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该给先生安排何职?”
安定君道:“儿臣认为?可任先生为?洞西水工,只管治水,以防不懂者随意指挥。”
老秦王白眉一耸,刚刚喜悦的目光一闪,又平静了下来,淡淡问向秦歧玉,“玉,你觉得应如何?”
秦歧玉说道:“孙儿认为?,洞西百姓正处水深火热中,治理水患忌讳声音过多,可任先生为?洞西郡守。”
“善!”老秦王笑道,“传本?王书令:命姜水为?洞西郡郡守,赐秦王剑,统辖洞西郡军民治理水患。”
姜水扑地跪倒,还不待推辞,蔡兰当先道:“我王英明?!”
众臣齐喝:“我王英明?!”
姜水就任一事定下,老秦王挥退众人,只留下秦歧玉与安定君,安定君蔫头耷脑,等待老秦王的训斥。
却没?想到老秦王这次不仅没?有训斥他,反而谆谆教导,“身为?储君,用人谋断当是你应学习的第一要务。
待你为?王,能力?不够还可有贤臣辅佐,但若不懂用人决断,则无一人可帮矣!”
安定君肃然道:“儿臣谨遵教导。”
老秦王点头,饱含风霜的锐利眼眸看向秦歧玉,里面全是满意,“日后,玉便不用跟在你亲父身边了,跟我便是。”
秦歧玉抬起?眼眸,拱手应下,“谢曾大父。”
老秦王重?新理政,并将太子嫡子秦歧玉放在身边亲自教导的事,很快便被?咸阳城大臣们及豪绅们知晓。
他们对秦歧玉的评价,再?次提高一个等级。
与此同时,姜水赴洞西郡任命,任命第二?日就在渭水河畔开坛做法,说自己被?水神指点,水神让他凿山移水解水祸。
无数庶民伏地呼喊水神,洞西官员们无一人能理解,询问姜水,姜水也只让他们该做什么做什么。
总归一句话,别问,问就是水神的旨意。
此时的咸阳城,也收到姜水的传信,凿山一事进行的非常顺利。
他经秦歧玉指点,用了以工代赈的方式,成功安抚下了部分灾民,可还有大量灾民周围郡县也无力?承担,询问该怎么办。
秦歧玉思索片刻,有了些?许想法,又重?新投入到处理政务中。
月影清晰,褚时英从外而归,手里还拿着褚卜给的回信,问曲:“你家公?子还没?回来?”
曲低着头,哪里敢看她,回道:“公?子传信,今日政务繁重?,宿在宫中,便不回来了。”
自被?老秦王带在身边教导,秦歧玉就躲着她,用自己繁忙为?由不回家,褚时英冷笑连连:“他有能耐就一辈子别回来。”
曲可不敢应这话,褚时英又问:“曲,你家公?子,是几岁到我曾大父身边的?”
曲早就察觉到秦歧玉与褚时英关系敏感了,但他仍不知褚时英询问此点的深意,只能诚实道:“夫人忘了?公?子九岁便到褚老身边了。”
“九岁啊。”
褚时英便笑了,前世,秦歧玉可是十四?岁方才到的祖父身边。
她便又问:“在郑国时,想来曲带着你家公?子,日子过得艰难。”
曲陷入回忆,满脸都是温柔,“公?子省心,不用奴操心太多。”
省心?
一个九岁孩子背井离乡竟然用省心这个词,褚时英挑起?唇角,“告诉他,我耐心有限,明?日是最后期限,他要是还不回,以后就再?也别回了。”
曲当下应喏,看着褚时英头也不回的背影,赶忙传信给秦歧玉。
而褚时英回了屋后摒退侍女,深深吸了口气,拆开了祖父回给她的帛书,帛书上说,祖父的书已经著完,很是开怀。
又道秦歧玉是九岁到的家中,从小便是个稳重?性子,而后林林总总对他夸了又夸。
褚时英为?祖父著成书开心,但看到后面,丹凤眼中一片冰冷。
她想到了自己重?生后,询问祖父身体?时,秦歧玉回答她,每月都会给祖父找巫医看身体?;
她想到了豪商李嗣远和郑姬,前世是李嗣远将郑姬嫁给秦歧玉助他回国的;
她想到了秦歧玉对宇的复杂态度,对宇要送他回秦国时反应的激烈。
嗤笑一声,仔细想想,秦歧玉这个人何尝不是在走一条,避过了前世种种巨坑的平坦之路。
所?以,他是故意娶她的。
就像她故意嫁他一样。
明?明?他们两人就是简单的合作关系,可这一刻被?欺骗的愤怒,被?像傻子一样玩弄的恼恨,像是遮天蔽日的乌云,将她压得喘不过气。
一滴泪自眼角滑落,褚时英用指尖挑起?那?滴泪,又生起?自己的气来,何至于此,不过被?骗。
“时英……”
收到曲传信的秦歧玉,从咸阳王宫匆匆而归,不敢面对,也终要面对。
褚时英收拢手指,缓缓转身。
连日劳累,加之心中有事,秦歧玉瞧着气色不甚太好,往常这种时候,他磨一磨褚时英,她就会心软下来帮他处理政务。
想到这,褚时英闭了闭眸,将两人那?在一起?后的种种温馨晃出?脑。
她眼眸犀利,“你有要和我说的吗?你竟问我,是否知道姜水在哪。”
望着她水光盈盈的眸子,秦歧玉心中一滞,他看向了褚时英手中的帛书,想先缓和一下气氛,“是曾大父的来信?”
褚时英将帛书扔在他脸上,秦歧玉闭眸接过,一目十行得看过,待看到九岁的字眼时,他便知道,褚时英都知道了。
他将帛书仔细叠好,长睫慌乱地乱飞,而后避无可避地对向她,“我说我天资聪慧,时英你信吗?”
褚时英想嗤笑一下,但她嘴角一点都挑不起?来,她冷着一张脸道:“秦歧玉,秦国十三公?子,九岁至郑国为?质,十四?岁至曾大父身边为?奴,与豪商李嗣远合作,娶郑姬诞嫡子,而后逃回秦国。”
秦歧玉喉结滚动?,“时英……”
“而后,”褚时英扬声,打断秦歧玉的话,一字字道,“凭借过人手腕,继承大统,名秦、辉、王,享年——二?十六岁。”
“我说得可对?”
秦歧玉望着她,半晌后说:“对。”
褚时英舔了下唇,扬着下巴高傲道:“该你了,你且说说我。”
秦歧玉便道:“褚家时英嫁郑国公?子季姜,嫁妆十里红妆,后为?太子夫人,一生顺遂。”
“顺遂?”褚时英眼里的难过都快化为?实质了,“在你眼里我过得很好?”
看着她眼眶里游荡的泪水,秦歧玉道:“我前世确实这样认为?。”
他说了,他就这样简简单单将前世两个字说出?来了!
褚时英咬住牙,扭过头去,就听他道:“但今生听你强烈反对自己嫁给郑季姜,我便觉得,