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之事了?”
褚卜依旧那么敏锐,秦岐玉嘴里苦涩,未答,褚卜也就不再问了。
等次日,终于见到?不再躲藏的自?家孙女,又被她萎靡的样子惊到?,即使画着妆都遮掩不住的憔悴,从头到?脚都透着担忧。
浓重的黑眼圈挂在眼下,平日里飞扬的丹凤眼都毫无神采的耷拉着,一看就是整日没睡。
冬雾独家
不光她,就连已经搬进他的房间,务必要和他同塌而眠的秦岐玉,眼下都是青紫一片。
褚卜用过早膳在院中溜达,走到?院门前?几?次想?出去,皆停了下来,褚时英突地说:“曾大父可要出门,时英陪你。”
这话一出,惊得秦岐玉和三三一同望向她。
三三欢呼一声:“主公,你要出门吗?三三一同去!”
这个院门关?了几?日,她就跟着圈了几?日,早就受不了了。
可褚卜的目光落在褚时英那紧张着不断扣着自?己手指的手上,叹了口气,“累了,不出了,我回屋歇息一下。”
褚时英强自?挤出一个欢笑应了,她也很纠结,今天是上辈子祖父亡故的日期,一方面她想?让祖父平安度过,一方面她又怕生死之事不可改变。
万一这真的是最后一天,祖父没能做成他最想?做的事怎么办?
秦岐玉走上前?,牵起她的手,温柔地给?予她力量和肯定,“时英,你没错,我们进屋去瞧一瞧曾大父。”
褚时英跟着他进屋,就见他忙了起来,为褚卜洗头、净面、修胡须,甚至赶她出去,帮褚卜洗了个澡,换了身新衣。
这一忙活,连午饭都晚了。
晚都晚了,索性?拿糕点垫吧了一口,而秦岐玉做了一顿异常丰盛,足有八道菜的奢侈午晚饭。
褚卜和三三吃得最多,褚时英和秦岐玉应付肚子似的吃了两口,再也塞不进去了,总觉得有饭顶在嗓子口,咽不下去。
用过饭,褚时英罕见吩咐三三:“今日你收拾完碗筷后,就早些睡吧。”
三三瞧她那难看的脸色,猛点头,又有点不好意思,“那我端些吃的回屋,我怕我半夜饿了。”
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饭量比以往翻了一倍,本来就饭量大,如今更大了,刚吃的这点东西都不用到?半夜,可能晚上就饿了,褚时英便点头,“多端些回去,挑些你爱吃的,左右这么多,吃不完该坏了。”
“喏。”
褚卜一动,褚时英和秦岐玉跟着回了屋子,三人?面面相觑,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以前?褚时英还能和祖父回忆一下往昔,但今日怕她回忆着回到?褚鲜身上,因而不敢多言。
秦岐玉便又挑起大梁,同褚卜分析起当今四国局势,说起这个,褚卜便不困了,和秦岐玉你来我往说了起来,从国说到?君,从君说到?臣,从臣说到?人?民、庶民。
而后褚卜欣慰的看着秦岐玉,这个他一手教导起来的弟子,对其甚是满意,再看看他身旁的褚时英,当真是金童玉女,般配得紧。
就是玉女和金童都有些疲惫,眼珠子不错地盯着他,他胳膊动一动,他们都紧张兮兮的,索性?说自?己困了要睡。
褚时英坐在榻边,秦岐玉已经脱鞋上榻,躺在了褚卜另一侧,两人?一会儿?这个伸出手试探一下鼻息。
一会儿?那个趁褚时英不注意,偷偷摸一下褚卜的脉搏。
被他俩弄醒,险些装不下去的褚卜,强自?让自?己保持呼吸平稳,而后终抵不住困意睡着了。
这个夜晚,是无比难熬的夜晚。
窗外?月亮升天,身影隐没在薄云之下,屋内没有点亮油灯,黑黢黢的,却有两个人?瞪着眼睛一眨也不敢眨,甚至连聊天都不敢。
而后薄云被清风吹散,屋里愈发亮堂起来,渐渐变得不再那么明亮的月消失在天幕之上。
秦岐玉道:“太阳升起来了,第二天了时英。”
褚时英赶忙扭头去看褚卜,褚卜依旧睡得实,能听见他响起的呼噜声,呼噜噜,呼噜噜。
她头一次觉得呼噜声这么美妙,捂住嘴,眼泪“啪嗒”掉了下来。
秦岐玉蹑手蹑脚爬到?榻边,将她拥在怀中轻拍着,体?贴诱哄,“时英,回去梳洗一下,曾大父这有我来陪着,一会儿?你收拾好了来换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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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时英现在脑子几?乎没有办法思考,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当即重重点头,抹着眼泪走了。
看着她清减了不少的背影,他眸中光明闪烁不定。
若以往他只是猜测尚不能确定,但在褚卜前?世死亡日上,褚时英的种?种?毫不遮掩的所做作为足以让他确定,她也是重生的人?。
这个世界,可能唯一懂他之人?就是褚时英,只有他们两人?经历过骤然失去褚卜的痛苦。
秦岐玉回头去看褚卜,默默泪流满面,“主公,曾大父,这一世我赶上了。”
而褚时英,回了房后恍恍惚惚,一会儿?坐到?自?己榻上,一会儿?想?起来自?己得换衣服,一会儿?又到?铜盆前?想?洗个脸。
洗着洗着,有不同于水的泪掉进盆中,她喉中卡着,几?次深呼吸之后,才无声大哭起来。
祖父,祖父活过前?世死亡那日了,他活过了!
她用水洗着脸,吸着鼻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像个小?疯子。
在褚卜房间等着褚时英回来的秦岐玉,等来了本就早起的褚卜苏醒,待他伺候完他,回褚时英房间一看,她已抱着她要换洗的衣物,在床榻上沉沉睡着了。
外?面三三咋咋呼呼,院门大敞,护卫已经被褚时英撤了,她可以随意撒欢了,屋内褚时英卸下一身重担,甜甜睡着。
他不敢惊动她,扯过另一侧的薄被帮她盖在身上,而后伸出手,在她头顶轻轻抚着,这段日子辛苦了。
褚时英似有所觉,在他欲要收回手时,她的头就着他的手心蹭了一下,他默默蜷起手掌,又在榻边站立了半晌,方才离去。
出去一看,没有褚卜和三三的身影,他到?院外?四下扫视着,游侠宇又不知道从哪跳出来,“玉,褚老和三三那个丫头去看农人?收庄稼了,你放心吧,兄弟们都在他们身后看着呢。”
秦岐玉颔首,“多谢你了,今日煎鱼,你一会儿?拿些走,别拒绝,你不吃,兄弟们还要吃。”
宇拱手,再次消失不见。
他则步履轻快地折回厨房去收拾鱼了,这段日子褚时英怕遇鱼刺卡着褚卜,是不让做鱼的,今日终于能做了。
除了鱼,他得再拌些秋葵,嗯,再切些果子,泡壶菊花茶,大家都有些上火。
三三手里提着一个用稻草编制的笼子,蹦蹦跳跳地冲进来,“玉!玉!你看我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