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出,进也不好进。
而治理水患那更?是重中之重,不将水患治理好,那洞西年年都需要?人?力赈灾,秦国国法又与赈灾冲突,实在不好弄。
她看向自己对面?的秦歧玉,他白玉无瑕的面?庞上鼻梁高耸,眼睫又浓又密,像蝴蝶翅膀一样轻缓忽闪着,继而道:“孙儿举荐一人?,至洞西治水。”
老秦王眉间深深的沟壑听闻他这些话都平整了些,他道:“说说,你要?举荐何人?治水?”
秦歧玉眸光扫过褚时英,说道:“水家名士姜水,其著有《水经?详解》,治水之术炉火纯青,被誉为?水家。”
水家姜水?
褚时英略带诧异地看向秦歧玉,这人?她知道,前世还是她发现的此人?,将其举荐给了郑季姜。
郑国和秦国比邻,滔滔不绝的渭水流通两国,因而郑国境内亦有水患。
郑季姜还是郑国公子时,渭水河畔遭灾,姜水主动前往献策于当地郡守,欲要?治理水患,却被当地郡守打出。
后她听闻此事?,觉得此人?有大才,请之,又说服了郑季姜让此人?试试治理,左右再差也就是个治理不好。
冻雨
姜水当真是有治水天赋,且精通算学,经?他治理,水患被解,郑季姜被郑王夸赞,一跃成?为?诸公子之首。
秦歧玉不提,她竟险些忘了此人?。
不过,世人?都觉得水家、农家等为?小道,根本不会太过留意,他是如?何知道的水家有这么一号人?物?
她之疑惑目光,让秦歧玉呼吸都放缓了。
这边老秦王一声:“善!”而后吩咐道,“若此人?真有才能,便将这治理水患之事?交予他负责。”
“此人?现在何处?”
秦歧玉喉结滚动,回道:“此人?居无定所,上次听闻他在郑国,如?今孙儿亦不知他现在在何处。”
老秦王眉头再次皱了起来,“先找到《水经?详解》我?要?一观,尽全力找此人?。”
“喏。”
“等等,”老秦王想了片刻,同身边长史?道,“向外公布,秦国拟召水家大成?者入秦,官位高悬,有能者居之。”
长史?:“喏。”
定下治水之策,秦歧玉便带着褚时英往宫外走,内侍在两人?前面?很远处领路,他低头问她:“可累?”
褚时英半点没掺假地点头,点头速度之快,冲淡了不少秦歧玉心?中忐忑。
只听她问:“你还知道姜水呢?他治理水患的名气都这么大了?”
秦歧玉握住她微凉的手,将人?握在手里,方有实感?,心?下稍安,简略解释两句:“在曾大父院中,偶听人?谈起过。”
实则是他前世,听闻过褚时英举荐姜水,治理了郑国的渭水,他当时便想,此人?若是此人?在秦国就好了。
褚时英不疑有他,仗着内侍很有眼色的离两人?很远,悄悄将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靠在秦歧玉身上,真得太累了。
秦歧玉轻轻为?她按着额角,将步伐放缓。
两人?走到宫门口,褚时英推开秦歧玉整理一番自己的衣裳,方才同他一起出去,刚一出门,就见太子府家老迎了上来。
家老行礼道:“公子,夫人?,安定君有请。”
安定君自病倒后,因忧心?忡忡,便一直流连于病榻。
最近洞西灾情被遏制住,秦歧玉又大刀阔斧惩治了一批官员,恰逢褚时英回归,他终于打起精神,请他二人?到府一叙。
等他二人?到太子府时,安定君将将被良桦夫人?扶起,他一脸病容,十分随和的让二人?就座。
褚时英看了一眼在安定君身后背对而坐,用身体撑起安定君的良桦夫人?,有那么一点懂她为?何坐稳太子夫人?之位了。
年轻貌美,老夫少妻,本就惹人?疼爱,安定君一身的病,她又懂一些医理,可以在其身边随时照顾,她不受宠谁受宠。
安定君问了和老秦王几?乎一模一样的问题,然后同秦歧玉道:“姜水此人?,我?亦会派人?寻找。”
秦歧玉中规中矩道谢:“多谢亲父。”
安定君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显然褚时英在场他有些说不出口,褚时英便找借口出去了。
“亲父,他可还好?”年过五十的安定君,胖胖的脸上满是忐忑,从未被老秦王夸奖过的他,也十分怕老秦王对他失望和训斥。
原本低垂着头,尽显温顺恭敬的秦歧玉将头抬了起来,神色复杂,又兼有果然如?此之色。
他对他的亲生父亲,没有期待,且心?里隐隐有些瞧不起,然看他小心?翼翼询问老秦王,终是在心?底一叹。
回道:“洞西灾情已经?被控制住,下一步便是治灾,治灾非一时之功,恐要?以年起算,因而曾大父并未太过忧虑。”
安定君仔细听着,眼神还带着期待,盼着秦歧玉多说些,秦歧玉也没让他失望,继而道:“该处理的洞西官员,已悉数被处理了,虽洞西郡之前是亲父的封地。”
他停顿了一下,果然见安定君胖得一条缝的眼睛都又睁大了些许,方道:“但更?是秦国郡县,郡守之过,也不能强算在亲父身上,曾大父似不甚在意此事?,比起这些,想来曾大父更?愿意看到将水患治理好。”
这一番话,成?功让心?悬在半空的安定君落了下来,他痛哭流涕,费力地拿着手帕擦着眼,丝毫没有自己身为?太子不可在儿子面?前哭泣的自尊。
反而还问了一句,“那玉你觉得,我?之后应如?何做?”
明?明?已经?讲了方法,但看安定君没有领略到的秦歧玉无奈,“大力支持治理水患,为?洞西郡修建道路,加强对洞西郡的管辖。”
“是极是极,”安定君一连应下,“你且放心?,姜水这人?,为?父一定尽力寻找,修建洞西官道之事?,我?亦会催促。”
秦歧玉颔首,两人?一个问一个答,看起来默契得很,唯独在安定君身后的良桦夫人?一脸不可置信。
你们两人?就不觉得有哪里奇怪吗?
哪有当父亲的对儿子言听计从,当儿子的对父亲献言献策的,就不觉得你们两人?身份颠倒了吗?
秦歧玉向安定君提出告辞时,在太子府花园寻到了褚时英,她正?同闻讯赶来的秦姬说话。
秦姬在太子府担心?他们两人?,好好的美人?都瘦了,她握着褚时英的手叮嘱,“日后这种去灾区的事?情可不能做了。”
转而又道:“玉那里你也应劝着些,他行事?太过激烈,一下令便杀了好些人?,我?听韩姬她们都说他冷血,杀人?如?麻。”
褚时英压下即将要?上挑的眉梢,耐着性子给秦姬讲这背后的深意,“洞西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