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价百倍上涨,会立刻被各国各家安插在盛会中的探子邀请,从而名声大噪。
郸阳城早在抡材盛会开始前一个月就人多到摩肩擦踵,街头巷尾到处可见穿着各异的人。
由顺叔管理的商铺,在其统领下,做了充分的准备迎接,只此一个月就能将亏损补上,还能赚得盆满。
褚时英一行人坐的牛车,刚进城走了两条街便再也走不动了,人太多了,只能下牛车踱步过去。
抡材盛会将在郸阳城最大的园林召开,此园林原本是郑王为褚卜修建的,褚卜不愿在此居住,这园林便空闲了下来,如今正好用来开抡材盛会。
褚时英与秦岐玉一左一右搀扶着褚卜往园子里走,曲水流觞,竹林凉爽,近千士子席地而坐,酒香四溢。
信孟君因就被郑王安排居住在园子中,早早便在竹林外等着褚卜了。
他一身粗布麻衣,一头斑白的发被枯树枝束起,充满沟壑的黝黑脸庞看见褚卜展露笑容,明澈的眸子里包含万物,亲昵道:“褚兄,许久未见!”
褚卜激动地上前与其相拥,在他们半只脚都埋入黄土的年纪,还能得见年轻时的好友,是多么令人开怀,可能这次见面之后,就是永别了。
“时英,苏钰,过来见过信孟君。”
两人齐齐上前施礼,褚卜为信孟君介绍道:“这是我孙女时英,与我的学生苏钰。”
信孟君观两人龙章凤姿一连三个好,带着他们三人往里走去,褚时英与秦岐玉默契退后三步,让两人当先。
果然进去后,众士子起身高喝:“恭迎两位先生入座。”
褚卜与信孟君被迎入上首,而一层又一层的士子,早以将最靠近两人的位置占了,褚时英与秦岐玉便选在了最外围。
有士子好奇的看了两眼褚时英,这个插入到抡材盛会中格格不入的女子,褚时英淡然自若,她也不是没经历过大场面的人了,自然不怵。
她目光在人群中搜寻,在紧挨着信孟君手边,发现了郑季姜。
郑季姜本就以过人的文采,在郑国几位公子中出名,此盛会,他必定是要来早点,拉拢各地士子为己用的。
此时他正用自信又蔑视的眼光与秦岐玉对视,而后轻视地转过头,与上座的信孟君交谈。
两人之间打的小赌,在这场抡材盛会中微不足道,各国士子摩拳擦掌要大展身手,没有人会将机会让给他们两人,想要出头,赢得胜利,全靠自己。
本次抡材盛会的议题还未定,信孟君与褚卜互相推辞,褚卜道:“未来是他们的,论天下之势,不如便由他们提议题。”
信孟君大笑,“如此甚好,诸位请畅所欲言!”
一红衣士子率先站起,拱手道:“我有一议题,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今秦、郑、吕、陈四国鼎力,远不如昔日八国之光,但仍有强国蠢蠢欲动。今秋议题建议为:稳定各国局势,何解?”
“好!”在一片铺着红帘案几后的一众红衣士子,纷纷鼓掌叫好,期待的看着信孟君和褚卜。
褚时英轻轻摇头,这个士子的议题不会通过的,因为他只站在了自己国家的立场,在这场以天下为论点的盛会上,有失偏颇了。
当今天下四国,秦国勇猛,老秦王一手将七国打散,连灭四国,逼得其他国家纷纷联手抵抗。
郑国则有铁山,有铁,就有强兵利器,也被称为劲郑。
吕国虽无铁也不如秦国勇猛,但他们背靠大海,他们有盐,有盐就握住了各国命脉。
唯有以红色为尊的陈国,是四国中国力最弱的,可以说,要不是其他三国互相牵制,他早就被灭国了。
所以他的议题,暗地里是在议怎么让其余三国不发动战争,保护他们陈国,这应是他们陈国内部议论的政务,而不应放到抡材盛会上讨论。
果然,信孟君与褚卜均未肯定。
褚时英嗅闻了一番吕国美酒,慢悠悠小品一口,秦岐玉收回关注她的目光,浅淡的笑了一下。
身处千人中不变色,对各国政务敏锐,褚时英啊褚时英,你还藏着多少东西。
褚卜道:“此议题不错,可还有其他议题?”
“我乃吕国士子,我有一议题!”白衣吕国士子站起,高昂道,“我们皆认为,商诡也,然商之一道被赵国褚鲜重新定义,义商能为国家发挥巨大作用,亦能成为四国链接的侨联,故而,我之议题:义商入国!”
吕国有盐自然需要商队送至各国,然而商道毕竟被大众认为是小道,因而除了在白衣士子支持好声,其余各国士子无动于衷。
郑季姜施施然站起身,向四周拱手,“我亦有议题。”
“自古文能定武,各派学子专长不一,却无集中向学之地,我之议题:修建郸阳学宫,收藏书万几,纳百千学子!”
“彩!我们确实应有一学宫!”
身着黄服的郑国士子率先响应,渐渐的,别国士子也赞同起来,比起稳局势,论商道,修建一所可以供他们读书学子之所,对他们更有力。
这次信孟君和褚公定能同意,郑季姜自信满满,轻蔑地瞥了一眼秦岐玉,而后完全将他当个空气。
褚时英啧了一声,都说得士子者得天下,郑王这么希望郑褚联姻,捆绑祖父,不就是因为祖父号召力强,能为郑国吸引来众多士子么。
郑季姜一来就是修建学宫的议题,那各国士子定要为自家争论,凭什么要将学宫修建在郸阳城,他们国家也不差,一个议题就成了。
也不愧是郑季姜,年轻时还真是有些才能在身上的。
她丹凤眼流转,看向秦岐玉,自他提出要参加抡材盛会后,一应如常,在家中,该做饭做饭,该指点三三就指点三三,不慌不忙,不紧不慢。
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但他在祖父面前只字不提抡材盛会的事,就只单纯照顾祖父。
她和祖父,一位相信未来秦王不可能镇不住抡材盛会,一位亲自教导知道自己学生几斤几两,都放心无比,便造成了,直到今日来抡材盛会,他们都不知道秦歧玉做了什么准备。
前世的抡材盛会,秦歧玉因病没能参加上,这一世,他倒是避开了风寒,就是不知,他要论什么。
察觉到她的目光,秦歧玉向她一颔首,便站了起来,“我有一议题。”
他遥遥拱手施礼,金丝线勾勒出的方正花纹的黑色宽袖庄重又典雅,在竹林光照下异常显眼。
众士子窃窃私语,这人谁啊,怎么穿得是黑衣。
抡材盛会虽是四国盛会,但秦人一向蛮横,不通文墨,从不参加士子集会,便看近日场上士子衣服,白衣吕国、黄衣郑国、红衣陈国,唯他一人穿了身黑衣。
当下就有人喝道:“敢问足下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