。”
“愿赌服输,留在?组织是我答应Boss的条件。”我想了想,说?,“况且外面体面的世界未必比这里更?自在?,津岛家?说?起?来光鲜亮丽,还出了议员,其实?内里也?一团糟。归根结底,我是一个没有归属感的人。在?遇到中也?,萩原和你之前,我没信任过别人,也?没从别人那里得到过信任。”
“可中也?毕竟是个Mafia,上面还有个屑老板,而萩原立场与?我对立,不能走得太近,只有苏格兰你,是战友,是伴侣,是能与?我走到最后的朋友。”我伸了个懒腰,惬意?地在?他的腿上躺下,“因?此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除了背叛组织。”
苏格兰沉默了很久,在?我快睡着时,才开口道:“橘酱,你要学会换位思考。”
我咕哝道:“换位思考?”
“看来没人跟你讲过。”苏格兰从茶几上拿起?一个橙子,边剥边问,“假如你是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你的上司让你通知嘉宾,节目不能照常举行,你要怎么说??”
“就直说?啊,然后把我上司电话给他,让他们恶人自有恶人磨。”我邪恶地说?,“反正琴酒肯定赐他一发子弹。”
“那你会被?公司开除的。”苏格兰往我嘴里塞了一瓣橙子果肉,“到时候也?没钱买好吃的了。”
“有你买啊。”
“万一我不在?了呢?”他垂下眼睫,低声道,“你还是要好好地生?活。”
……没有人会耐心地教我换位思考。
也?没有人会培养我的共情能力。
越会共情,在?关键时刻就越容易犹豫。
Boss希望我成为一个绝对理性的人。不与?任何成员往来,没有感情,怀疑一切,走在?组织的边缘,搜寻内部的卧底,并将其斩草除根。
我本来也?以为我是那样的人。
只是,在?苏格兰的身上,我看到了另一种自己。
愿意?相信别人,愿意?帮助别人,愿意?做一点不计回?报的好事,拥有家?人,拥有朋友,也?拥有恋人。
“先道歉,然后听听对方的条件,看看能不能实?现,算是……嗯,换位思考。”这也?是刚才苏格兰给日卖电视台的暗示,虽然他是为了我们能接近水无怜奈,却也?是给了对方台阶下。
“那你要记得这一点啊。”
听完我的回?答,苏格兰似乎很高兴,将手里的橙子都喂给了我吃。
冬季是吃橙子的季节,甜甜的果肉令我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苏苏,你唱个歌,我想睡觉。”
“好。”
苏格兰宽大的手掌抚过我的头发,作为嘉奖,他轻轻哼唱的这首《胧月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温柔。
温柔到让我产生?了一种幻觉,仿佛这是他最后一次唱歌给我听。
*
两个小?时后,水无怜奈同意?了和我见面。
时间是下午三?点,地点定在?了日卖电视台的总部,她?邀请我和苏格兰喝下午茶。
“太棒了!”
我开心地将苏格兰举高高,然后跳回?房间去换衣服。
“不围围巾吗?”苏格兰拿起?了我平时总是围着的那条围巾,就是他织的那条。
我:“今天有点热。”
苏格兰:“今天比昨天冷。”
尴尬一秒后,我说?:“去外面喝下午茶,我不想弄脏围巾。”
理由过于牵强,幸好苏格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